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音可憐兮兮地了自己的角, 果不其然，那里腫了一片。

　委屈地向鏡容。

　對方坐在離很近的地方, 看著面上的局促, 以及上的緋。

　葭音約覺得，自己剛剛那一番話，似乎及到了一個男子的自尊心。

　怎麼能說一個男人兇不起來呢！

　嗚嗚嗚, 兇，簡直太兇了。

　何止是兇！！

　葭音聽見鏡容又低低笑了聲, 旋即出手來，又把抱住。

　捂著，戰戰兢兢地向對方。

　見狀，鏡容眼底笑意更甚，他將小姑娘攏住, 似乎在安。

　“不親了，阿音, 我就抱抱你。”

　說這話時, 男人的結滾了一下。

　很乖地點了點頭, 窩在鏡容懷里。他的懷抱依舊很溫暖, 能夠聽到對方怦怦的心跳聲。

　葭音依舊沒緩過神兒。

　怔怔地用手指了自己的角。

　見轉, 鏡容垂下眼睫，聲音有些遲緩：

　“親疼了麼？”

　將才，他原本想克制的。

　但他能到里的喜悅與, 能到下意識地迎合。葭音的手指雖然被他扣在車壁上, 卻不自地蜷了纖白的手指，與他十指嵌合。

　葭音玉指栗, 指甲也刺鏡容的皮。后者沒有哼一聲, 歪了歪腦袋, 吻得更深.。

　月星，隨風帷簾。

　皎皎月落在鏡容眉眼、鼻翼側，落在他潔的下頜上，看得葭音怔了怔，忍不住再把頭埋對方懷中。

　乍一開口，的聲音微：“是有些疼……”

　鏡容坐直，雙手扶住的雙肩，也讓坐直。

　著的下，仔細地端詳著。

　葭音忍不住往后，很難為。

　“你……你干什麼呀。”

　“讓我看看咬爛了沒有。”

　聞言，慌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讓鏡容看自己的，忙用袖子擋了擋。

　“沒有沒有，唔……你別看了，孩子的不能看。”

　鏡容笑了聲，松開的下。

　馬車搖晃，幾番顛簸，聽著陣陣馬蹄聲，剛坐端沒多久，又忍不住把頭靠在鏡容肩膀上。

　“鏡容。”

　“嗯。”

　“你還俗之后，還可以再當和尚嗎？”

　他的聲音很輕，“不可以了。”

　葭音沉默了時。

　“那你以后會后悔嗎？”

　從對方肩頭抬起腦袋，抿了抿，“你侍奉佛祖這麼多年，在梵安寺日夜誦讀、守燈、傳授經文，這樣的日子對我來說枯燥無趣，于你卻是二十年來從未更改過的日常。我知曉，你喜歡安寧平和，向往經文佛道。這是你的堅守，亦是你的信仰。”

　“你現在還俗了，要宮去做大魏的皇長子，要開始學著與世俗打道。可能剛開始你會覺得沒什麼，無非就是換了一個份繼續生活下去，但久而久之——”

　說到這里，葭音停頓了一下。

　天徹底黯淡下來。

　的聲音很輕，很和，像是冬日里那道最溫暖的風。

　“你這樣違背畢生的信仰，與我在一起。”

　說到最后，葭音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妙蘭先前與說的話。

　“看著他逐漸墮落，看著他在青燈之前，兩眼變得迷蒙，明明是手指青白著佛珠，卻自甘淪為你的下之臣。看著他違背多年堅定的信仰，不顧眾人的斥責，為你下袈裟，墜紅塵……”

　葭音的眼皮跳了跳。

　“不會后悔。”

　鏡容堅定道。

　“阿音，你還記得在泉村，我們曾給珍珍他們教書嗎？他們問我，什麼是信仰，什麼是。”

　“你是我違背信仰，不顧去的人。”

　“佛道是信仰，而你是本能。”

　……

　馬車終于在宮門前緩緩停下。

　月無聲，落在瑩白宮階之上，不過時，便有人極為規矩地走過來，替二人掀開車帳。

　眼簾映一張陌生的面孔，葭音害，趕忙從鏡容上坐起來。

　“鏡容法——啊不，皇長子，到了。”

　此乃是皇宮。

　不遠，便是金殿。

　再往前些，是尹皇后的春熙宮。自從何氏出了事，小皇子便寸步不離地住在皇后娘娘寢宮。

　“葭音姑娘，請。”

　隨著鏡容一同走下馬車。

　沈星頌亦從馬背上翻下來。

　他依舊是那銀白的甲胄，腰間別著長劍，沒有了往日的書生氣息，相比之下，倒多了幾分凌厲豪氣。

　他走過來，本下拜，目卻不自地落在鏡容側的葭音上。

　披著雪狐大氅，腰間玉佩琳瑯，形窈窕纖瘦。

　乖巧地立在鏡容側，眉目間依稀含笑。

　當沈星頌的視線從的眉眼往下移。

　看見上的紅腫時，不由得怔了一怔。

　“沈……沈大人。”

