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媽媽已過耳順之年,卻還很康健,上收拾得很利索干凈,走路也很穩,一走進來,看見坐著的江晚芙,眼神就沒有一刻離開了,仔仔細細地看著。
江晚芙覺黃媽媽看的眼神,慈祥親切,像是看小孩兒似的。的視線,落到隆起的小腹后,卻又顯得很欣喜。
江晚芙輕輕地開口,“你是黃媽媽嗎?”
黃媽媽聞言就跪下去,認認真真地給江晚芙磕了個頭,良久才直起,兩眼流著淚道,“奴婢黃氏,見過大小姐。”
江晚芙讓惠娘扶起來,在椅子上坐下。聽白平來匯報,黃媽媽離開江府后,就一直生活在蘇州,沒有家人和子,一直獨居至今。
這讓江晚芙更加堅信,當年之事,真的有蹊蹺。
以黃媽媽的資歷,如果當時沒有走,留在和阿弟邊,那作為母親的母,他們姐弟一定會為養老送終,何至于落到這等境地。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并沒有覓得更好的去,又為什麼一定要走?
黃媽媽坐下后,掉眼淚,語含欣喜地道,“大小姐長大了,也要做母親了。您生得和小姐真像,尤其是眼睛,簡直一模一樣。您肚子這樣大了,快要生了吧?產房準備好了嗎?還有母,要多備幾個……”
絮絮叨叨的說,江晚芙安安靜靜地聽著,等停下了,才問,“黃媽媽,你當年為什麼要離府?”
黃媽媽被問得一愣,不自在地了袖口,勉強笑了笑,低頭道,“奴婢有愧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對不起小姐。”
低頭認了錯,卻沒有正面回到江晚芙的問題。這種掩飾的態度,讓江晚芙更加確定,一定知道什麼,或許是知道江仁斌害死了母親,害怕被江仁斌滅口,所以逃了。
江晚芙攥了袖口,抬起眼睛,輕聲道,“黃媽媽,當年母親真的只是簡單的病故嗎?”
這一句話,把黃媽媽問得一震,猛地打了個激靈,抬起頭看向江晚芙,囁喏地張合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
江晚芙盯著渾濁的眼睛,慢慢地說,“有人告訴我,母親是被人害死的。而那個人,我喊了他十幾年的父親。”頓了頓,語氣了下去,甚至帶著一哀求,“黃媽媽,你說自己對不起母親。那現在你能告訴我當年的真相嗎?你告訴我!母親究竟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黃媽媽久久說不出話,看到江晚芙的眼淚,忽然地跪了下去,“這些事,奴婢藏在心里快十年了,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說。離府之前,奴婢答應老夫人,會把這個帶進棺材里,老人家是為了您和小郎君好。可我心里卻一直盼著,盼著有一天,有人能知道小姐的冤!”
說著,咬著牙,渾濁的眼睛里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小姐是被江仁斌那個畜生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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