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老天幫忙

　云照還是地喚一聲：“娘。”

　“照哥兒,你別說話。”沈月娘自知抵抗不住云照的可，暫時封印住云照，看向云：“哥兒,你來說。”

　云言又止。

　沈月娘道：“說實話。”

　云看一眼云照，見云照并沒有表示,看來也是愿意待實的，便道：“我們、我們、去酒樓后門了。”

　沈月娘驚訝問：“是桃源酒樓,不對，是錢蔣酒樓后門。”

　云點頭：“嗯。”

　沈月娘不解地問：“去那兒干什麼？”

　云盯向沈月娘手里的斧頭。

　沈月娘順著看著斧頭，略微思索一下,心頭大駭：“你們、你們把后門的玩意兒毀了？”

　“嗯。”云應。

　沈月娘不敢相信地問：“真的毀掉了？”

　云道：“嗯,弟弟不想給他們玩，我們就去毀的，沒有人發現。”

　這個孩子……沈月娘驚的一時間門說不出話來。

　“沈娘子,找到照哥兒他們嗎？”朱氏的聲音響起。

　沈月娘嚇一跳,趕丟下手中斧頭。

　“啊,找到了，太好了。”朱氏笑著走過來道：“照哥兒，哥兒，小黑,你們跑哪兒去了,可把你們娘親嚇壞了！”

　云照人低頭不吭聲。

　“個孩子貪玩,在路邊捉蟲子，捉著捉著就忘記往你家去了。”沈月娘臨時給云照人找個理由，然后笑著說道：“勞朱嬸子掛心了。”

　剛剛聽沈月娘說云照人要來李家，結果并沒有來到，朱氏也是擔心,專門出來找云照人的，現下見到，便也放心：“沒什麼，孩子沒事就行，還去集市上玩嗎？”

　“他們也玩了那麼久，就不去了。”沈月娘道。

　見沈月娘臉上不太好，想必是在生孩子氣，朱氏安：“小孩子調皮一點很正常，講講道理就行了，不能怒。”

　沈月娘點頭：“我知道，時候不早，朱嬸子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教育就行。”朱氏看一眼云照人便離開。

　沈月娘撿起地上斧頭道：“回家。”

　云照人跟著沈月娘進了云家小院。

　沈月娘栓上院門，走進堂屋，臉不好地扔下斧頭，點上油燈，關上堂屋門，然后臉凝重地回頭看著云照人，道：“說吧，怎麼回事兒？”

　“娘，系我的主意。”云照一人做事一人當。

　云向前一步道：“娘，是我毀的。”

　小黑也向前一步：“嬸嬸，他們毀不了，我毀的。”

　云照直接走到沈月娘跟前，既然娘親已經當場抓獲他們，他也不打算瞞了，實話實說：“系我，都系我，系我拉哥哥和小黑去毀的，他們不去，我就不理他們，然后然后，他們就跟我一起、一起到后門。”

　云照會走路開始，主意就大得很，沈月娘相信云照是人中的罪魁禍首，便不讓云和小黑說話。

　云照繼續說出自己的心思：“那里的玩，好多好多、都系我做的，我不想、不想錢東家和蔣東家、用，就毀啦。”沈月娘聽的一怔，是知道那些玩，確實有很多是照哥兒和李大廚做的，理解照哥兒討厭錢、蔣二人的做法，想要毀壞玩，可是照哥兒的行為不對且風險很大。

　道：“你怎麼不提前和娘說？”

　云照實話實說：“娘不、不同意。”

　“娘不同意，你就說謊？”沈月娘問。

　“嗯。”云照點頭。

　沈月娘道：“還去？”

　“嗯。”云照繼續點頭。

　沈月娘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云照應：“嗯。”

　沈月娘驚嘆道：“你還‘嗯’？”

　“嗯。”云照點頭。

　沈月娘心里窩著火：“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造。”云照大聲承認。

　沈月娘愣一下，想不到云照會這麼輕松認錯，接著問：“錯哪兒了？”

　云照道：“錯在說謊。”

　沈月娘接著問：“還有呢？”

　“還有拉哥哥和小黑一起說謊。”

　“還有嗎？”

　“還有拿斧頭。”

　“還有嗎？”

　云照想了想，道：“還有，米告訴娘，就把玩毀啦。”

　這個小胖娃娃！

　這是這麼聰明！

　什麼錯都知道，什麼錯都認！

　沈月娘心口熊熊燃燒的火焰，驟然間門沒辦法熊熊，直直地盯著云照道：“以后還敢嗎？”

　云照乖乖道：“不敢啦。”

　“真的不敢了？”沈月娘又強調一遍。

　“真的不敢啦。”

　“認錯態度很好，但是錯了還是錯了，去，到墻面壁。”沈月娘指著墻道：“站兩刻鐘！”

　云照乖乖地站到墻，盯著面前的墻壁。

　云道：“娘，弟弟站太久了。”

　小黑點頭。

　“你們也站。”沈月娘指揮著兩個從犯，道：“站一刻鐘。”

　云和小黑耷拉著腦袋去站。

　一刻鐘之后，云和小黑站好了，云照還要繼續站著。

　這個照哥兒和一般孩子完全不同，真是令人頭疼，沈月娘徑自思索如何教育照哥兒。

　云照這個小胖子到底是小孩子，各方面發育都不完善，本沒辦法長時間門罰站，小子不控制地原地晃悠，晃悠，晃悠，“砰”的一聲磕到墻上，發出“嗷嗚”一聲。

　“弟弟！”云大喊。

　小黑喚道：“照哥兒。”

　沈月娘一下驚醒，迅速把云照抱起來，看到額頭上磕紅的一片，有些心疼地問：“疼不疼？”

