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嬤嬤順勢看向曲舟意。
曲舟意心中暗笑,但臉上也是一片認真,「陸姑娘說得對。」
梁嬤嬤將信將疑,「好吧,那陸姑娘就費心了。」
「梁嬤嬤言重了,只要王爺能好好的,炒上幾道菜算什麼?」陸雲瑤笑瞇瞇。
曲舟意看著陸雲瑤假惺惺的笑容,側過頭,忍俊不。
……
為楚王準備菜肴不用去大廚房,只在藏院的小廚房進行,而且食材也不用陸雲瑤準備,自有丫鬟們準備妥當,燒開了鍋,陸雲瑤把理好的食材一腦地扔進去,再用勺子翻上幾下,心好自己加調料、心不好連調料都是暖秋等人放。
換句話說,陸雲瑤燒菜真的只是走個形式。
炒蛋本來就簡單,需要陸雲瑤做的更,幾乎兩分鐘就做完了,有些糊。
丫鬟們都看見炒蛋糊了,卻不敢說,用上好的白玉瓷盤裝好,放在食盒裏帶去主院膳堂。
一炷香的時間后,這微糊的炒蛋便出現主院膳堂正中央靠近主位的地方。
整張桌子味佳肴無數,香藝俱全,每一道端出來的菜都是上品,而相比之下那盤炒蛋就好像立鶴群、珠混魚目、萬紅叢中一點綠,簡陋得強行捕捉人視線,要多尷尬就多尷尬。
眾人秉著呼吸,暗暗觀察楚王臉。
曲舟意也略有擔心,輕笑著打圓場,「王爺別小瞧了炒蛋,菜肴簡單,但對有益。」
楚王撇了曲舟意一眼,那眼神好似——用你說?
曲舟意乖乖閉了,之後對陸雲瑤投去莫能助的眼神——陸姑娘您看見了,我可幫你了,但在下能力有限,剩下看你自己。
陸雲瑤也了脖子,沒了之前在藏院敷衍梁嬤嬤的氣勢。
仇公公很擔心,跑到梁嬤嬤旁小聲道,「陸姑娘年胡鬧,您怎麼不勸著點?」
梁嬤嬤哭笑不得,「怎麼不勸?但陸姑娘非說什麼最高端的食材什麼要用最樸素的烹飪方法,還是說什麼複雜的烹飪會破壞營養,對王爺不利,我再勸下去,倒好像不顧王爺了。」
仇公公無奈地嘆息,「瞧著吧,一會王爺生氣,咱們都得遭殃。」
然而讓眾人吃驚的事出現了,只見楚王拒絕了布菜丫鬟的伺候,自己用筷子夾了塊蛋慢慢放口中咀嚼。
咀嚼得很慢,若能品出所有滋味一般。
陸雲瑤覺得自己再次化大長今,在「長」不出笑之前都提心弔膽,也開始後悔當時怎麼沒用心點?哪怕在蛋里加點配菜也行?炒蛋確實……有些簡陋了。
楚王咀嚼完咽下,喝了口粥,雖然消瘦的面頰沒表現出額外表,但沒發火已說明了態度。
眾人震驚之餘,終於鬆了口氣。
曲舟意小聲道,「應該算是過關了。」
陸雲瑤也點了點頭,開始低頭吃菜起來。
曲舟意是個現實的人,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見喜歡的便多吃、見不喜歡的一口不,所以哪怕炒蛋是陸雲瑤親手烹制意義非常,但曲舟意也是不肯吃的。
於是就出現了這個畫面——曲舟意和陸雲瑤兩人津津有味吃著王府廚子烹制的各式食,而王府主人、尊貴的楚王,卻一直吃最簡陋的炒蛋,一盤蛋竟吃了大半。
或者說,在陸姑娘的影響下,整個王府上上下下伙食都很好,除了楚王。
也許是因多了曲舟意而不冷清,這一次楚王沒著陸雲瑤想話題,三人也只是默默吃飯並沒說話。
用膳過後,楚王道,「你先退吧,本王與舟意有話說。」
「是,王爺。」陸雲瑤起離開。
楚王和曲舟意有沒有要事,陸雲瑤是不知的,但楚王不想看自己被背的窘迫是真得。
出了膳堂,午時正好。
初夏,正是舒服的好時。
一陣微風吹來,卷著草香,濃濃清爽,連帶著人心也輕鬆愜意。
尚春道,「小姐今日的菜肴做得定好,王爺很喜歡吃呢。」
是啊,楚王吃了不。
暖秋也跟著打趣道,「是啊,奴婢竟後悔沒趁著擺盤時著嘗嘗,當時奴婢還真想嘗來著,但菜肴太,奴婢怕不小心嘗了。」
陸雲瑤噗嗤一笑,「拜託,就一個炒蛋而已,蛋是你們攪的,蔥花也是你們切的,我廚藝再高能翻出什麼花樣,何況我廚藝本就不怎麼樣。如果你們想吃,一會回去我給你們炒,你們想吃多,我就炒多。」左右炒蛋簡單,扔鍋里就了。
香影道,「真的?奴婢想吃陸姑娘炒的蛋。」
「奴婢也想吃。」其他丫鬟紛紛起鬨道。
梁嬤嬤卻深深看了陸雲瑤一眼,而後道,「陸姑娘剛用了午膳,要不要去金玉園走走消消食?」
陸雲瑤知曉,梁嬤嬤有話對說,「好啊。」
於是,陸雲瑤和梁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鬟去了金玉園,其他幾名大丫鬟都打發回去用午膳了。
金玉園。
同在王府,但卻不知是花草的原因還是什麼,進金玉園便好像踏另一個世界,鳥語花香,綠樹蔭,尤其登上石階,竟好像到了一幽靜的山坡,直上坡頂涼亭,鳥瞰王府,才好像又回到楚王府。
梁嬤嬤見陸雲瑤悠閑欣賞風景的模樣,道,「陸姑娘與從前,變了很多。」
陸雲瑤不解,「嬤嬤的意思我聽不懂,我哪裏變了?」
梁嬤嬤微笑,「奴婢還記得陸姑娘剛王府時像只藏著爪子的小貓,雖然笑瞇瞇,但隨時出爪子狠狠撓上那麼一下,縱使綿綿的話裏帶刺,不僅諷刺奴婢,連王爺也諷刺許多回。」
陸雲瑤一怔,隨後笑著點頭,「沒錯,沒錯,當時對嬤嬤多有不敬,還請嬤嬤見諒。」那時候剛穿越,發高燒被楚王擄來,理智告訴不能,但到底還是有脾氣的,所以時不時就要諷刺幾句過去。
「但現在的陸姑娘卻從容不迫、怡然自得,」梁嬤嬤笑減了幾分,一雙老眼著明,「陸姑娘可想過原因?」
原因?
難不因為適應好?韌強?天樂觀?
不,陸雲瑤還沒天真到那個程度,現在可以在王府暢行無阻、無憂無慮,是因為楚王的允許,「雲瑤知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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