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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楚腰》 第119章 第 119 章

 保定府衙署, 天還沒亮,陸則就出了衙署大門。

 他前日才到的保定,只用了一日的時間, 便清了保定各衛所、關卡的況,若換了旁人來,沒有半月的時間, 多半還是云里霧里的, 但陸則不同。

 家學淵源,陸家本就出將才, 大梁三百六十二衛所, 于何、屯兵幾何,總兵何人, 他都能倒背如流。至于邊防關口, 大抵沒有人比陸家人更通于此道了。

 畢竟旁人不通,只是被嘲弄幾句,陸家人若不通, 丟的便是命, 還有滿門的榮耀。

 自昨日起, 他便開始布置邊防, 從京城帶來的兵,一半用于增援關卡, 安穩邊陲, 另一半, 則被他派去救災。一連幾日,皆是早出晚歸,好在也不是一無所獲,昨日一小蒙古騎兵, 從馬水口潛,險些過了紫荊關口,幸而發現得及時。

 他今日去的云川衛,附近的容城和雄縣,恰是災最嚴重的地方,云川衛夾在其間,亦了不波及,得知陸則來了,云川衛指揮袁云匆匆來迎,見了面便請他進屋,小兵進屋奉茶,袁云開口,“世子見諒,拿不出什麼好茶招待,您別嫌棄……”

 陸則不是什麼慣的公子哥,自然不會挑三揀四,“無妨。”

 袁云忍不住一笑,打量了坐在對面的陸則一眼,搖頭道,“世子還是老樣子。昨夜援兵連夜趕來,我就想,以世子的子,肯定會親自過來,果不其然,不出我所料。當年宣府一別,不曾想,再見竟是這種場景。”

 衛指揮一職,一貫是世襲。袁家世代守著云川衛,這一代便是長子袁云。戍邊清苦,不過袁家在保定,也算得上是最顯赫的門戶之一了。兩人相識,多有點不打不相識的意思在里頭,當時蒙古聯合各部,意南下,云川衛去宣府支援,袁云跟著父親前去。畢竟是將門虎子,裝得人模狗樣,但骨子里就是桀驁不馴的,得知自己要聽陸則指揮,袁云自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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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則也懶得跟他廢話,兩人直接去了比武場,打了一架,把人按到地上了,一拳又沒下去,松開手,起,拍拍袖口的灰。

 袁云現在想起那時的陸則,都不嘆,這人年紀比自己小,怎麼這麼有心計?沒錯,就是心機深沉,打贏打輸不要,頂多丟臉一點,他偏偏打贏你,又不打你,還平靜地看著你,語氣淡淡地道,“逞兇斗勇,不如留著力氣,戰場上殺敵。”

 袁云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那麼丟臉過,他好歹也是被人夸著“虎父無犬子”長大的,活被襯個有勇無謀、行事魯莽的莽夫。

 后來上了戰場,兩人倒是意外配合得很默契,你來我往,袁云剛開始抱著較勁的心思,后來慢慢也服氣了,人家還真不是靠著有個好爹、好世,是真的有本事在上的。男子間看得慣和看不慣,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后來他爹想把七妹妹嫁給陸則,他還幫著言了幾句,只可惜后來不知怎麼的,這婚事就沒人提了。

 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可惜呢。

 人現在是陛下面前的大紅人了。他們這些武將,最怕的不是蒙古人,而是帝王不知何時生出的疑心。比如他們袁家,守著云川衛,一年到頭能有幾次機會進京,連面都見不著,陛下哪里知道你是哪蔥,再有誰參你一本,連個替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像陸則這樣得天獨厚,自己雖生在武將之家,母親卻是長公主,還有個皇帝舅舅,且皇帝舅舅還很看重他這個外甥,他的存在,足以保衛國公府接下來幾十年的煊赫和平安。

 當初真要把七丫頭嫁給他,現下他們袁家也能跟著沾了。

 袁云鼻子,心里委實羨慕得厲害,要不是知道陸則已經親了,他都想再去拉個妹妹出來,主家沒有合適的,什麼堂妹表妹都行,份是低了點,但他們袁家的孩子,給陸則做妾,總還是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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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麼試試?