　“疼。”云照小手捂著額頭。

　“疼就長記了。”沈月娘狠著心道。

　云照一臉乖巧：“嗯，我以后乖。”

　沈月娘一下子心，心里的火氣徹底消散，抱著云照坐到桌前，輕地吹一吹云照額頭上紅紅的一片，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什麼事兒？”

　云照道：“造。”

　沈月娘不知道說什麼，說了一句：“知道你個頭。”

　云照從善如流地接一句：“造頭。”

　“還皮。”沈月娘故意白云照一眼道：“說謊騙娘，去毀壞玩，萬一路上遇到危險，萬一玩塌了砸到你們，萬一錢東家和蔣東家抓住你們，萬一……你們讓娘怎麼辦？”說到底沈月娘還是擔心兩個兒子和小黑。

　云照道：“不的。”

　“萬一呢？”沈月娘掃一眼云和小黑，也是在和他們二人說話。

　云和小黑一起耷拉著小腦袋，不接話。

　沈月娘兇也兇了，罰也罰了，孩子們一個個也都認錯了，吐一口氣，道：“這件事娘親不追究了，以后有什麼事，都得和娘說，我們一起想辦法一起面對，好不好？”

　云照人點頭。

　沈月娘頓了頓，道：“這件事也不要同其他人說。”

　“好。”云照人應。

　沈月娘道：“連元哥兒他們也不能說，不然他們說了，錢蔣酒樓不會放過你們。”錢東家和蔣東家見人分笑，其實心眼小，記仇又喜歡占便宜，若是他們知道照哥兒人破壞了酒樓后門的玩，他們高低也要教訓一下照哥兒人的。

　“嗯。”

　“希他們不要發現。”

　“不的，晚上梯他們就塌啦。”云照篤定道。

　“他們不會查塌的原因嗎？”沈月娘問。

　云照道：“查不到噠。”

　“沒錯。”小黑開口道：“我們只是打掉主心木頭，沒有傷害其他的，所以是看不出來的。”

　云點頭：“對。”

　“瞧把你們厲害的。”沈月娘道。

　小黑立馬不說話了。

　云繼續耷拉著小腦袋。

　云照見狀“哎喲”一聲。

　“怎麼了？”沈月娘關切地問。

　“額頭好疼呀。”云照昂著小臉：“娘呼呼。”

　沈月娘沒有辦法，給云照呼呼。

　云照又道：“娘，我也疼。”

　“怎麼疼的？”

　“站的。”

　“活該。”

　“娘。”

　沈月娘覺自己不是懲罰云照，是在懲罰自己，對著小兒子又是呼呼又是又要講故事。

　折騰了許久，才回到東臥房，回想云照人做的事，心里不由得擔心，希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沒有任何人發現，希著希著便睡著了。

　西臥房里云照人也睡著。

　次日灑進來，云照著眼睛坐起來，床上已經沒有云和小黑，他不再喊“娘”，直接喊：“小黑！小黑！我醒啦，你快來呀。”

　小黑拿著烤熱乎的棉走進來，先看云照的額頭，然后問云照：“疼不疼了？”

　“不疼啦。”云照道。

　“要不要給你一？”云走進來。

　“現下不，曬太的時候。”云照道。

　云答應。

　“小黑，你也幫我喔。”云照使喚小黑。

　小黑看一眼云照額頭上青一塊，點頭：“嗯。”

　云照穿好裳，洗漱一下，然后一家四人一起用完朝食。

　沈月娘在小院子里曬一曬作料。

　云照曬著太，吃干果，兩條小短搭在凳子上。

　云和小黑像兩個小廝一樣，在旁邊給他著。

　沈月娘簡直沒眼看小兒子這副模樣，可是云和小黑是心甘愿的，能說什麼呢？

　“照哥兒！”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來了。

　李元奇開口就問：“照哥兒，你頭腫麼啦？”

　“撞墻上啦。”云照很自然地回道。

　“疼不疼啊？”郝一淼問。

　“好疼的。”云照非常金貴自己的樣子。

　小黑抬眸看一眼，搖頭失笑。

　“那我給你一顆花生糖吃，吃糖就不疼啦。”郝一淼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花生糖給云照。

　李元奇道：“我給你一塊點心。”

　“我給一個鵪鶉蛋！”金宵道。

　“謝謝啊，謝謝啊。”云照笑納了。

　“小小年紀都會探‘病’送禮了。”朱氏笑著走進來。

　沈月娘道：“朱嬸子，今日心不錯啊。”

　“那當然，我和你說一件事，你心也會不錯。”朱氏道。

　“說來聽聽。”沈月娘邊檢查作料邊道。

　“錢蔣酒樓后門的小棚子、梯什麼的都塌了！”朱氏開心道。

　沈月娘作一頓。

　云照、云和小黑聞言看向朱氏。

　朱氏哈哈大笑道：“你們不知道吧？我今早去買菜從那邊經過，看到的。”

　“怎、怎麼會塌的？”沈月娘有些張地問。

　“下雨啊，昨夜下一場大雨，你們不知道嗎？”朱氏問。

　“是大雨嗎？”早上沈月娘看到小院子里微，以為夜里飄了細雨，便沒有在意。

　“是大雨！噼里啪啦地把錢蔣后門玩上的，大半都給砸塌了，你說巧不巧，我們玩時，都是好好的，一到錢蔣二人手中，就塌了，老天爺長眼啊。”朱氏大笑不止。

　真是老天爺幫忙！

　這一場大雨，誰都不會認為是人為毀壞的了。

　沈月娘松一口氣。

　云照人心里得意。

　“還有一件事兒，你知道嗎？”朱氏突然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