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說完這個，李霞從背后拿出一個包，打開出幾沓現金。“這是修繕房子剩余的錢，我給您換了外匯券。這是一種等同于貨幣的錢，比貨幣更吃香。外貿商場里只有這個才能購，普通貨幣是不可以的。”

　老爺子低頭瞅了瞅那紙張，然后笑笑對這種購方式可以理解。他半輩子做生意，對于這些不用解釋也能明白為何如此。

　抬手將現金給推回去，“多謝你們費心幫我找房修繕，準備這一切。我這里不缺錢，不用跟我算這麼清楚。”

　“親兄弟明算賬嘛，況且這可不是小數目。這麼多錢，在大陸可是一個普通工人幾十年的工資，再買套這樣的房子都夠。”

　“那就留著算作您照顧我這老頭子的費用。我年紀大了以后需要麻煩你們的地方還多，我先謝謝您。”

　兒媳、公公，這關系按說非常近。可李霞講話客氣中帶著生疏，甚至那現金上放著賬本，清晰的記錄著修繕房屋每一筆開支。老爺子目溫和態度和藹，一再強調拉近距離，李霞自然到了。

　之前他還贈與沈海母子一筆五萬金的款項，那錢拿去投資了，自然領老人的。本就是計劃照顧他晚年養老的，不過是一時間不敢太過稔。老人如此說，笑笑將包包拉鏈拉上。

　“爸，那錢我先收起來，您需要的話隨時找我要。”

　老人點點頭，也不跟再多言。耀宗一直覺得這兩口子為他準備房子所圖的是他的財產，李霞如此做他能理解。

　“聽說你如今在做服裝生意？”

　“嗯。我把您之前寄來的金買了四合院和商鋪……”

　拿人手短，雖說知道他是沈海親爹，親爹給親兒子錢天經地義。如果是給家里仨孩子就覺得很正常，老人有錢接濟孩子，作為小輩的照顧孝敬，這都是應該的。

　可面對老人總覺生分，不自覺的氣短。如此說是試探，如果他有一后悔，那會想辦法盡快湊錢還他。

　“唉、”老人輕輕嘆了一聲，自小的不是他花錢可以買來的。“你剛才我什麼？”

　李霞愣了一下回：“爸爸。”

　“我知道錢不能彌補什麼，可我垂垂老矣，除了錢也沒別的了。”

　李霞咬著不說話，這話沒法接。老人端起杯子輕抿一口，著目含笑。“多謝你陪最后一程。我這輩子對不起，如果臨走不安心邊無人送終，我……”

　你在愧疚嗎？李霞看到他就想起了方中誠。同樣的不負責任，害了妻子一生。前世方中誠多年后再見那飽經風霜的模樣也一副愧疚的樣子，可遲來的抱歉又能彌補什麼。

　當然，老爺子是有歷史原因在，危及生命時顧不上其他，且他不知道妻子有孕。方中誠就是妥妥的大渣男了，利用完后一腳踹開，明知道一個人帶著倆孩子在農村，卻十多年不聞不問，直到他自己后來生的孩子沒了才想起一一來。

　“娘最不放心的就是海，他如今又病了……”

　管你是愧疚還是其他，老太太臨了都想開了，只要對孩子好自己不在意。既然如此那你就想辦法幫沈海治病，這麼多年你在國外肯定有人脈，手里有金，想彌補的話這事兒你就多費心，我真心謝謝你。

　“我給米國的朋友寫信，讓他關注這方面的發展。一旦技突破可以治療，我安排你們出國。”

　李霞站起來，鄭重的給他鞠了一躬。“謝謝。”

　提著那包現金從后院出來，無聲的笑笑覺得自己此舉好心機，利用老人愧疚的心理達自己的目的。

　“市不市儈不重要，年人了為了沒必要的東西放棄機會才是稚。”

　自己也在趨利避害，晚上看到一一時滿眼的笑意。小家伙前世單親家庭長大，了多奚落一路考上重點大學。跟方中誠相認，他當時心里想的是利益吧？

　“媽媽、你看我干嗎？我今天很乖，我沒跟小朋友打架。不信你問爸爸，看老師有沒有說什麼。”

