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勤嘆了口氣，“先干著吧，等有其他機會再說。實在不行，等下半年讀初中，送田甜去大哥那兒。”

　“老大現在只是個頭兵，田甜去大哥那兒頂什麼用？”

　趙春華過把閨送回老家的心思。但是，閨回老家照顧不到，要是被鄉下親戚帶壞了，那可是哭都沒哭去。別說嫁個好人家，不拉著娘家倒都是好事。

　想來想去，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趙春華只能跟閨說，“以后看到彭年就當不認識，時間久了別人都知道你在避嫌。你年紀小，時間一長別人肯定不會覺得是你的錯，肯定會說是張小玲無理取鬧欺負人。”

　田甜只能點點頭，聽媽媽的話。

　這段時間，張小玲雖然出了口惡氣，但是在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兒子給臉，男人覺得沒腦子，爺倆都不搭理，可把氣得夠嗆。

　穆清掉落的第一顆牙齒長出來的時候，勞節到了。

　在這個流行學工學農時代，勞節肯定要把學生拉去驗驗生活，穆清也逃不掉。

　林玉閨裝病，“明天我親自去給老師請假，就說你發高燒，去不了。”

　“媽，大家都去，我不去不太好。”主要是想去驗驗助農到底干什麼。

　林玉不樂意，“你從小到大干過什麼活兒？你知道下地干活有多辛苦嗎？”

　“媽，我先去一天行不行？要是不了，我后面兩天不去了。”

　他們要去鄉下干三天活。

　穆清好說歹說，林玉勉強同意，“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要是不了，我馬上帶你回來。”

　“都聽您的。”

　知道穆清明天也要去勞，下午沈園和陳靜跑來，“草帽有沒有？我跟你說必須帶草帽，草帽還要有繩子，能固定在下下面那種，要不然干活的時候要掉。”

　“對對對，還要穿長袖的裳，免得刮傷手臂。”

　陳靜打量的手，“瞧你那細皮的，估計一個上午就要打起水泡。”

　穆清打量自己的手，確實又白又，多虧了娘親照顧得好。

　勞節這個時候，去干活主要是下田割油菜。林玉一早起來給閨打扮好。

　頭發編了一個麻花餅垂在腦后，腦袋上戴著嶄新的草帽。怕閨戴的不舒服，草帽買回來，林玉還專門在里面墊了一層布。

　上穿著長袖長，手上給準備了一副勞保手套，腳上沒穿布鞋，穿的是雨靴。

　去年買的雨靴，當時買的稍微長一點，今年夏天再穿一穿，明年就穿不了了。

　林玉親自跟著去，帶著板凳、水杯、和吃的，就怕閨遭罪。

　母倆到校門口集合，班上的同學都驚呆了，這是哪家出來的大小姐，不就是下地干活兒嘛，媽媽還要專門跟著去照顧？

　沈園連忙解釋，“穆清還沒滿八歲，從沒下地干過活，林阿姨也是擔心傷。”

　小學參加助農活只有四年級和五年級，別說五年級，就算在四年級里面，穆清也是年級最小的一個。

　家里當媽的擔心也正常，帶隊的老師也沒說什麼，有張欽他們幾個護著，學生們也不會拿穆清開玩笑。

　初中、高中的學生都來了，大家一起出發，今天他們要去小河村。

　小河村林玉呀，買酒來過，買招財進寶的時候也來過。

　大隊長已經在等著他們了，跟帶隊的老師商量好，高中生幫忙割油菜，初中生和高中生幫忙抱油菜。

　油菜長的高，這里割油菜都是攔腰隔斷，割完油菜，田里剩下的油菜桿兒有半人高，小學生們走在里面，不僅要注意腳下不平整的田地，還要注意別被口高的油菜桿兒刺傷了臉。

　林玉都恨不得自己下去幫閨干活。

　“你注意腳下，別崴腳了。”

　“嗯。”

　“也要小心油菜桿兒，別傷到自己。”

　“我知道。”

　老師攔住林玉，“穆清媽媽，你別擔心，咱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鍛煉孩子，你別手太多。”

　閨沒怎麼下地干過活兒，林玉怎麼能不擔心。蹲下給閨整理好帽子，又給戴好手套。

　穆清沖娘親笑了笑，跟著張欽他們下地。

　割油菜的人往往一大把放一起，新鮮的油菜枝兒又長又重，怕穆清抱不，沈園就把一把油菜分兩半，們一人抱一半。

　穆清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力還可以，隔三差五進山打獵，至比一般小姑娘強一些吧。

　現實教做人，在田里來來回回抱油菜，抱了一個多小時，就累的不行了。干活跟打獵完全就是兩回事。

　“清清呀，快過來喝口水。”

　“來了。”

　穆清不僅自己去喝水，還把陳靜和沈園都去了。

　吳桂英扭頭看了一眼，不高興地跟田甜說，“他們是不是在懶？我要告訴老師。”

　田甜了一下額頭的汗，“你沒看到嗎？老師就站在旁邊。”

　帶水的不僅是穆清，田埂上，還有不學生在喝水。

　“不？”

　穆清搖了搖頭，“還行，就是手臂酸的很。”

　林玉給閨手臂，“傻姑娘，要是累了你就走慢一點，懶。”

　“就是因為累，所以才要走快一點呀，快點抱過去放好，干完活兒才能休息。”

　林玉笑了，“你這小胳膊小的，你當別人真指你能干多活兒？”

　“不管他們指不指我，我至要盡力吧。”

