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汪,母倆在家里盼著,等到中午,總算看到人回來了。
林玉打開大門,看到他臉上的傷口,哭著撲過去。
“嚇死我了!”
“穆繼東,以后不準這樣嚇我!”
“答應我以后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不行咱們就換個地方當農民種地!”
穆清見娘親哭的都快斷氣了,還一點不耽誤說話,爹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模樣,穆清自覺去把大門關上。
穆繼東抱著媳婦兒哄,“別哭了,沒啥大事。”
林玉生氣,不要他抱,一把推開他,“傷流都不算大事,什麼才算大事?”
“你仔細看看我,我就臉上一點傷,這還是因為我爬樹的時候沒注意,樹枝刮的。”
“我看看。”
林玉仔細地轉前轉后,“你把裳了我看看。”
“天白日的,別了吧。”
林玉瞪眼,“你不?”
“行行行,我,我去洗澡,洗了澡給你看行了吧。”
穆清:“……”老父親老母親當不存在嗎?
得了,老實去書房待著吧。
過了一個多小時,娘親吃飯,穆清才放下筆出去。
“吃什麼?”
“你那里不是存了吃的嗎?想吃什麼自己端出來。”
合著本沒做飯?穆清瞟了眼你儂我儂的爹娘,默默地端出幾盤菜,清炒苦瓜、干煸豆角、涼拌土豆。
“沒個菜?”
穆繼東給媳婦兒端飯,“沒事兒,吃素也好,咱們晚上吃。”
林玉溫地笑,“晚上給你燉湯喝。”
穆清對湯沒興趣,“我想喝酸蘿卜老鴨湯。”
林玉看向穆繼東,“你說,想喝什麼?”
穆繼東悄悄看一眼媳婦兒,又看一眼閨,“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喝酸蘿卜老鴨湯,明天喝湯?明天我休息,進山打只野回來,野湯特別香。”
“那行吧,聽你的。”
決定好晚上吃什麼,穆清滿意了。
一家人吃完午飯,穆清問爹,“立功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前些日子我們師三團的人發現邊境有敵人活的痕跡,他們追查了幾天沒發現新的蹤跡,三團的人就以為他們看錯了,回來報告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
“我們孫團長對這事兒很上心,他覺得以三團人的本事,不可能看錯,后頭沒追查到蹤跡,可能是沒找對方向,當即上我們團,兵分幾路去追查。”
林玉連忙問,“然后呢?追查到了?”
“開始我在的連隊沒追查到,追了三天后,已經快到邊境線了,連長他們商量后,我們準備原路返回。這個時候前面探路的人發現了蹤跡,們有兩百多人,我們連隊才一百來人,一旦第一槍打響,我們人槍,肯定干不過。”
穆清接話,“于是你們就想了個辦法,讓你用弓箭殺敵人?”
穆繼東嘿嘿一笑,“等他們人散開的時候,我躲在樹上,逐個擊破,等那邊發現不對頭,已經被我們連包圍了,全殲!”“厲害呀!”林玉激道,“你們傷亡大嗎?”
“一個重傷,十幾個輕傷,我們快速趕回來把人送到醫院,問題不大。”
“汪阿姨說你立功了,立什麼功?”
“還不知道,連長說今天就把功勞報上去,還要等上邊定。”穆繼東低聲音,“連長說,應該能得個二等功!”
穆清不明白,“二等功有啥好?”
這句話把穆繼東問懵住了,“立功,宗耀祖的事,還要啥好?”
穆清撇,封狼居胥是至高榮耀,要是沒有實際好,你看看還會有多后來者?
“你個小丫頭懂啥,榮譽,榮譽你明不明白?”
“是是是,是我不該說話!”
看來今天有點礙爹娘的眼睛了,穆清溜下桌子去后院洗臉洗手,睡午覺去了。
張家。
張欽吃了午飯想去穆清家玩兒,汪住兒子,“今天別去,讓他們一家人高興高興,你明天再去找穆清玩兒。”
“穆清他爸立功,是不是升了?”