　臭小子還敏，李霞嗔他一眼讓他趕快吃飯。坐下后跟沈海說：“我剛才給后院送飯，沈耀宗居然早上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怎麼回事，跟老爺子鬧別扭了？”

　“不知道。晚上你到后院去陪老爺子吧，不能放他一個人啊。”

　“等下再說。”

　這人看著溫和，怎麼跟生父的事兒上也這麼別扭。平日里相敬如賓，更近一層卻是難。一說讓晚上陪伴立馬神抵。

　理智是一回事兒，他知道那是生父。是另一回事，想親近卻親近不起來，甚至下意識的覺得別扭。

　李霞知道的培養需要時間，可眼下那個沈耀宗一去不回，老爺子不能放任不管。吃完飯來了個中年婦，想要應聘老爺子保姆的工作。們兩口子對著韓軍媳婦秦沐有些哭笑不得，先招呼人坐下，李霞起給倒了杯水。

　“畫畫，你去爺爺那里把碗筷收回來，媽媽這里跟阿姨說點兒事兒。”

　“好。”

　孩子乖乖去了后院，沈海也起離開，坐下跟人談心。“妹子，你這是什麼委屈了？”

　這麼一開口，人頓時忍不住的眼淚。“老韓說這麼多年家里就他一人掙錢。我、我自從進他家門就照顧他癱瘓的娘，有了孩子一天天忙的團團轉。上頭照顧老的下頭照顧小的，還得侍候他。我怎麼就……我就沒價值嗎？”

　人說著眼淚繼續：“既然我在家做這些都沒價值，那我出來做這些可以掙錢，那是不是就有價值了？”

　“老韓說這話就該打。就他家這一攤子，保姆照顧這麼多年得花多錢？你默默的全都做了，他眼瞎啊看不著？”

　“所以我來找你，我知道你在給你公公找保姆。你放心，這活兒我會干。洗做飯照顧人，這麼多年我做的。我做飯手藝還可以，保證給你照顧好老人。”

　“那、那你家里怎麼辦？”

　雖然替抱不平，可真的收留在家里，那不是等于撤老韓的火嘛。老韓做的不對，夫妻矛盾幫著調解一下就好，不能一上來就釜底薪讓人涼涼。

　“他都那麼說我了，我這回不管了，我這麼大人了才不需要他養。”

　倆人正說著話，韓軍從外頭急慌慌的跑了來。“我說你這人，兩口子鬧個口角你跑來這兒跟嫂子說什麼。走，跟我回家去。”

　韓軍說著要去抓他媳婦，被人一扭躲開。“我不回。我在家做的活在旁人家做的話人家給工資，我也能掙錢的。”

　“沒說你不能掙錢，我都是……”

　韓軍看似一臉懊惱，估計是后悔了。他一個人經濟力大，也許急之下口不擇言。李霞默默退出去，將空間讓給他倆。

　隔著窗口看到男人彎腰一臉抱歉，估計在跟媳婦賠禮。李霞正看的興致盎然，沈海從屋里出來站后。

　“看什麼呢，那麼興致的。”

　“噓、看韓軍怎麼給媳婦賠禮道歉。”

　拉著老公躲在角落里看戲，小聲的將事跟他說了一下。兩口子一致認為韓軍不對，等他哄好媳婦出來告辭時還被李霞給兌了。

　“這麼多年照顧老的小的，不是沒有工作。只是沒有工資。”

　“我錯了。嫂子你放心，這話我以后再不說了。”

　“記得你說過什麼啊，要是再犯渾我就給弟妹找個工作，看你家里怎麼辦。”

　韓軍點頭作揖：“嫂子你饒了我吧，家里要沒在，那可就塌了天了套了。”

　“知道就好。”

　送這兩口子離開，街門口李霞搖頭：“要是秦沐能騰開手多好，哪怕幫咱們一段呢，也能慢慢踅找個合適的人。以后商鋪開業了讓去賣貨，也能給家里增加收。”

　“再找吧，別急。”

　“沈耀宗這會兒都沒回來。”

　沈海嘆口氣：“晚上我到后院陪他。”

　“你說他們父子倆怎麼回事？要不你晚上問問老爺子。”

　“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