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底,江在看新聞的時候,突然看到電視上主播提到,f市近期出現多例發燒、頭痛的病人,讓大家多注意保暖,防止流。
江不太確定是不是非典出現了,但為了以防萬一,第一時間就跟安安學校老師請假了,說家里有點事,孩子需要請假一個多月。
兒園里的小朋友父母工作不定,江最擔心的就是安安了。
好在兒園管的不是很嚴,請假很容易。
黎宵看了一眼,忍不住問:“很嚴重嗎?”
江不知道怎麼解釋,心很焦急,不過還是道:“就是有不好的預,你自己多注意點,最近別出去應酬了,也別讓你工廠的員工出去,還有周建。”
黎宵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并沒有多問什麼。
倒是旁邊的安安很開心,知道不用去上學,笑嘻嘻道:“明天我想去游樂場玩。”
江了腦袋,“乖,最近咱們盡量出門,以后媽媽補給你。”
第二天中午,江在食堂吃完飯后出去了一趟,找了個公共電話亭,給市長熱線和當地疾病預防機構打了個匿名電話,提醒最近的發熱病例似乎不是簡單的流,需要值得關注。
電話另一頭的工作人員說會向上面反應。
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有沒有用,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打完電話,江去藥店買了很多醫用口罩、醫用酒消毒和洗手,怕買多了讓人覺得奇怪,江在還跑了多個藥店。
把東西拿回家后,下午放學回家,又去菜市場買了很多的菜放進冰箱囤著。
江還特意跑了趟隔壁周家,說最近流不太正常,讓他們出門,多買一些口罩放在家里,出門一定要戴口罩。
周母雖然覺得奇怪,但想著江是學醫的,就以為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忙問怎麼了?
江哪里能解釋的清楚,只說老師告訴他們的,還說最近新聞上提到的流很危險,可能會出人命,而且傳染很強,讓他們盡量出門。
回到家,江又給學校里的黎欣和老家的王嬸打電話,讓他們最近多注意。
甚至想著,再過一些天,要真是確定了事非典,就讓黎欣回家。
下午黎宵回來就看到家里囤積的那一沙發口罩,直接愣了下,他手上還拎著菜,準備將菜放進冰箱里,然后發現冰箱里也是滿的。
黎宵沒看到家里有人,就讓安安去看電視,他自己把沙發上的口罩收拾好放進柜子里。
收拾完,他去廚房做飯,炒了兩碗菜后,江才開門回來,又拎回來四大袋口罩,這麼多口罩,夠他們全家用半年了。
安安回頭看了一眼,開心道:“媽媽——”
今天沒去學校,雖然很高興,但也很無聊,現在看到媽媽,噠噠噠跑過來。
江了小腦袋。
黎宵拿著鍋鏟從廚房里出來,看了眼手中的東西,沒說什,只道:“你先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江點點頭。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不顧安安的噘,將畫片頻道換新聞聯播,想看有沒有關于非典的況,不過今天沒有了。
但江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對非典沒有印象,但對疫印象太深刻了,鬧得全球人心惶惶的,他們學校是全封閉式的還好一點,普通大學甚至線上上課。
黎宵看江這麼一副張的樣子,心里也有些不放心,第二天去工廠時,組織人在全工廠殺菌消毒,還在食堂門口弄了幾個水池,讓員工飯前洗手。
他們工廠有一點好,就是比較偏僻封閉,廠里能滿足員工的基本需求,除了周六周末,基本都不會出去。
黎宵不蠢,他雖然什麼都沒問,但從江的反應也猜到可能要出事了,便用快到年底的借口,讓員工周六周末加班,加班的工資翻倍,員工雖然不能出去,但還是樂意的。
周建也不太清楚黎宵賣什麼關子,不過還是按照他說的做,出門見人前也會盡量帶上口罩。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的電話起到作用了,沒過多久,學校和各個單位就接到通知,說年底流嚴重,讓大家注意防護。
只不過每年秋冬季節都是流嚴重的時候,很多人并沒有將這些提醒當回事,哪怕是江跟班上同學和董明明認真打了招呼,大家也只是說聲好,沒有太放在心上。
還是進一月份的時候,當地新聞關于非典的播報多了起來,才漸漸引起大家的注意,這時候網絡還不是很發達,江還是天天早晚看新聞,才發現這幾天關于流的新聞多了,因為非典跟流有點像,發燒咳嗽,很多人甚至分不清兩者的區別,就算頭疼腦熱了也只是當普通冒對待。
但隨著出事的人多了,就開始發現不一樣了,江現在在醫院實習,因為現在正準備考研,帶的老中醫沒有給安排太多的事,只是幫忙打打下手,江還可以空看看書,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食堂遇到寧鑫得知這幾天醫院進來了很多發燒昏迷不醒的病人。
寧鑫大三的時候談了個對象,是大他們兩屆的學長,呼吸科的。
“我男朋友說現在醫院的病房都快住不下了,很恐怖,昨晚還死了兩個人,現在醫院把接過那些患者的醫護人員全都隔離起來了,還打電話提醒我小心一點,要我最近出門戴口罩和消毒,你們也小心一點,真的怪嚇人的。”
江聽了面發。
寧鑫臉上也出擔憂神,不確定男朋友會不會出事。
接下來幾天,江就發現樓下中醫呼吸科也來了很多人,平時沒那麼多人來的,江所在的是中醫婦產科,跟的老中醫比較擅長調養、婦科病和不孕不育。
他們科室倒這幾天沒來多病人,甚至比往常冷清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外面關于非典的消息多了,出門的人變了。
連一開始平常心對待的黎宵,這幾天在江出門時都千叮嚀萬囑咐,讓在醫院小心點。
就在江到不安時,董明明突然給打電話了,現在接近年關,又是大四,董明明幾乎不來學校了,他們專業的學生都被學校安排進大公司實習,自己就有公司,雖然是爸當初隨手給的小公司,但經過的管理,現在開始盈利了。
董明明能力很優秀,而且人也變得圓了很多,跟爸公司幾個大東的孩子關系都不錯,爸現在已經不怎麼能管得住了,因為不管爸做什麼,都能通過其他方式打聽到,甚至還給爸外面生的弟弟買生日禮,相的很融洽。
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愧疚,爸現在很順著,還給在總公司安排了個總經理的職位。
江正在空看書,接到電話也沒多想,“明明?”
