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荷也沒聽說,道:“似乎是才回,聽說郎需要寶,就特特來送禮了。”
趙含章略一挑眉,和聽荷一起去見裴憲。
裴憲是個中年男子,長得……還好看,比趙銘還略好看一些。
他,沒有坐在大廳正中的高椅上,而是坐在一屏之隔的坐席上,姿拔,垂眸斂目,一臉嚴肅。
聽到腳步聲,他只抬頭快速掃視一眼,他未曾見過趙含章,但見來人星目熠熠,氣勢不凡,便猜出了的份,連忙起行禮。
趙含章抬手笑道:“裴將軍免禮,快快請坐。”
在上首跪坐下,好奇的問,“將軍是何時回的?”
可以肯定當時人回遷的人中不包括裴憲一家,裴氏在當下是能與王氏齊名的家族,要是有,不可能不知道。
看看王惠風姐妹,誰敢怠慢了們?
裴憲愧道:“近日才回到的,聽聞戰禍平息,已逐漸安定,所以我就帶著家小回來了。”
趙含章一臉心疼的模樣,連忙問道:“不知將軍此前流落何,可曾苦嗎?”
裴憲連忙表示沒有很大的苦,他道:“當初我等跟隨東海王遷徙,因見石勒來勢洶洶,所以我們就暫時避開,去了豫州。”
裴憲當時和許多員一起侍奉在東海王軍中,東海王病故,王衍著消息沒有宣告,但他還是猜到了。
他當時就覺得不好,東海王王妃和世子并不在軍中,一旦出事,權利更迭不了混。
他前腳剛這麼想,后腳石勒就來了。
他就想也不想,帶著家小和比較要好的兩家人跑了。
他們當時和趙含章有些距離,所以沒到趙家軍,自己找了條小路躲進豫州的一座小縣城,于山野之中,想著先渡過混期再出去。
然后等裴憲再一出來,外面的天就變了。
東海王死了,東海王一系都不用皇帝和茍晞手,石勒就清洗干凈了,連帶著朝廷大半的員都死在了石勒手中;
同是一代梟雄的王彌死在了趙含章手中,還打敗了劉聰,救下了皇帝;
正當他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回找皇帝時,消息再次傳來,皇帝要和茍晞遷都鄆城,而給了趙含章。
裴憲覺得如今的趙含章和茍晞就是一年前的東海王與茍晞,因此干脆不出來了,繼續在山林中居。
只不過他兩個兒子正當年,又好結俠客,耽于酒水,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帶他們出來讀書。
那麼和鄆城他就要有所選擇了。
他是北中郎將,這個是朝廷封的,自然是要去鄆城的,而且,他和趙含章間還有點利益相爭,當年,他被封為豫州刺史,第一時間是想去上任來著,但聽說掌握了豫州軍,那汝郡郡守被親手所殺,他就不敢去了。
所以他第一時間選擇的是鄆城。
人都快走到兗州了,兗州的消息傳來,茍晞沉溺于聲,還殺了上諫的謀士閻亨。
裴憲知道閻亨,那是茍晞的左右手之一,很是正直的一個人,因為茍晞也是個正直的人,他一直覺得他們合拍的。
裴憲就又不敢走了,原地停留了兩天,確定茍晞真的殺了閻亨以后,他就又默默地帶著家人走回頭路,回了。
算了,還是考慮考慮趙含章吧。
雖然也殺人,但殺的都是敵人和與不,又有利益之爭的人,從未聽說過殺人,還是那樣的緣故。
閻亨好歹跟了茍晞十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他功勞還那麼大,又沒有犯大錯,怎麼能殺了呢?
對閻亨尚且如此,對他這種去投奔的員豈不是想殺就殺?
所以就算皇帝在鄆城,他去鄆城更加名正言順,他還是轉回。
他家宅子……被燒了,他家的別院則是被趙含章占了。
當然,他要是去衙門申訴也能要回來,但裴憲想了想,沒有直接去縣衙,而是自己花錢又買了一個宅子住下,然后靜等時機。
他以為還要等很久呢,沒想到時機這就來了。
裴憲將側的盒子捧起來奉上,道:“趙使君,這就是裴某帶來的玉如意,說是寶卻是過了,不過能眼爾。”
聽荷已經看過,立即上前接過,跪在趙含章側奉上。
趙含章好奇的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柄長約半米的玉如意,白中綠,為多孔真菌形狀,柄凋刻著一株靈樹,枝頭為祥云狀。
趙含章輕輕了一下,手溫潤,臉上沒多表,心中卻咋舌,這還只是能眼嗎?
玉如意就是興于魏晉南北朝時,或許是因為時代的混,這個時期的帝王將相很喜歡用玉,覺得玉的堅潤猶如君子。
這樣的玉如意可不多見,茍晞一定會喜歡!
趙含章合上盒子,看向裴憲,笑問,“裴將軍此次回是要常住在嗎?”
“是,”裴憲道:“孩子長大了,于鄉野間只會飲酒作樂,長此以往怕是會忘記君子之風,所以我想讓他們回讀書。”
趙含章沉思著點頭,笑道:“孩子的教育的確是個大問題,只是現在太學中只有三位先生,除了我叔父還有些學識,其他人只怕還比不上兩位公子呢。”
趙含章誠心邀請道:“不知將軍可愿屈就,去太學中任一博士?”
裴憲想也沒想,直接應了下來,表示他會努力的。
趙含章微微笑起來,親自起送裴憲出門,問了一下裴憲現在住在何,然后目送他坐上牛車離開。
看著他坐牛車離開,趙含章總算找到了點兒魏晉時期名士的覺,怎麼忘了,這個時代的名士們,因為馬稀缺,對馬很重,除非上戰場,平時都是牛車出行的。
倒是趙含章這樣的人,出更喜歡騎馬。
趙含章收回了目,和聽荷道:“去找王惠風,讓從我們手里的宅子中選出一棟合適的來賞賜給裴憲。”
聽荷應下,跟在趙含章后面往回走,剛剛才知道原來這個裴憲曾經是郎的競爭對手,有些憂慮,“郎只封他做博士,地位落差之大,他不會心生怨氣嗎?”
趙含章笑道:“他剛才沒有心生怨氣,既然我提出的一瞬間他沒有覺得我在怠慢他,他也不覺得博士的地位低,那以后自也不會因為此事而心生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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