“這個誰說的準,就算立了功,沒有位置也很難升上去,要看他們怎麼安排。”
“也對。”
此時,軍營駐地辦公室里,他們正在商量穆繼東這個功勞該給點什麼實惠。
作為此次巡邏任務的總負責人,孫承恩在場。
“各位領導,我先表個態,咱們來這里也一兩個月了,第一次打出了咱們的威風,穆繼東功不可沒。不說重獎,該給的還是要給到位。”
穆繼東的連長也幫腔,“穆繼東那手箭,在林子里簡直無敵了,指哪兒打哪兒。”
二師師長陳云龍也贊,“司令員,您發個話吧。”
一師和三師師長沒話講,人家憑本事立功,該給!
見大家都沒意見,張玉才問負責管理的人說,“最近有沒有合適的位置?”
“有。”那人看了二師師長一眼,“二師五團有個老連長下個月要退了。”
彭為先敲桌子,“連長,不合適的,哪怕給個排長先做著。”
“就是,跳過排長直接就是連長,下面的人怕是有意見吧。”
孫承恩反對,“我看好。首先說穆繼東個人能力,有本事,還是考上過初中的人,他當班長的時候很多人都服他,我覺得他有當好連長的潛質。”
“另外一個,咱們巡邏都是拆一個連隊巡邏,他當連長,有現的例子在,下面人只會覺得靠譜。”
比起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不悉的人當他手下的連長,孫承恩更希穆繼東坐上這個位置。
而且他也沒說錯,穆繼東有這個能力,恰巧現在又有這個機會,干嘛不爭取一下。
二師的人據理力爭,一師和三師也沒有什麼好的反對理由,一個連長罷了,隨他們去。
開會之后,穆繼東的職位就這麼定下來了,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張玉才想賣穆繼東一個好,晚上張欽跑了一趟穆家,把好消息告訴他們,穆繼東都傻了。
“你說啥?我這就連長了?”
“我一個農民出,也不懂啥,怎麼就讓我當連長了?”穆清狠狠踩了爹一腳,“爸爸,領導既然讓你做,肯定是覺得你有能力唄!”
張欽連忙點頭,“對對對,我爸說,今天開會,孫團長和李連長都幫你爭取,二師長也替你說了話,我爸說穆叔叔升職是眾所歸!”
穆繼東一拍大,大喊一聲,“穆家列祖列宗,我穆繼東出息了!”
穆清轉開臉,“沒臉看了!”
張欽嘿嘿一笑,“林阿姨,明天你有空沒有,本來我媽今天上午來找您去買藥材,因為穆叔叔的事沒去,明天您有空沒有?”
“有,明天有空,明天我家也要熬湯給你穆叔叔補一補。你媽媽明天早點過來。”
“好嘞。”
穆清送張欽出門,“明天下午你來拿你的弓,我爸明天休息,正好把咱們的弓弦上好。”
“我明天下午早點過來。”
張欽現在對箭興趣大的很,不求像穆叔叔那麼厲害,比一般人厲害也行呀。要不是明天要上學,真想明天上午就來。
晚上一家三口坐一起泡腳,穆清說,“爸爸能升,孫團長他們肯定出力了,爸爸空請他們來家里吃頓飯。”
林玉說,“不止孫團長他們,張欽他爸那邊咱們也要謝。”
穆清想了想,“媽,要不明天的養生湯就不收汪阿姨的錢吧。”
“不收錢,藥材也咱們出,就當謝謝他們。”
“我看可以。”穆繼東說,“不能用清清那里的好藥材,一般藥材就行了。”
“爸爸你別吝嗇,送禮最好送到人心坎上,你自己挖回來的崹人參還有幾,要送就送一鍋好的。”
林玉猶豫道,“以前一直做的都是普通人參,換崹人參,以后怎麼辦?”“這個不怕,汪阿姨他們知道其中的區別,自然會找人去打聽,就會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難得。汪阿姨是明事理的人,不會追著你要,只會心里激。”
穆繼東和林玉商量了兩句,覺得閨說的對。
穆繼東說,“過年咱們回去一趟,我去山里再仔細找找,看看那附近還有沒有人參窩。”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夫妻倆看向閨。
穆清說,“不給婆婆爺爺他們寫封信報喜?”