 袁云覷了一眼對面的陸則,心里了點心思。

 陸則卻不知他在想什麼,短短寒暄幾句,便問起了正事。云川衛屯兵的數目,是整個保定最多的衛所,其意義之重大,不言而喻。他必須弄清楚,地給云川造了多大的損失。

 說起正事,袁云也正襟危坐,態度認真起來。

 兩人從旭日初升的時辰,說到中午,下午巡視了云川衛,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夕西下的時候了,一行白鷺朝著橘紅的晚霞深飛去。

 這對陸則而言,是很悉的場景,他曾經在宣府待過幾年。一般屯兵的地方,地勢開闊,遠離繁華的城鎮及縣城,清苦而荒涼,宣府也是一樣的。

 他明明是很習慣的,以前也不曾留過京城的繁華,男兒志在四方,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要守著邊關的,但陸則看到這一幕,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京城的傍晚。

 繁華熱鬧的街道,如織來往的百姓,馬車穿過街道時,順著飄起簾子的隙,鉆進來的糕點香味。那家糕點鋪是一對年輕夫妻在經營,賣的最好的是紅豆栗子糕。

 他不吃,但小娘子喜歡,說這一家的栗子用得比別家好,肯定是仔細挑過的,語氣那麼篤定,他聽著聽著,就忘了手里的書看到哪一段了。

 然后過了幾日,他便又給帶了一包紅豆栗子糕。

 讓他留的,大概也并不是繁華的京城,不過是有在的京城。

 回過神,陸則收回視線,朝想留他住的袁云搖頭,“不用麻煩,我還是回府衙。”

 袁云見狀,也就沒有留他。把人送走了,看一行人策馬走遠了,卷起的塵土遲遲還沒落下,袁云招手了個小兵,“過來,你去趟府里,跟夫人傳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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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袁夫人正盯著長做繡活,聽見嬤嬤來傳話,說衛指揮派人來了,嬤嬤盯著長,自己出去了。

 “你是說,衛指揮讓我接幾個堂小姐、表小姐來府里小住?”袁夫人狐疑,袁云堂妹表妹不,但也沒見他跟哪個特別親的,這無端端的,又不是過年過節的,把人接來府里小住?“他可還說了別的?”

 傳話小兵搖頭。

 袁夫人皺皺眉,便也只好點頭,“行,我知道了。”

 袁云又折騰什麼啊?袁夫人想了一圈,委實沒明白自家夫君的想法,索嬤嬤去安排了。袁家最顯赫的,自然是袁云這一支,其他旁支都不得能跟主家多來往,別說讓兒過來小住段日子,就是直接過繼,他們都搶著答應。

 ……

 陸則回到府衙,進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保定知府姓沈,倒是個勤勉的,一大早就親自去指揮救災,天黑才回來,一回來,就來見陸則了。

 保定跟別的地方不同,知府按說是統領全部事務的,但保定的衛所很強勢,沈知府一個外來人,指揮不他們,也沒那個膽量去指揮,畢竟衛所最主要的是戍邊,而非救災。幸而陸則帶來了人,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所以沈知府就差把陸則,當菩薩供起來了,要不是陸則沒點頭,他連自己的正院,都想讓給他住了。沈知府把打算寄往京城的急件給陸則看,等他看過、且點了頭之后,才收回袖子里,額上的汗,小心道,“下準備了接風宴,不知世子是否有興致賞臉。世子放心,沒有鋪張浪費,只擺了一桌,來了同知、通判等人……”

 陸則掃了眼沈知府,看他張盯著他,頓了頓,點了頭,“沈知府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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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府一聽這話,陡然松了口氣,忙道,“是,世子放心。”

 說罷,才退了出去。

 說實話,保定的知府不好當,像袁家等,都很給保定知府面子。衛所的事,知府不上手,但戍邊得當,是他們應該做的,一旦出事,那知府也跟著遭殃,誰讓你是一府之長,不找你找誰?且趕上了這樣的天災,保定知府一派怕是早就嚇破了膽,這一頓接風宴,也不是他們求他什麼,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是夜,府衙設宴,說是設宴,其實也就是擺了一桌。

 陸則坐在上首,沈知府等人小心翼翼跟他敬酒,他竟也好脾氣喝了幾杯,等他們要繼續敬,一旁的貌丫鬟也上前,要給他倒酒,他便以掌掩杯,淡淡地道,“酗酒傷子不準多飲。”

 勸酒的沈知府等人都聽得一怔,宴上也是一靜,很快那個通判就答了話,道,“是這個道理。”

 他說著,幾人也都從善如流放下了酒杯。沈知府看了丫鬟一眼,咳了一聲,“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宴散,陸則獨自回到客院,進門,就看見他出去前,還空的桌上,擺了個碧青的荷包,他走過去,拿在手上,外頭繡的雀鳥,針線很細,他一看就知道,出自誰手。甚至,他好像從這個荷包上,聞到了一點淡淡的香,是阿芙上的香味,很淡。

 但他知道,這荷包被常寧從府里出來,一路送到保定,哪還有什麼阿芙上的味道,不過是他想多罷了。

 但他還是看了一會兒,才慢慢收進懷里,放好。

 平時他都會克制自己去想,但喝醉了酒,好像就有點克制不住了,三個月,還是太長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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