　見他出神，有宮人輕聲喚他。

　沈星頌立馬正，剛一抬眼，就對上鏡容那一雙略帶探究的眼眸。

　他的心思，鏡容分明知曉。

　可對方卻不惱怒，也沒有譏諷、揶揄他。男子一襲青灰的袍，立于一片寂寥的夜中，稍稍頷首，靜靜聽他稟告如今宮里的形。

　何氏那邊，齊崇已帶人制服了。

　皇帝依舊昏迷不醒，傳位的詔書也沒有寫出來。

　至于春熙宮那邊，他已經差人安好了尹皇后與小皇子，讓他們先不要輕易彈。

　葭音當晚還是宿在了水瑤宮。

　鏡容還有一大堆事要理，未與一同宿下。

　是夜，也不知是鏡容吩咐的，還是沈星頌吩咐的。

　浩浩一大堆宮魚貫而，一口一個“葭音姑娘”，甜膩得要命。

　被嚇了一大跳，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人按在了床上。

　宮人們開始給寬解帶。

　葭音咽了咽口水：“不……不必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不用麻煩你們的……”

　為首的那個溫婉一笑，“姑娘這是什麼話，服侍姑娘，是奴婢們應該做的。”

　說完就將葭音的發釵摘下來，取過梳子，住的發尾。

　“姑娘的頭發真順，養得比宮里頭的娘娘們還好。”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葭音竟覺到，對方刻意咬重了“宮里頭的娘娘”這幾個字。

　好似在刻意地恭維。

　葭音被們從床邊扶到椅上，渾的不自在。

　那宮娥還以為有什麼心事，溫聲安道：

　“音姑娘，您也莫不開心，殿下今日定是忙得不開了，才沒來陪姑娘。沈大人特意遣奴婢們前來照顧姑娘您，陪您說說話。”

　聞言，葭音有些訝異。

　“是沈星頌讓你們來的？”

　“是。”

　宮娥點點頭。

　想起來了。

　鏡容從不會差遣奴婢。

　至于沈星頌，也是怕自己來到皇宮后，會覺得無聊孤單，沒有人照應罷。

　“替我好好謝謝沈公子。”

　“姑娘客氣了，聽說，姑娘是沈公子母家人？”

　葭音略一沉，“算是母家。”

　“姑娘真是好福氣，是沈公子的母家人，那便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人，如今又有了殿下做靠山，”宮娥笑道，“姑娘，您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葭音也笑笑，因是心俱疲，沒有同這個無關人解釋。

　“姑娘可是乏了？奴婢給您去點香。”

　爐子里暖香燃起來。

　“這是沈公子特意讓奴婢給您送過來的，是上好的香料，整個后宮除了皇后娘娘那兒，就只有姑娘這兒有了。沈公子對姑娘您可真好呀。”

　葭音點點頭，“他是我的兄長。”

　沈星頌之于，是如父如兄般的存在。

　“那殿下呢？”

　對方忽然發問。

　一怔，臉一點點漲紅，道：“他……是我的心上人。”

　宮娥掩著笑了。

　“姑娘您還沒怎麼說呢，臉就紅這樣。您與殿下先前是夫妻嗎？”

　夫妻？

　的耳畔，忽然響起鏡容那一句：“今日不做和尚，做阿音的夫君。”

　與鏡容，擁抱過，親吻過，睡過同一張床。

　“應當……算是吧。”

　小宮稍稍訝異了一下。

　“那姑娘是與殿下行過夫妻之事了？孫嬤嬤還說，讓尚禮局派些初禮宮人來教姑娘。”

　所謂初禮宮人，便是皇室教導未經初.夜姑娘如何服侍夫君，其中包含諸多繁雜之事，禮儀、態、作……若是稍有不注意的地方，都會造不小的麻煩。

　聞言，葭音趕忙搖頭，支支吾吾：“我、我與他尚未做那個。”

　“啊？”

　宮娥看著臉上的緋，心下了然，道，“那姑娘可需要初禮宮人？奴婢明日便跟孫嬤嬤說，讓差些初禮宮人來教導姑娘。”

　“不用不用。”

　“姑娘不必害的。”

　宮娥緩聲笑，“姑娘子貴，這初.夜呀，更是十分貴的事。若是姑娘不注意，殿下把您的子傷著了，可不是十天八天能夠養回來的。派初禮宮人來，不只是教您房.事中的規矩，更是教姑娘如何保護好自己，您也千萬莫要怠慢了呀。”

　葭音坐在雕木梨花椅上，乖巧認真地聽著。

　腦海中卻浮現不久前，在馬車里的那一幕。

　鏡容眼中噙著笑，一邊松開被在車壁上的、可憐兮兮的，一邊問道：

　“夠兇麼？”

　“兇……”

　不自地低低咬出一個字。

　那宮人愣了愣，“姑娘說什麼？”

　葭音陡然回過神，不好意思地將碎發攏至耳后，小聲：“沒事，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對方的聲音就像一針，扎得坐立不安，手指也忍不住蜷起來。那丫頭的聲音溫婉和，說得卻是些讓人面紅耳赤的事，還好葭音平日里聽過些艷.曲兒，才沒讓說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不過聽艷.曲兒是一回事。

　做那種事卻是另一回事。

　宮娥道：“姑娘，您真的不要初禮宮人麼？殿下正是氣方剛的年紀，您莫小瞧了男人的力氣。”

　葭音小聲嘀咕道：“我可不敢小瞧他。”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