電話里,董明明沉默了一下,就在江懷疑手機是不是放在口袋里不小心打通的時候,就聽到董明明有些抑的聲音,“江,我爸爸病了。”
江好久都沒聽過董明明口中出現“爸爸”這個詞了,平時聊天,都是直呼對方姓名,心里覺得怪異,不過還是問:“是什麼病?嚴不嚴重?”
“應該嚴重的吧,就是你之前提醒我防護的流。”
江震驚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筆,不知道該說什麼,“這……”
趕問:“你有沒有事?我跟你說,這個病傳染很快,你千萬別去近距離接。”
董明明頓了頓,“沒有,是我爸助理打電話給我媽,人昏迷不醒了,現在在搶救,需要我媽去一趟醫院。我媽著急打電話給我,問我知不知道?”
“他騙我媽出國開會,其實這幾天都住在外面那個小家里,也不知道怎麼染上的,我沒讓我媽去,你之前跟我說的話我都記著。”
江沉默了一下,有些詞窮道:“盡量別去,危險的。”
董明明突然輕笑了一聲,“你之前是不是說這個病死亡率高的?這算不算報應?我忍得太辛苦了,原本以為還要忍很久很久,沒想到這麼難熬的日子終于到頭了。我跟我媽說,醫院有我認識的人,我代去簽家屬協議,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去,也不想給他醫,在我心里,他還不如死了。”
江語塞。
董明明嘆了口氣,“算了,這些話我不敢跟我媽我男朋友說,也只是跟你說說。”
江勸道:“你如果要去醫院,一定要做好防護,別只是戴口罩,要穿醫用防護服,這個病真的很嚴重。”
董明明嗯了一聲。
掛斷了電話后,江還是很擔心。
下午回家,江自己開車回去的,黎宵給特意買了一輛車,擔心坐公車被人傳染了。
現在白天幾乎都是在醫院實習,醫院離家有點遠,騎自行車有些不方便,坐公到是很快,但現在這個況下,坐公很危險。
路上,江看到馬路邊柱子上墻上了很多寫著“勤洗手勤鍛煉”“防止流條例”等宣傳稿。
江回到家后,沒有立馬進門,而是掉上的外套,然后拿出包里的酒消毒在上狂噴。
屋子里的黎宵和安安應該是聽到靜了,過來開門。
黎宵看到平安回來,仿佛松了口氣。
安安在爸爸后探出小腦袋,還出一雙小胖手給看看,“我今天有好好洗手哦。”
江笑著夸了一句,“安安真棒。”
安安開心的笑了。
黎宵今天也是提前回來的,飯菜已經做好了,父倆剛才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等江回來。
吃飯的時候,黎宵突然道:“我在銀山那邊買了一棟別墅,準備這個周六搬過去,你有沒有空?”
江直接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的事?”
黎宵給夾了一塊排骨,“就今天,我之前不是在銀山那邊買了一塊地嗎?就是常勇姐夫公司的一塊地,打算以后公司就建在那里,今天過去看的時候,遇到了以前的朋友,聽說銀山那邊有別墅在賣,就過去看了看,價格還合理的,就貸款買了。”
“很大,三層,前面有個花園,后面有草坪和游泳池,也不用我們裝修的,里面都是裝修好的,家也有,是之前港城富商買的,沒怎麼住過,這段時間很多港城富商在變賣資產。”
黎宵懷疑跟最近的流有關。
他本來也沒想買,只是開車在路上看到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再想想最近江的張和恐慌,黎宵也有些不鎮定起來。
生意上的問題他還有把我解決,但這種天災人禍,他只到無力,尤其是他天天跟著江關注新聞,加上江每天回來都會和他說一些事,讓他不得不重視。
“今天我出門的時候,看到小區里人多的,就覺得有些不安全,所以打算暫時搬到別墅那里去住。”
沒說昨晚小區里有人發燒連夜送進醫院了,不然以江的子,今晚恐怕急的睡不著了。
江點點頭,覺得搬到別墅里住確實安全很多,“那多買點菜囤著,過年逛街的人越來越多了,盡量出門。”
似乎想起來了什麼,“那周建他們怎麼辦?”
黎宵回答:“周建也買了,與我們隔著幾棟,我準備搬過去住后,把大友媽媽也接過來,順便也把大友過來,他最近在準備面試,我去看了,別墅有八個房間,夠我們一大家子住。”
江應了一聲好,“這周把黎欣也回來吧。”
黎宵松了口氣,看著江想說些什麼,看認真吃飯的樣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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