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團建結束，眾人依次合影留念。秦絕那天穿了件黑背心打底，外面套了件稍厚的白襯衫，笑鬧時了外，請每個在場的人在上面簽了名。

依稀記得初中畢業時大家也都這麼干，只是那時候在班里沒什麼朋友，從來只是默默看著，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對啊，就是這件，看。”

秦絕笑著把襯衫背面舉起來，展現給鏡頭。

又在v博直播。

【慕了！！表示想要！】

“想要啊？”秦絕一笑，表誠懇又無辜，帶著嘚嘚瑟瑟的欠打勁兒，“那你想吧。”

【？？】

【好家伙知名主播又來懟了是嗎】

【傳統藝能】

“對了。”

秦絕把襯衫疊小方塊放下，隨口問，“你們之前在評論區里刷的那個，推薦給我看的視頻是什麼來著？”

【哈哈哈哈哈哈來了來了】

【到了我最期待的環節！！】

彈幕唰唰滾起來，都在發同一串數字，一看打頭的ev兩個字母，就知道是e站的視頻。

e站是龍國知名的大型網站，最早是某個川省的大學生因為沉迷倪省畫，設計了一個專門供二次元好者發布視頻的網頁，后來隨著網絡文化的興起日漸做大，逐步開拓了音樂區、生活區等新版塊，在年輕群里極有人氣。

秦絕注冊e站的時間很早。六歲半學的鋼琴，十一歲學的吉他和唱歌，秦景升還是個好父親的時候，曾用手機拍過演奏和唱歌的視頻。那時候手機存不像現在這麼大，秦絕就把視頻傳到了e站上，不是想看自己，只是想時不時看看右下角的水印。

那里寫著：攝像byqjs。

by這個用法，還是秦絕教他的。秦景升一邊夸，一邊就記住了。

秦絕輸賬號的手頓了一下。

“我記可真好。”

低語道，微妙地笑了一聲，還是繼續輸了碼，登錄進e站。

e站和v博同樣是份信息注冊，但比v博更嚴格，一人一號專用，掛鉤征信制度，只是比v博多了個匿名評論功能，每日一百二十次封頂，等級越低次數越。

【嗯？？】

【什麼我沒看錯吧】

【救命，朗狼居然是e站六級大佬！！】

“對啊。”秦絕漫不經心地打開搜索欄，“老二次元了。”

e站要換賬號很麻煩，所以即使后來不想看那個水印了，也還是一直在用。

畢竟這幾年來e站的資源越來越多，相聲小品什麼都有，只要你愿意，甚至還能在e站好好學習。

當初藝考時，e站的視頻就幫了很多的忙。

“？”

輸ev號后彈出來個視頻，秦絕一懵。

“鬼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家伙，你們不要舞到正主面前啊#稽】

秦絕愣了兩秒，從的記憶里挖出來相關知識點。哦，原來是一種視頻類型，通過快速重復的素材和節奏鮮明的bgm（背景音樂）剪輯而，有很強的喜劇效果，是近幾年喜聞樂見的新文化。

聽著有點意思，重生前還沒有這東西呢。

這個鬼畜視頻標題做“主播在線懟”，秦絕瞄了眼簡介，原來是那天直播教育上了實時榜單，被這個制作者發現了，并拿來當了鬼畜素材。

v博的直播回放是默認公開授權的，非商業用途的話，只要不刻意歪曲事實和惡意詆毀，都可以自由使用。

秦絕把自己的小窗移到右下角，點開了鬼畜視頻。

“點進來的朋友們，你↑們↓好↑啊↓。

“我是我是，我是我是秦絕。

“我僅代表我個人，僅↑此↓而↑已↓。

“我這人↗我這人↘人品就這樣。

“對，啊，人品這樣，脾氣也一↗般↘。

“我是一個演員，我掙片酬↗。

“別怪我別怪我講話直接，不必給我花錢↘。

“送禮的朋友，一↑律↓拉↑黑↓。

“未年你送禮，好家伙↗，花錢↘，拉↑黑↓三↑天↓。”

旋律簡單直接，容異常洗腦。

秦絕逐漸失去表管理，笑出聲。

“什麼弱智東西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向后靠，肩膀一抖一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要罵自己！！】

