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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楚腰》 第126章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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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芙依舊笑著, 輕聲問,“你說你是三房的人,剛才倒是沒來得及問, 你在三房領什麼差事, 伺候了幾年了?”

 那姓馬的婆子看江晚芙笑著, 弱弱的模樣,實在不像什麼有主見的當家主母。江晚芙雖主持中饋, 但各房的事, 尤其是幾位長輩那里, 的確是很手的, 馬嬤嬤心里便不免有些輕視,習慣作出自己在三房擺譜的模樣,答話道,“奴婢是隆順十七年, 跟著三太太到國公府的陪嫁,現如今也在太太邊服侍二十余年了。”

 江晚芙點頭, “聽你這麼說, 倒是老資歷了。”

 馬嬤嬤聽這話,還以為自己把江晚芙給唬住了, 正洋洋得意地想, 果然拿三太太就好了,早就聽人說過了,這位太太是小門小戶出生的,估計也就是靠著張臉, 討了世子爺的喜歡,才進了門的。連孩子也沒有一個,腳跟都沒站穩, 哪里敢得罪這樣的老人。

 “太太您年輕,怕是不曉得咱們府里的規矩,各房的下人,都是各房各管各的。奴婢們皮糙厚,打一打,倒是無妨,就是您啊,可別為著這麼點小事,壞了您跟三太太的分,奴婢說句托大的話,您畢竟是晚輩呢。”

 江晚芙淡笑聽著,也不生氣,“聽你這話,自己挨打都不怕,倒是怕我跟三嬸鬧了不開心。乍一聽,你倒真是個忠仆。”

 馬嬤嬤飄飄然,擺手還客氣幾句,“太太過譽了,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江晚芙手腕上的鐲子,沁涼油綠,抬起頭,繼續道,“剛剛嬤嬤說我年紀輕,不懂得府里的規矩。那想必嬤嬤定然是很懂規矩的人了。那有件事,我可要請教請教嬤嬤了。妄議朝政,按府里的規矩,該怎麼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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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嬤嬤被問得一懵,府里哪有這條規矩,正想著,江晚芙不會是在故意刁難吧,便接著,就聽江晚芙繼續往下說了。

 “噢,是我糊涂了。”江晚芙收起笑容,淡淡道,“府里沒這樣的規矩。不過,你也知道,世子爺在刑部任職,我平日耳濡目染,也胡學了幾分,學得不好,不過恰好見過這條律法。《大梁律》第一卷,十三條,妄議朝政,以謀反罪論,輕者絞刑,重者凌遲。嬤嬤規矩學得好,不如自己算算,衙門定案的時候,是將你算作輕者,還是重者?”

 江晚芙說得輕飄飄的,馬嬤嬤跟幾個婆子卻嚇得不輕,馬婆婆還辯解,“哪里就那樣嚴重了,奴婢們忙了差事,湊在一,胡言語說幾句話罷了,當不得真的。太太可不要嚇唬奴婢們!”

 江晚芙輕聲細語,“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如何當不得真?嬤嬤要喊冤,不如去衙門喊,跟我喊有什麼用?你是三房的人,按規矩,我連罰你,都是不的,還是送你們幾個去見,來得快些。也省得為了你們幾個下人,壞了我跟三嬸的,這還是嬤嬤剛才教我的呢,這麼快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馬嬤嬤被嚇得傻住,看江晚芙邊那個惠娘,真的出去人了,高大的侍衛腰間挎著刀走進來。宅婦人邊帶幾個使婆子,都算正常,可這年輕的世子夫人邊,隨跟著的,居然是帶刀侍衛?

 其余幾個婆子,卻已經服了,們本來就沒底氣跟主子抗,不過是看馬嬤嬤胡攪蠻纏,便覺得自己也能逃過一頓打,如今一看這況,幾人不約而同跪了下去。

 七八舌道,“奴婢知錯,請太太責罰。”“奴婢多多舌,甘愿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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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寧進了院子,一眼都沒看撒潑的馬嬤嬤,朝江晚芙拱手,“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江晚芙指了指馬嬤嬤,常寧都不用吩咐,看了眼馬嬤嬤,揮了揮手,后幾個護衛走上來,生生把人給拖走了。馬嬤嬤才知道怕了,拼命掙扎反抗,但護衛都是練家子,自然不會讓,三兩下就把人給捆了,直接帶了下去。

 幾個管事得了消息,才匆匆趕過來,還沒進院子,就看見馬嬤嬤被拖走了。平日里仗著自己是趙氏陪嫁,很有幾分面的婆子,被五花大綁捆著,鼻涕眼淚,狼狽得不行。別說那些嚇人看了害怕,就是幾個管事,也心有余悸,不由得正了臉,小心翼翼跟門口的惠娘打聽。

 “這婆子可是冒犯了太太?”

 惠娘一如既往的和氣,微微一笑,開口道,“管不住,便衙門管去。”

 輕輕一句話,把幾個管事都給嚇住了。惠娘一副什麼都沒說的樣子,朝眾人笑笑,“既是都來了,便進去吧。”

 眾人進了院子。江晚芙掃了眼眾人,才朝那幾個婆子開口,“你們幾個,搬弄是非,多多舌,各打二十大,你們認是不認?”