穆繼東一下站起來,大聲道,“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必須寫信,不行,我得打個電報回去,這麼大的喜事兒,該花錢!”
林玉把他摁下去,“悠著點,洗腳盆你踩壞了。”
“我看電報就不用了,白花那個冤枉錢,寄封信回去好,也好順便寄幾張咱們沒用的油票糖票回去。你說呢?”
穆繼東傻笑,“聽媳婦兒的,你說的都對。”
林玉輕哼一聲,“清清書房里有筆和紙,你自己寫了去寄。清清,再給你爸幾張布票。”
“哎!”
第二天一早,林玉還在廚房做早飯,穆繼東拿著謝好的信跑去郵局,上郵票寄出去,心里樂滋滋的。
等他回家,媳婦兒他端碗他就端碗,閨他綁弓弦他就綁弓弦。
汪敲門進門,驚了一下,“穆繼東這是怎麼了?”
一邊干活,還一邊笑,沒見過這樣的,有些瘆人。
林玉拉著的手去后院,“別搭理。”
說完后,林玉對穆繼東說,“快去打兩只野回來,我一會兒燉湯要用。”
“好嘞,我一會兒就回來!”
穆繼東拿上弓箭跑了,穆清想跟著去,那個小短兒,哪里攆得上爸。跑到大門口就氣鼓鼓地回來了。
汪去拿籃子,“咱們走吧,趕著去挑選些好藥材。”
林玉拿起籃子,對閨說,“我和你汪阿姨出去一趟,你在家看門。”
“哦。”
兩人邊走邊說,林玉謝謝對他們家一直以來的幫助,特別是穆繼東這次立功。
汪連忙說,“這可不是我家老張的功勞,全靠你丈夫自己有本事。”
林玉以為是怕惹麻煩,識趣地接話,“我家繼東能有今天,不了孫團長他們的培養。不過我還是要謝謝幫我打聽消息,要不然我們母倆不知道還要著急多久。”
汪哈哈大笑,“這個人我肯定領。”
林玉角翹起,“咱們今天只買其他藥材,人參就不買了。”
“為什麼不買?”
“我那兒有好的。”
買了藥材回去,林玉去里屋拿了個木盒子出來,汪笑道,“一株人參你還搞的神神的。”
看長相和其他人參有些小區別,以汪的眼來看,這就是一株人參嘛。
汪以為林玉不讓買人參,就是為了自己出人參謝謝,想到穆家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安然接林玉的謝。
林玉不解釋,“等湯熬好,你就知道了。”
“野還沒回來呢。”
“快了。”林玉知道他打獵的速度。
過了會,穆繼東回來了,廚房里熱水燒好了,穆繼東順手給野燙,把野收拾出來送到廚房。
汪羨慕,“穆連長真是個好男人,還會自覺幫你干活。”
林玉笑道,“快別,現在還不是呢。”
“早晚的事,咱們私下打趣罷了,外人又不知道。”
汪幫著燒火,穆清在灶臺后理藥材,兩人一邊忙一邊閑聊。
院子里,穆清正在試弓箭,兩把弓箭都是一樣的,試過之后選了一把更加順手的。
“怎麼樣,弓的長度合適嗎?”
一只利箭飛出,直刺中靶心。
穆清嗯了一聲,“爸爸,讓我試試你的鐵箭頭。”
穆繼東拿了一只給,“小心別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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