　歇了一會兒，穆清牽著沈園和陳靜又去干活了，林玉有些慨，閨有時候懂事得不像話。

　“哎，這不是林玉嘛。”

　林玉扭過頭，一看是人，“曹大姐，你干什麼去？”

　曹大姐家是賣酒的，去家買過酒。

　“哈哈哈，還真是你，我說看著那麼眼呢。我們分的那塊田干完了，去下一塊田。你來這里干什麼？”

　“我閨來助農，我在家不放心，跟著來瞧瞧。”

　“你家孩子照顧的可真細。”

　林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孩子小，總怕在外頭不小心傷了。”

　兩人寒暄了一陣，林玉問曹大姐家最近有沒有賣酒。

　“還真沒打算，家里存貨不多了，留著吧，等要賣酒的時候我托人跟張大娘說，通知你。”

　“好嘞！”

　曹大姐還要干活兒，擺擺手走了。

　林玉一直守著閨，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林玉才趕把閨牽到邊，摘掉的手套。手上沒有泡，但是都磨紅了。

　“媽你別心疼，沒事兒。”

　林玉忙問老師，“下午還要干活不？”

　“小學生下午不干，初中生和高中生隊里管午飯，吃了下午還要干。”

　霍容時走過來，“時間不早了，你們快回去吧。”

　穆清從娘親提的籃子里掏出兩個煮蛋，“給你，多補一補。”

　霍容時笑道，“放心，吃的飽飯。”

　“喝稀飯也能飽肚子，能頂事嗎？”

　霍容時接的好意，“回頭我去山上訓練的時候給你打只野回來。”

　“行呀！”

　大家都累了，吃飯的準備去吃飯，回家的趕回家。

　林玉問閨，“走不走的，我背你？”

　“不用，我走的，以前進山走幾個小時都沒事。”

　林玉想一想，也是哦，真是關心則。

　回到家，林玉先燒了一大鍋水閨去洗澡。

　飯就不做了，閨拿兩個喜歡的菜出來，吃了趕去睡覺。

　真是累著了，午覺穆清睡的特別沉，一覺睡到三點多鐘。

　張欽、陳靜和沈園他們也一樣，下午都沒有過來玩兒。

　汪阿姨來了，主要是自己想喝養生湯，順便心疼心疼兒子。

　林玉笑道，“你來的真是時候，你要上午來，我肯定沒空。”

　汪捂笑，“張欽回家跟我說了，也就是你這麼心疼孩子，還要自己跟去。”

　時間不早了，兩人還要去買藥材和母，相偕出門，邊走邊聊。

　穆清睡醒后，就靠在椅子上看閑書，等到夕西下，養生湯熬好了，汪阿姨走后，娘親進屋看。

　“別看書了，快來喝湯。”

　穆清一下坐起來，“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林玉問閨，“要不要去請假？”

　“不用，我能堅持得住。”

　“真的不用？”

　“真不用！”

　穆清想，這一輩子干活的機會應該不多，多驗驗也不是壞事。

　穆清說到做到，第二天全副武裝跟著同學們去干活兒，林玉這個媽媽也陪著去。

　三天助農活結束，穆清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干農活的強度，一天比一天比表現好。

　穆繼東放假回來，聽說閨下地干活了，跟媳婦兒一樣心疼慌了，“下次不準去，就在家好好讀書學習，有你老子在，以后用不著你做這些。”

　穆清乖乖地笑，撲到爸爸上要抱抱。

　穆繼東順手把袋子放桌上，“給你結算的分紅，等了好幾個月，總算拿到手了。瞧瞧，你有掙錢的本事，以后不用吃種田的苦。”

　“多錢？”穆清打開袋子。

　“后勤的人說，一共兩千多，我也沒數過。”

　“這麼多？劉大夫之前說四位數，我還以為只有一千多。”

　“哼，這還是對外賣的解毒藥給你的分紅，公家用的沒算在里面。”

　“夠了夠了，這麼多錢，我媽去趕幾個月集也花不完。”

　林玉笑道，“你個小丫頭，我買東西還不是為了咱們全家。”

　穆清笑著趴在爸爸肩膀上，“收油菜真辛苦，等下個月有新的菜籽油賣了，咱們家多買點。”

　“買買買，你們娘倆想買什麼買什麼。”

　五一節過后，學校重新恢復上課。

　上課第一天，金豫章專門跑到五年級來找。

　“你有什麼事？”

　金豫章故意說，“你看看，還是讀一年級好吧，讀一年級不用去干活兒。”

　“現在不去，不代表以后不去。你看我跳級讀五年級，我至能干一年活兒。”

　金豫章回去班上，陷了沉思，他是不是也要跳級？三年級讀完就跳級讀五年級，這樣四年級就不用去干活了？

　把金豫章忽悠走，張欽笑道，“你的同桌？你都跳級這麼久了，他還舍不得你？”

　穆清白了他一眼，“那說明我有人格魅力。”

　“哈哈哈，還是你牛！”

　下午去霍家補課，張欽還把這個事當笑話一樣講給霍容時聽，穆清嫌棄地用俄語罵了他一句。

　“穆清，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哼，我哪里像你，當面說人壞話，還說的那麼大聲。我剛才是在夸你。”

　“我怎麼不信呢？”

　“信不信。”

　張欽纏著霍容時問，“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霍容時不自在地轉眼睛，接到穆清的目后，他語氣堅定，“穆清夸你聰明。”

　張欽揚起下，“算有眼，我可比原來那個同桌聰明多了！”

　穆清笑著瞥了霍容時一眼，識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