 幾個婆子剛剛看馬嬤嬤被拖下去,早就嚇破膽了,一聽只是二十板子,忙不迭就爭著搶著道,“奴婢認罰!奴婢們認。”

 江晚芙垂下眼,閉了閉眼,才道,“那便手吧。”

 這種事也只要發話就行了。很快有人把長凳搬上來,幾個拿著涂了黑漆的立威上來,一下去,那些婆子連都沒敢一聲。

 一聲一聲,結結實實打在皮上的重響。管事還好些,一般的下人卻都已經嚇白了臉,有的丫鬟膽小,被嚇得噎噎的哭了起來,捂著眼睛都不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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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畫面的確是有些腥的。

 陸家的立威,是從軍改過來的,比一般的子要更重更結實,七八下去,就皮開綻了,深的膝染得更深,漉漉的。

 江晚芙卻坐著沒走。一直等二十打完,幾個婆子下來,還要掙扎著起來,跟磕頭。也只由著們磕了頭,才開口,“日后不要再犯,下去吧。”

 掃了眼院中觀罰的人,不出意料地看見,不人都懼怕地避開的視線,還有十來個丫鬟眼睛都是紅的,顯然是嚇得不輕。但要的正是這樣的效果,殺儆猴,這一頓罰,不到中午,就能在下人里傳遍,至于他們私下會如何說,江晚芙倒不在意了。

 “你們也自去做活吧。”

 江晚芙起,帶著惠娘回了立雪堂,一進屋,便去把裳換了,惠娘給端茶進來,江晚芙喝了幾口,好像還能聞到一腥味。

 實在有些年沒這麼罰人了,上一回這麼大干戈,還是阿弟院里做事的媽媽,串通了守門的婆子,把送進阿弟屋里。也是把所有下人都喊來了,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得

 想到阿弟,江晚芙神又淡了下來。這時,惠娘出去了片刻,很快回來了,低聲道,“常侍衛長來問,那婆子要如何置?”

 婆子便是剛剛當著眾人的面,被拖出去的馬嬤嬤。

 江晚芙當然不會蠢到送去見是國公府的下人,真要送,牽連到府里怎麼辦,不過是嚇唬馬嬤嬤一下,做給那些人看的。一頓打,要是還不能讓府里下人管住自己的罪,那掉腦袋、丟命,總能讓他們害怕了。

 江晚芙想了片刻,才道,“等三叔回來,便送去三房給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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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嬸實在有些太不管事了,這婆子又很是能言善辯,一張很能胡攪蠻纏,三嬸多半就那麼讓糊弄過去了,倒是三叔,平日里溫溫和和,不顯山不水的,其實很靠譜。

 惠娘應下,出去傳話。等到傍晚的時候,陸三爺回來,就聽下人來報,說常寧過來了,他倒是認得常寧,知道他是侄兒的侍衛,被他留在府里,給侄媳婦使喚。

 “何事?”陸三爺看了眼常寧,儒雅問話道。

 常寧一拱手,三言兩語把話說了,然后示意護衛把馬嬤嬤押進來。

 陸三爺聽罷,臉已經徹底沉下來了。虧他先前還特意去見母親,讓母親約束好家里人,結果惹事的,竟是他院里的人。他是幾個爺里,脾氣最好的,但不代表他是個沒脾氣的,尤其是在三房,就是趙氏,都是怕他的。

 陸三爺緩和面,朝常寧點頭,“是我沒約束好,給你們太太添了。明日讓三嬸登門道歉。”

 常寧搖搖頭,讓護衛把馬嬤嬤留下,幾人便退了出去。

 翌日,江晚芙剛起來,還沒來得及用早膳,惠娘就匆匆進來傳話,道,“三太太來了。”

 長輩登門,自然不敢耽擱,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正廳見客。趙氏坐在屋里,人還是很瘦,臉也泛著一不健康的黃,真的是不大年輕了,跟陸三爺站在一起的時候,顯得比他還老些。

 江晚芙進去,主打招呼,“三嬸。”

 趙氏也朝笑了一下,很客氣,喝了一口茶,就開門見山道,“昨兒我院里的人,給你添麻煩了。我來給你陪個不是,那婆子,三爺已經攆到別莊去了。”

 說完,就沒下一句了。像是來完任務一樣,連茶也不肯多喝一口,就找個理由回去了。

 趙氏來得匆忙,走得更匆忙。江晚芙也知道,自己是把趙氏給得罪了,平日雖話,但也沒有這麼客氣的,多還是拿當晚輩的。

 但這事,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了。這個位置,容易得罪人,尤其趙氏這樣心思細膩的人。一個晚輩,總不能勸以大局為重,這種話,祖母可以說,三叔可以說,是不能說的。

 惠娘進來,看見茶都還是滿的,就低聲道,“奴婢打聽到,那個姓馬的婆子,是被三爺灌了啞藥,本來要攆出去的,三太太求了,才改罰去別莊做活的。男人跟兒子本來在三爺邊做事,也被捋下去了……”

 江晚芙聽了,一時沒說話。其實把人送去給三叔的時候,心里多多就猜到了的,三叔一定會嚴懲。男子行事,和子不一樣,他們更不留面,更狠得下心。

 但還是把人給三叔了。

 做了的事,江晚芙就不會后悔,這一番殺儆猴,府里果然一下子太平了,偌大個國公府,就像一個牢固的鐵桶一樣,什麼風言風語都傳不開了。

 當然,江晚芙也不免被下人說了幾句,翻來覆去的,無非就是那些話,什麼“做事太心狠”、“對下人太嚴苛”之類的話。太過的,倒也沒人敢說。

 江晚芙沒放在心上,也沒大干戈地再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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