【朗狼你清醒點！！】

視頻還在播放，秦絕笑得直咳嗽，邊想著和諧社會里人都這麼閑了嗎，邊控制不住觀看這些沙雕作品的心。

由此可見，沙雕，才是永遠的神。

這個鬼畜視頻過于洗腦，足有四分多鐘，秦絕笑得耳朵尖都紅了，眼睛彎一條線。

彈幕里也跟著笑得不行，出現了各種程度的鵝鴨豬和狗。

種還怪齊全的。

視頻播放完畢，秦絕帶著殘留的笑意做了個深呼吸，仍忍不住樂：“厲害的，確實厲害。”

很有素質地給視頻制作者點贊、投幣、收藏，末了還咂了咂嘆道：

“哎，我才發現，我說話還有節奏。”

【哈哈哈哈哈哈哈媽呀你還給人一鍵三連】

【我笑得頭都飛了】

【節奏鵝鵝鵝，那小狼快來唱個rap】

“rap？”

秦絕瞇眼回想了下，最近還真過一首里面有說唱的歌。

想起來了。

“好啊，那我試試。”開始接唱歌專用的麥克風。

【？？？woc真的說來就來】

【狼哥你技能好多】

【嗚嗚嗚小狼好寵哦】

【朗狼不要勉強，你看要不然你把剛才的鬼畜跟著唱一遍呢？】

【前面是魔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啊。”秦絕點開寫著“每日編曲練習”的文件夾，在一堆工程文件里找名字。

【誒？】

【哥，你不是說曲子是認識的大佬寫的嗎？】

“……”

秦絕的鼠標指針尷尬地停下了。

沒切直播頁面！！

還在屏幕共！！

……秦絕調渾演技，出個無比自然的微笑：

“對啊，大佬人好，把工程文件都發我了。”

啊，老人家果然不適合直播。

帶著微笑面，心在流淚。

明明這些歌真不是寫的，明明也可以承認自己原創，為什麼，為什麼下意識這麼心虛，明明是雙倍的快樂……

【哦哦這樣啊】

【不對啊，小狼哥你文件夾的名字每日編曲練習啊？】

“……”

你走，我沒有你這麼個妹妹。

秦絕眉了下：“好吧，是大佬們把主旋律給我了，我平時閑的沒事就練練編曲。”

【哥你看起來好心虛】

秦絕干笑兩聲：“有嗎，沒有吧。”

彈幕里那個偏偏就跟杠上了：【小狼哥你之前唱的那些曲子，標注的創作者我都去找了耶，好多都是查無此人呢，查到了名字貌似也不是寫歌的人。】

好想拉黑。

不，這是以權謀私，這樣不對。

秦絕拼命克制住開口懟人的沖，無視掉這條彈幕，把頁面切回攝像頭，讓直播間只能看得見自己。

但是并沒有用，彈幕里已經有很多人跟著疑了，紛紛附和。

所以說，帶節奏害人啊。

秦絕忍了忍，沒有翻白眼，嘆了口氣道：“別杠啦，行吧，我攤牌了，我當年自己學作曲編曲的時候在網上進了個飛訊群，里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超好聽的，還都非常厲害，每個人都披著馬甲，不愿真實姓名，我從他們手里買到了很多曲子自己唱，并且還想把他們挖到以后的個人工作室里來，現在就是在試水直播，看看大家對曲子的反響如何——”

保持著核善的微笑，溫問道：

“可以了嗎？懂了嗎？沒問題了吧？”

【小狼你現在的表好可怕hhhh】

【朗狼：你們好煩，好想鯊人】

【哦……這樣呀】

【秦小狼被問煩了哈哈哈哈哈】

【你不耐煩但強行忍住溫說話的樣子真的很靚仔.jpg】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秦絕知道自己總有一天得面對這個問題，但至不想是現在。找到那首曲子，原來在半品的文件夾里，怪不得找了半天。

“好了，想什麼呢？我要是原創，我為什麼不承認啊，又不是傻。”

隨口說著，憑借著記憶把曲子的最后一條伴奏音軌補充好，接著打開了旁邊的歌詞文件，“來，準備聽歌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沒唱過rap，大家擔待著點，要是不好聽你們就當聽鬼畜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聽鬼畜可還行】

【懂了懂了，我們超上道的（狗頭】

秦絕悶咳幾聲，調整聲線，點開伴奏音頻。

“粒子們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