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昭昭選的地方就在何主任家附近,裝修的很低調,進去一看才知道是庭院式的小四合院。院裏種著棵桂花樹,還沒到開花時節,但是墨綠的葉片間都長著一簇簇小花苞兒。樹下有個石頭大魚缸,裏面游弋幾條大的錦鯉。
房子也是仿古帶迴廊的青瓦白牆,門和窗子都是格子式的木雕,澤斑駁陳舊,也不知道是從哪淘來的,右側就是他們訂的「松風齋」。
推開門兩人坐下一邊品茶一邊等何主任,葛昭昭說:「肖靈老是催我去拿證,等著流水線安裝調試完畢我再走。」
方奇喝著茶說道:「好傢夥,一下子弄來四條,我看一條能開工就不錯了。咱們還得搞個藥研究室,研製些藥,只要能開工製藥,咱們才能賺錢。」
「是啊,所以我打算敞開收購藥材,也算是咱農民做點事吧。」
說話間何主任推門進來,服務員過來要他們點單,葛昭昭把菜單給何主任,看樣子他經常來,隨手點了幾個,轉過臉去問葛昭昭:「說了嗎?」
方奇給他倒上茶水:「謝謝何主任,可惜我的事比任何人都多,今天救的那人是我們村的,我們村窮的你難以想像。所以我想幫著咱村的人賺錢。」
「現在人家都是數人先富起來,再帶大夥致富,你倒好,自己這麼好條件偏偏要帶著大家致富。」
方奇嘿嘿笑,不再吭聲。
何主任喝了兩口水,「你們村在哪?」
「岳山鎮東北邊黑龍潭村,也是進岳山的神農峰的最主要通道,可是現在只剩下咱們這些窮小子。」
「岳山鎮?是不是那地方出事了?」
方奇滿臉驚奇:「出了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葛昭昭也興趣,「快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啊,恐怕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大事,但縣裏查了一幫子人,咱們院長副院長嚇的都不敢上班。要不我也不敢接收你們村那個病人。」
服務生上菜,葛昭昭問何主任喝什麼酒,何主任連連搖手:「我最近不太正常,吃油膩喝酒,多做運多走走。」一打斷這個話頭就沒接上,估計他也是聽人說的路邊社消息。
本來方奇是可以幫他降降,可一來並不太,人家跟葛昭昭關係熱絡,這就夠了,沒必須逮誰都給人家開付藥方。
吃菜聊聊天,喝喝茶也不錯。
三人胡扯些縣城裏發生的事,聊的盡興。
出來時葛昭昭出去結賬,何主任扯著方奇直道可惜,方奇呵呵笑道:「你是正式編輯都不敢擔責任,讓我這個野路子咋想啊。」正這時,對面屋子裏吵起來,接著有人扭打著撞倒木門跌倒在外面,等那門倒了,方奇才看到裏面還不是一個人打,好幾個都纏打在一起,杯子盤子飛,酒瓶直往頭上擂。
臥槽,好看!
方奇就是個恨沒熱鬧看的人,抱著胳膊肘兒站在走廊下笑呵呵地看著這兩幫子人打,何主任早嚇的滋溜一下躥出去。
其它屋子裏的客人也不敢出來,服務生遠遠地躲在角落裏不敢端菜。
這幫人打架完全沒啥手法,就是胡掄。你敲我一下,站在原地不,再等著我去敲你一下。
方奇看的嘿嘿直樂,這夥人也太逗了,忍不住喝彩:「好!真棒!哎呀,文明打架呀,也不怕一會全給你們弄局子裏去?」
他這麼一嗓子純屬剛剛吃飽飯撐的,人家打架關你屁事,你看就看吧,還喝彩好,這不找的嗎?!
果然那幫子逗也不打了,站起來的還把打倒在地上扶起來,一齊看向這邊。
方奇一看這些人穿著打扮也不像個混混,雖然穿耳打鼻環,也有人紋,但看起來更像富二代。
「這小子特麼是幹什麼的,咱們哥倆打架干你什麼事兒?!揍他!揍他!」五六個一齊圍攏上來。
方奇連都沒,揍這幫子二世祖都不用手,嚇唬嚇唬他們就。
「想手是吧,小爺我手可黑,要不誰先過來練練?」沖長的最壯的那大塊頭一招手,「過來過來。」
大塊頭當在這麼多人,要是不敢過去還跌份兒,從地上撿起個滾的空酒瓶子一甩手砸過來,裏還罵罵咧咧:「臥槽尼馬!」方奇抬手接過酒瓶子反手扔回去,這瓶子正砸在他上,大塊頭當即抹臉蹲下。
那幾個人也不敢。
方奇呲著牙走到大塊頭跟前,一踢翻,下他的耐克鞋子照著他臉呼了幾下:「敢罵我的,打臉!」
葛昭昭付了賬沒見方奇出去,聽院子裏說話聲就知道不對,跑進來扯起他就走,這妞說話絕對比方奇高明,「把人家小霸王的都打斷了,你還打呀!」
小霸王是誰,估計一般老百姓不清楚,但這些二世祖們沒有不知道的,本來還想躍躍試弄來幫子人揍他,聽說張波的就是他打斷的,一個個懵地站在那不敢了。
幾個人的眼神都是崇拜的無以復加。
方奇本來就是多事,怕葛昭昭說他,是以乖乖地跟著走,也不再吭聲。
等到他們走後,這幫子二世祖才過來扶起大塊頭:「你看看你,讓你過去你就過去,傻不傻啊?」
還有人說:「如果說張波是小鬼,特麼這人就是閻王。我可聽張波那幫手下說了,這小子手絕對黑,沒弄死你算你找便宜。」
大塊頭「噗」地吐出口水,連門牙都給砸掉一顆,「都特麼倒霉!」
兩人坐進車子,葛昭昭才不滿道:「你是不是幾天不打架就不舒服啊?」
那邊就有警車一路鳴著警笛開過來,葛昭昭開出車子上路:「你問問趙哥在哪,我送你過去。」
方奇問清楚是家小旅館,跟葛昭昭說地點,下車時葛昭昭讓他別,嗔怨道:「你現在是總經理了,也不注意修邊幅?!」在他頭髮上摘下一片樹葉,還笑,「你看,秋天到了,你的葉子都掉了呢,說不定腳下長……你這樣看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