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何月生手將筆記本電腦直接合上,口中念叨：“重來一次。”

　他拔了線又上，再次試著打開電腦播放,吱嘎聲開始變刺耳的吱撓聲。

　何月生只能急忙拔掉外置DVD刻錄機的線,結果電腦還是一片紅綠。

　“你弄來的舊式電腦，看來是個報廢品。”趙離濃目落在筆記本屏幕上，緩緩道。

　何月生臉一黑：“那個修老電的人不靠譜，白花錢了。”

　趙離濃手將外置DVD機拿了過來,按下中間的按鈕,將里面那張專輯CD拿了出來。

　專輯CD上圖案已經褪,但依稀還能看得清楚容。

　正面印著張瑤戈的模樣,和海報上的人一模一樣，右上角寫有專輯“瑤戈——周年紀念”一行小字。

　已經不用聽,便知道這張專輯CD和自己當初送給師兄的禮屬于同一批產。

　這張實專輯CD是周年限量版，趙離濃不追星,為了順利搶到專輯,提前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學習作,還特意搶了別的有的沒得專輯練手速。

　“不知道這張專輯多年了。”趙離濃不聲問，“放久了是不是會壞？”

　“年數不清楚。”何月生指了指手中的專輯，“不過大概在50年，我朋友說這張專輯是普通鋁CD，自然壽命只有五十年。數CD鍍了24k金，保存完好，壽命才能達到百年。”

　趙離濃垂眸若有所思，今年是異變43年,如果這個世界是的世界未來……也許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便出現了植異變,又或者過了幾年，總之不會太久。

　“這專輯沒多壽命了。”何月生沒辦法,只能先將壞掉的舊電腦收起來，“算了，下次我找到有用的舊電腦，再放給你聽。”

　趙離濃回神，將CD放進黑薄盒中，推到他面前：“專輯放好。”

　何月生接了過來，一起放進背包中，他扭頭看趙離濃，問打算：“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做什麼？”

　距初級研究員考核還有兩個多月，以趙離濃的水平，絕對能通過，現在來到第九農學基地，周千里院長也沒有給的要求，大概是隨他們自己的想法做。

　“明天先到看看。”趙離濃還未完全想好。

　……

　第二天，趙離濃便真的去田區了。

　一個人坐在大上，隨上隨下。

　趙離濃走在田間，往四周看去，周圍的農學生比當初在的時候，明顯多了起來。

　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和面容，A班學生不在數。

　“趙離濃！”

　一個眼的年輕男生路過，見到頓時咧笑。

　趙離濃抬頭，認出對方，正是之前的同班同學——活命要。

　他臉比當初好看了點，不再干瘦的嚇人。

　“你怎麼回來了？”男生好奇問道。

　趙離濃笑了笑：“嚴格意義上，我還沒有畢業。”

　“那你還是我們農學C班的學生。”年輕男生高興問，“會和我們一起上課嗎？”

　趙離濃沒有回，而是看著附近的人問：“今天有小測驗？這麼多A班的學生。”

　A班的學生很好認，每個人面紅潤，服干凈，邊至還有一個守衛軍。

　“沒有小測驗。”年輕男生回頭看了眼，撇了撇，“他們發布的很多任務沒多人接，大家都忙著種自己的地。”

　經過活命要的解釋，趙離濃才明白怎麼回事。

　自從那份資料發布后，B班、C班的學生們如獲至寶，很多不懂的地方，學習過后，再經過實踐，很快不是知識，還是農作都收獲頗。

　種出來的農作換了積分，讓學生們一下子“富裕”起來，他們不用額外花重金去購買圍觀回答，那些錢租地買種子繼續種，只要明白是哪種病，就可以對癥下藥。

　雖然因為時間尚短，農作沒有完全收，學生們還沒有到達經濟自由，但他們有希越來越好。

　那些A班學生發布的普通除草、摘果拔菜之類的任務，越來越人接。

　誰不怕異變植？尤其C班學生，沒有一個人請得起守衛軍，他們傷亡率最高，自己種的地就算了，知道底細，別人的地誰知道會從哪跳出來異變植？

　A班一些在背后，想要混上去的學生請不到人，只能自己親自出來手。

　最關鍵的是，因為這份資料，三個等級的學生之間水平被無限拉近，A班學生沒有了絕對優勢，不由產生危機，到后面只能紛紛出來種地。

　以前A班學生家庭背景好，有錢買問題答案，買各種種子，還能請守衛軍，畢業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無非是種植和種植員的區別。有了這層份還能繼續往上走，又有福利，這麼正向循環下去，家庭環境就算不會越來越好，也不會太差。

　反之C班多半只會越來越差。

　如今最關鍵的一環信息差被打破。

　原本落后的B、C班學生的起跑線直接被往前拉了一大步，離A班學生近了一大截。

　“C班這學期種了什麼？”趙離濃問。

　“馬鈴薯。”男生道，“還有花生和大豆。”

　趙離濃跟著他往C班的田地區域走去，想要看看況，一到田地邊，就有班上的同學發現了，先是一驚，隨后大喜，連忙跑過來，問問題。

　“我種的馬鈴薯生了早疫病，但打藥完全沒用。”生指著自己那塊地的作，有些焦急道，“上上周我噴了25%的阿咪西達，沒有效果，七天前換了50%的多菌靈，還是沒什麼用。”

