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之靜默下來。
他方才那番話,自然是心存激,但也存了攆人的意思——畢竟彌奴和妹妹孤男寡在林子里了這幾日,若還讓他留在妹妹邊,只怕會害了妹妹名聲,特別是在最近這個昭德帝有心挑病的節骨眼神。
所以在他看來,最好能在妹妹醒來前把彌奴打發走,兩人再不必有什麼糾葛,當然,他也會送謝彌一個很好的前程。
把沈夷送到之后,謝彌本來也是打算走的,但是沈景之這個迫他和沈夷劃清界限的態度,讓他不快。
老子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在這一路上,他甚至想過脅迫沈夷,讓別說出去,以便他好繼續留在沈府,虎視眈眈地看著未來媳婦。
兩個男人在馬車閉的空間里無聲對視,沈景之越發覺得,這個謝彌對自己妹妹心存他意——這可不好。
沈景之自有手段,他指骨輕敲桌案,正要開口,馬車忽然震了下,急急地馬蹄聲奔涌而來。
沈景之還以為是家里派人來了,他不覺心生訝然,正要下車去查看,就聽車外傳來一道冷清嗓音:“表兄。”
江談的聲音?
沈景之皺了皺眉,和謝彌下了車:“殿下有何事?”
江談一玄甲,帶著七八護衛,勒馬停在不遠的地方。
他目從謝彌臉上一掠而過,難得說一長串話:“我知道潺潺在林間失蹤,在附近找人的時候,見到了表兄派去傳信的護衛,聽說潺潺找到了,我便忙不迭趕來了...”
沈景之還是那副八風不的模樣:“多謝殿下,殿下還有何事?”
“其實我這幾日令人細查了潺潺失蹤之事,潺潺此次失蹤,頗為蹊蹺。”他目終于定在謝彌臉上,忽輕聲問了句:“聽說潺潺失蹤這幾日,都是和此人待在一起?”
沈景之猜到他想說什麼,臉一沉。
果然,江談在馬上緩緩拔出佩劍,眼底毫不掩飾的冷意惡意:“此事與他有關還是無關,我已經不想再追查,只是無論如何,潺潺的清譽必得保全。”
他劍尖向下一劃:“表兄,殺了此奴。”他劍尖一指,后七八護衛立刻蜂擁而上。
趁機殺了這個百般勾引潺潺的人,或許潺潺就或許愿意重回他邊了。
沈夷所在的馬車忽然搖了下,低低的咳嗽聲傳了出來。
沈景之一喜:“潺潺醒了!”
他看著眼前對質的太子和彌奴,當即沉聲道:“殿下總不能空口給彌奴定罪,總該聽聽潺潺怎麼說。”
江談明擺著要借題發揮,要除掉彌奴,他雖不想把彌奴留下,但也不能瞧著他就這麼被江談害死。
江談神微凝。
謝彌住袖中哨箭的手也松了松。
他突然很想聽聽,沈夷會怎麼回答。
在自己和江談之間,會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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