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人？”餘治傷的那人高鼻闊目，的確與太晏人長得不太相像，且那人上覆滿刺青，像是外族人。

顧韞為餘解釋了阿史那氏族雪原人和阿爾泰狼族人的區彆。

餘疑道，“肖將軍怎麼會與雪原人的族長相識？”

“說來話長，我也是忠勇侯所托。”肖寧飲了口茶，講述他回到大同後，姬無道嚴守宣府，想要找出他的蹤跡，藉此接管大同兵鎮，但山西的兵馬全都是肖寧一手帶出來的，他想要藏匿起來，自然是如魚得水，姬無道本搜尋不到。

姬無道隻好將主意打到軍功上，早幾年肖寧統領三大兵鎮兵權的時候，瓦剌就被他打怕了，輕易不敢再進犯。

姬無道接掌宣府後，瓦剌才又開始蠢蠢，不敢大舉進犯，隻做些小作試探，此次瓦剌四王子被姬無道生擒，宣府卻並未發生，肖寧聽到訊息人去查探過，瓦剌甚至連邊城百姓都並未滋擾，但姬無道卻憑空就抓住了瓦剌四王子。

而這位瓦剌四王子敏在瓦剌部並不寵，可汗有八子，敏隻奴所生，在瓦剌部本就地位低下，就是個卑賤的奴隸。

肖寧直覺這其中必有異常，一番暗查，果然查出了些不尋常的眉目來。

趁著姬無道押送瓦剌四王子上京述職，肖寧命人綁了姬無道的侍，威利之下，竟審問出姬無道在與瓦剌人做軍械生意。

明正帝為了打安南侯府和忠勇侯府的兵權，從兵部撥向著兩地的軍械都是最劣等，隻有去年剛剛嶄頭角的姬無道尚未站穩腳跟，手中也無總兵兵符，明正帝應是覺得他掀不起什麼風浪來，那些上等的軍械便全都被運往了宣府。

姬無道為了獲利，不知如何與瓦剌的大王子歡暗中有了聯絡，兩人勾結互相獲利，流進瓦剌人手裡的軍械還有一批火銃。

餘咂舌，姬無道這豈不是通敵叛國？

諸如肖寧和顧韞這樣的軍將世家，最痛恨的就是通敵賣國之人，兩人提起姬無道都有些咬牙切齒，為了一己之私，置百姓和家國於不顧，簡直枉為人臣。

肖寧被明正帝迫害至此，都不曾有過通敵叛國的念頭，姬無道之流，就是個十足的小人！

餘想起曆史上那些名將，將忠報國四個字刻在背上，饒是青山埋忠骨，仍是一心抗敵衛國。

但哪個朝代都不缺姬無道這樣真正的佞之輩，這樣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手中並無他通敵的罪證，這趟來涼州也是為了與忠勇侯商議此事，好借調他手中的兵權，以防萬一。”肖寧如今已是明正帝下詔捉拿的罪臣，他手中雖有虎符，但若以戴罪之私自調兵，無異於謀反。

涼州與行軍到大同隻有四日路程，他日姬無道若真聯手瓦剌對太晏圖謀不軌，忠勇侯及時出兵，興許能夠挽回這其中的損失。

餘記得忠勇侯是馮皇後的父親，朱悱的外祖，而姬無道屬於薛蓉派係，這樣看來，忠勇侯應很願意出兵扼製姬無道。

隻是一國之將領通敵，倒賣軍械，卻無法通過君王將之製裁，隻能靠這些真心為國之人私下籌謀，實在有些可悲。

縱觀曆史長河，這樣的王朝是不會存在太久的。

“我去見忠勇侯的時候，正巧遇見馮錚帶著雪原族的族長長河從雪域歸來，他那裡的軍醫束手無策，我與顧韞通過信，知道你們就快要到涼州了，就帶了他過來找你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