　這學期的期末作業主要就是土豆，春播的馬鈴薯，眼看到了中后期，卻沒想到作開始大面積生病。

　生每天對著那份資料冊翻來覆去的看，不止馬鈴薯的幾個病癥早已經滾瓜爛，連全部的防治藥名稱都能背得出來，只是依舊挽救不回來。

　旁邊的同學都勸趁發生異變前，趕銷毀這一地的病植株。

　不太甘心，一直等到現在，如果沒見到趙離濃，下午就要拔掉毀了這一塊地上的馬鈴薯植株。

　“我去看看。”趙離濃抬步要往那塊地走。

　“小趙！”

　后傳來何月生的聲音，趙離濃回頭看去發現他旁邊還有一堆人。

　嚴靜水和佟同不用說，周院長也在旁邊，帶了一支守衛軍過來。

　“下次出來，帶上守衛軍。”周千里走過來道，第九農學基地田區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趙離濃回來，他不能讓出事。

　趙離濃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我先過去看看同學種的東西。”

　周千里手一，那支守衛軍便跟在旁邊護著。

　原本只有幾個人的田埂上，瞬間多了一堆人，遠一些學生也慢慢走了過來，想要看發生了什麼。

　趙離濃沒注意周圍的人，只帶著生靠近那塊地，來回查看馬鈴薯葉。

　“知不知道之前這塊地種了什麼？”趙離濃問道。

　生想了想道：“好像是玉米。”

　原先這塊地是上一級學生種的，他們年初才搬了過來。

　“生長期開花旺盛嗎？”

　“不旺。”

　趙離濃點了點頭，繼續翻看馬鈴薯葉片，片刻之后，回頭問生：“為什麼你覺得它們得了早疫病？”

　生愣住，隨后解釋：“那些病癥我都仔細看過了，只有早疫病的癥狀能對上。它們葉片發病，葉尖和葉緣都出現了褐斑點，后期葉片還出現干枯現象。”

　“有沒有挖過塊出來看？”趙離濃又問。

　生搖頭：“沒有。”

　趙離濃往四周看了看，何月生忽然從后遞過來一把小鏟子。

　“謝謝。”趙離濃抬頭接了過來。

　先是用力拔出一株馬鈴薯，上連帶了一個小土豆，再用鏟子挖了挖，翻出兩個小的馬鈴薯塊。

　“你看它的塊。”趙離濃了土豆上面的泥，將它們擺放在田埂上，“早疫病會造塊害，形暗褐圓形的凹陷病斑，這里有嗎？”

　生手翻了翻幾個小土豆，搖頭：“沒有。”

　“早疫病會造葉片有褐斑點，分界明顯，形近圓形病斑，后期病斑外緣發黃，還會穿孔，全株黑腐，仔細聞會有腐敗的味道。”趙離濃指了指田埂上的小土豆，“塊也會影響。”

　“這不是早疫病？”生終于反應過來。

　趙離濃起搖頭：“有時候對上幾個癥狀，并不一定代表是那種病。”

　“那它們……”生想不通，“得了什麼病？”

　其他病更對不上癥狀。

　趙離濃看向地里的馬鈴薯葉片：“老葉和葉緣先發黃后便形褐斑點，但葉中、葉脈還是綠，隨著時間流失，整個葉片呈紅棕或干枯狀落，是不是？”

　生回想這段時間地里馬鈴薯的變化，立刻點頭。

　“你只看到褐斑點和干枯落，忽略了其他癥狀。”趙離濃指向離他們最近的一株馬鈴薯，“比如它們葉片向下卷曲，有的老葉呈青銅。干弱，生長減緩矮化。”

　生順著的手指看去，果然如此。

　“這不是病。”趙離濃轉臉看向生，“你地里的馬鈴薯缺鉀。”

　生呆了呆：“……缺鉀？”

　“馬鈴薯是需鉀的淀類作，鉀可以促進它們塊的碳水化合。”趙離濃解釋，“在花期及時追施鉀，還可以增強馬鈴薯植株的抗病力。”

　有時候植缺微量元素的癥狀和得病早期相似，不過多觀察實踐還是能快速分辨出來。

　“那我現在補鉀。”生想通之后，連聲道。

　“多施有機，你可以在兩側開施硫酸鉀和草木灰，覆土之后，在噴葉面磷酸二氫鉀，濃度大概在0.2%～0.3%。”趙離濃提醒，“或者用1%的草木灰浸出噴施也行。”

　“好。”生連忙打開腦，把說的話全部記下來，“我記住了。”

　嚴靜水站在田埂旁邊，著下方的趙離濃，從剛才到現在，每一句話沒有多余。

　大概從問生長期開花旺不旺盛，已經有了答案。

　嚴靜水知道馬鈴薯缺鉀的癥狀，知道馬鈴薯早疫病，可以不一個字背出來，卻做不到趙離濃這麼……信手拈來。

　太流暢了，像是在地里種植了許多年。

　嚴靜水心想，自己是不是過早離開了第九農學基地。

　“為什麼要問這塊地之前種了什麼？”一直站在旁邊的周千里院長忽然問道。

　趙離濃抬眼看去，笑道：“馬鈴薯早疫病和連作有關聯，重病區和玉米、大白菜等作三年制作最好。這塊地前一年已經種了玉米，可以進一步排除早疫病的可能。”

　周千里恍然大悟點頭：“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