樂買了, 四人組想表演好節目，還需要排練。

　在明珠花園排練肯定會擾民，顧嘉凌提議去他家的別墅練習, 他喜歡唱歌，別墅地下室改裝了一間大大的練歌房, 足夠他們用。

　蘇明安夫妻倆與陶都很支持, 并且對蘇妙妙、謝景淵的才藝表現出了驚訝。

　謝景淵提前預備了說法, 說他們以前暑假里學過, 因為只是一時興趣, 就沒告訴長輩。

　從小學到現在, 有那麼多次的暑假，蘇明安夫妻倆白天都忙，陶也有自己的興趣活, 蘇妙妙、謝景淵單獨出去玩幾個小時太常見了，所以三個長輩并沒有懷疑什麼。

　不過，蘇明安堅持把買古琴的錢轉給了謝景淵。

　謝景淵如果拒絕, 可能會讓蘇明安猜疑他別有居心。

　所以，他默默發了賬./號過去。

　.

　晚自習結束后，四人就坐著顧家司機的車去了別墅。

　只有三個晚上的排練時間, 顧嘉凌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樂譜。

　蘇妙妙接過樂譜，兩眼迷茫：“看不懂。”

　顧嘉凌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那你怎麼學的琴？”

　蘇妙妙心虛地看向謝景淵，青樓琴師雖然也有譜子，可跟這種現代樂譜完全不一樣。

　謝景淵倒是能看懂, 對顧嘉凌道：“你指導徐守打鼓，我們去電影房練。”

　顧嘉凌相信道長的實力。

　謝景淵抱起蘇妙妙的琴, 帶去了隔壁的電影房。

　蘇妙妙看不懂現代琴譜, 可懂“宮、商、角、徵、羽”。

　有謝景淵替翻譯, 再看幾遍視頻中琴手的指法，蘇妙妙很快就找回了曾經的彈琴手。

　謝景淵坐在蘇妙妙的斜后方。

　蘇妙妙專心撥弦，幾乎忘了道長也在這個房間。

　謝景淵拿著竹笛，對著樂譜默默練指法，背之后，謝景淵抬頭，目落在了蘇妙妙上。

　電影房燈明亮，蘇妙妙穿著黑白的高中校服，簡簡單單地扎了一個馬尾辮。

　這樣的打扮，與上輩子他在青樓外隔著雕花木窗看到的那個“花魁”幾乎判若兩人。

　可的模樣幾乎沒有太大變化，尤其是那雙眼睛。

　謝景淵對付過太多的妖，一個妖是善是惡，看眼睛就能分辨出來。

　惡妖幻化的人形，無論多，們的眼底涌著貪婪與邪惡，完全將人當獵。

　而他初見的蘇妙妙，縱使置重重脂酒氣，的眼眸依然清澈似水。

　所以，當那只白貓可憐兮兮地抱住他的，發誓只是第一次出來作的時候，謝景淵信。

　時間一點點過去，當蘇妙妙能完整的彈出曲子，當撥弦重來時，謝景淵舉起長笛，起音相和。

　.

　令人愉快的星期五又到了。

　這也是這個歷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住宿生早早坐在教室參加早自習了，走讀生們陸續到來。

　當顧嘉凌背著一架七弦古琴、徐守背著一面大紅鼓走進教室，九班的同學們立即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口哨。

　顧嘉凌都快累死了！

　因為道長要陪蘇妙妙訓練，蘇妙妙又嫌棄徐守的氣息，這琴是他一路背過來的！

　雖然嫌棄，解開琴放下去的時候，顧嘉凌還是小心再小心，放好了還警告同學們：“誰也不要蘇妙妙的琴，這人特別小氣，真把的東西弄壞了，我也救不了你們。”

　同學們都笑，誰又沒見過蘇妙妙./顧嘉凌頭發的畫面呢？

　早自習結束，蘇妙妙、謝景淵也晨練回來了。

　余樂激地湊過來：“妙妙，你有沒有帶演出服？”

　蘇妙妙：“什麼演出服？”

　余樂小聲道：“就是晚會時穿的服啊，王敏的節目是孔雀舞，還帶了一條跳舞的子來，可漂亮了。”

　蘇妙妙搖搖頭，沒有想到這點，道長也沒有提醒。

　顧嘉凌突然從后面探頭，瞪著道：“穿什麼演出服，我們都沒有，你也別想搞特殊。”

　蘇妙妙抬手就要抓他的頭發，顧嘉凌敏捷地躲開了。

　余樂惋惜道：“你穿古裝肯定特別好看。”

　謝景淵：“表演重在參與，服裝不重要。”

　余樂看看他，恍然大悟，小聲嘀咕道：“你就是不想讓大家看妙妙那麼穿。”

　說完，余樂笑嘿嘿地跑了。

　謝景淵面無表。

　蘇妙妙盯著他看了會兒，也就打消了被余樂勾起的那懷疑，大家看不看跟道長有什麼關系，道長只是覺得沒必要罷了。

　.

