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臉就紅了。

他僵僵立著，能明顯覺到自己流加速。

只好咬牙關，用盡所有理智告訴自己

——一定是半年沒見，小皇帝想他了。

沒別的意思，沒別的意思！

等把小皇帝送回寢殿他就回將軍府冷靜一下！

好好冷靜一下！

這麼想著，顧臨淵了手臂，快步抱著司矜回了寢殿。

寢殿里，林公公已經吩咐膳房的宮把飯菜放好了。

顧臨淵便順勢將司矜放在了飯桌邊上，低頭道：

“矜矜吃飯吧，叔叔先走了。”

他剛轉，就覺自己的一截戰袍被扯住。

只好停住腳步，再次轉眸，對上年單純無辜的目：

“小叔叔，這是朕給您準備的洗塵宴，您不吃，是還在生朕的氣嗎？”

顧臨淵：……

看小孩兒那樣子，仿佛他一走，就能哭出來。

無奈，只好坐回去道：

“沒有，叔父陪你吃。”

司矜搖搖頭：

“可我想叔父喂我吃。”

顧臨淵再次：……

忍著發麻的頭皮吃完一頓極難的飯，顧臨淵狠狠松了口氣，覺得應付小皇帝比打仗難多了。

他寧愿回北疆吃沙子。

宮太監們很快將飯撤去，顧臨淵準備起告別時，又一次被年扯住了角：

“小叔叔，送我去沐浴吧。

你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欺負我。

我已經好幾日沒有好好沐浴了。”

聞言，顧臨淵又是一陣頭皮發麻，直覺告訴他不能去沐浴，絕對不能！

現在的氛圍已經很尷尬了，要是坦誠相見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

可是，還不等他拒絕，年又道：

“小叔叔，你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為難的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多拒絕的話也只能咽回肚子里。

顧臨淵只好依言，抱著年去了湯池。

皇家的湯池，白煙裊裊，四四方方的邊緣，四只五爪金龍在張口吐著熱水。

很快，就將水蓄滿了小半池。

顧臨淵堅持沒有褪去里，只幫司矜除去龍袍，將纖弱瘦小的年放池中。

年的皮白皙，沒有一瑕疵，似玉，人不舍得移開眼睛。

倘若在這麼純潔的白玉上留下紅痕，一定很。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顧臨淵就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一樣，當即回過神。

而后，在心里狠狠了自己兩個耳。

混賬！那是先帝的兒子啊！

“小叔叔。”

司矜趴在湯池邊緣，漉漉的長發搭在肩上，微微凸起的結下，還掛著一滴將落未落的水珠：

“皂角在您后的架子上，您能拿過來幫我洗一洗嗎？”

“好。”顧臨淵轉眸，宛若沒有思想的木偶，很快就拿了塊皂角上了年瘦削的肩膀。

片刻后，覺得手下的溫度越來越高。

不知道是因為年，還是因為自己。

“叔叔，別了。”

終于，司矜忍不住輕哼一聲，握住顧臨淵的手，輕聲呢喃：

“我難。”

顧臨淵一驚：“哪兒不舒服，我去太醫。”

司矜搖頭，紅著眼眶指了指難言之：

“這是小叔叔害的，太醫沒有用。”

轟——

顧臨淵的腦子霎時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