　吃過晚飯，高一各班的同學們快速回到教室，挪桌子的挪桌子，吹氣球的吹氣球，走廊教室都充滿了歡樂的節日氣氛。

　蘇妙妙對裝扮教室沒有興趣，與余樂待在走廊里說話，班長謝景淵、紀律委員徐守以及熱心同學顧嘉凌都在里面幫忙。

　“看！”

　余樂突然撞了撞蘇妙妙的胳膊。

　蘇妙妙順著的視線偏頭，看到王敏從衛生間那邊回來了，穿著一條綠的綴滿亮片的舞蹈服。

　王敏長得還算漂亮，換上這條子就更加引人矚目了，與邊的兩個生經過之，所有同學都會驚艷地回頭。

　蘇妙妙對王敏的臉蛋沒興趣，只盯著子上的亮片看。

　余樂以為在羨慕，嘆氣道：“誰讓你們家道長吃醋呢，不想其他男同學看到你的好材。”

　周圍太熱鬧了，余樂的聲音又小，蘇妙妙沒聽清：“你說什麼？”

　余樂剛要重復一遍，教室門口，謝景淵出來了，目一掃，就朝們這邊走來。

　余樂哪還有機會，并且識趣地走開了，把蘇妙妙留給謝景淵。

　謝景淵覺得余樂的眼神不對，問蘇妙妙：“你們在聊什麼？”

　蘇妙妙就指指已經走到十班附近的王敏：“的子真好看。”

　謝景淵掃了眼便收回視線。

　對面，王敏在發現謝景淵朝看來的時候，不自地心跳加快、張悸。

　知道自己搶不過蘇妙妙，也沒想搶，可謝景淵太優秀了，真的很喜歡。

　然而謝景淵只是淡淡地瞥了眼的子，速度快到可能只知道的子是綠的吧。

　再看謝景淵幾乎籠罩住蘇妙妙的修長影，仿佛這輩子就只有蘇妙妙能靠近他，王敏咬咬，若無其事地與方靜說話去了。

　蘇妙妙卻一直盯著王敏的子，直到進了教室。

　謝景淵無法認同的審，那種亮片只能讓他想起蘇爺爺蘇家以前用過的一種彩水晶門簾。

　.

　教室裝扮好，班會也正式開始。

　班主任被兩個男同學從辦公室拉過來，笑著演唱了一首《我的中國心》才離開。

　班主任不在，同學們放得更開，事實證明，學霸們也并不全是傳說中的書呆子，唱流行歌曲都算是普通的，竟然還有人唱戲，跳舞也分現代熱舞與民族舞，還有個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的男生，竟然來了一段街舞。

　王敏的孔雀舞是倒數第二個節目。

　當走到場地中央，九班的同學們都安靜了下來，一邊聽著那悠揚的旋律，一邊欣賞王敏的舞姿。

　謝景淵、徐守都垂著眼，眼觀鼻鼻觀心，像極了兩位初次下山的道士。

　顧嘉凌一個個打量著看節目的同學，幻想著等會兒他要讓所有同學都拜倒在他的歌之下。

　只有蘇妙妙，雙手托著下，目不轉睛地追隨著王敏的影，眼中倒映著那些亮片的每一次閃爍。

　舞蹈結束，同學們熱地鼓掌，既有對王敏的肯定，也有對軸大戲的期待。

　清虛觀四人組站了起來。

　謝景淵先將蘇妙妙的古琴放到講臺中間，蘇妙妙坐好后，他拿著長笛站在講臺左下方，徐守則把大鼓擺在了講臺右下方。

　三人姿勢擺好，顧嘉凌拿著話筒走到C位，也就是講臺前面的空地中間。

　顧嘉凌清了清嗓子，朝同學們神一笑。

　他長得帥氣，再這麼包一笑，同學們有的雙手捧臉，有的被電般低下頭。

　顧嘉凌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蘇妙妙聞聲撥弦。

　琴音如流水，才響起兩三秒，便了短促清亮的笛音。

　仿佛清幽無人的山林，溪水流淌，鳥雀追逐。

　“天啊，我起皮疙瘩了！”

　一個生激地抱著胳膊道。

　有這種反應的不是一兩個，當大家的視線還集中在蘇妙妙與謝景淵上時，顧嘉凌開口了。

　他本人音清越，一聽就是個年輕的男孩子，可他這一開嗓，發出的卻是渾厚豪放的中年男聲！

　“啊啊啊啊！”

　“這是黃霑的聲音！我看過他演唱會唱《滄海一聲笑》的視頻，一模一樣！”

　“對對對，就是他，這歌的詞作家！”

　九班徹底沸騰了，到都是尖！

　沒有人再老老實實地坐在板凳上，全都跳了起來。

　顧嘉凌眼睛在笑，不過他的唱聲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依然完模仿著他敬佩的那位老先生。

　他都如此鎮定，謝景淵、蘇妙妙、徐守更是保持著自己的節奏。

　九班的躁很快平復下去，換了奔放整齊的合唱。

　在這青春年華，誰的心里沒有一個江湖夢，誰又不想做一個瀟瀟灑灑闖江湖的游俠。

　合唱當中，最突出的還是顧嘉凌那足以以假真的豪放唱音，是蒼涼寂寥、峰回路轉的琴笛，是快意時豪沖天的鼓點。

　八班、十班的同學最先中斷自己班級的節目，紛紛到九班教室門口，還有人搬凳子過來，趴在窗戶邊上往里看。

　“太帥了吧，他們還是人嗎？”

　形影不離的四個人，值高、績好、育好，連才藝都堪比專業人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能信？

　九班的文藝委員拍攝了這場合奏的完整視頻，并在得到四人的同意后傳到了一中校論壇。

　視頻里，四人雖然只穿著最普通的校服，卻個個沉浸其中、忘我俗，仿佛他們真的經歷過那樣一個俠氣干云的世界，也曾寂寥，也曾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