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老夫妻

　云和沈月娘笑。

　云照繼續喊：“小黑,小黑。”

　小黑勤勞地干活，不予理會。

　云照再一次吭哧吭哧地爬起來，悠悠地走向小黑,想好好和小黑商量飛上樹的事,他是真的很想會一下武俠片里飛檐走壁的覺,結果腳下樹葉實在太厚，他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重心,胖子直直地撲向小黑，直接把小黑撲進樹葉堆里。

　二人一起發出“呃”的短促聲響。

　“小黑！”云喊。

　沈月娘趕丟掉掃帚，跑過來。

　云照試著起卻起不來，的小黑嗯嗯。

　“小黑！”云過來抱云照。

　沈月娘把小黑拉起來：“小黑，沒事兒吧。”

　滿頭滿樹葉的小黑搖頭。

　沈月娘轉頭教訓同樣頭滿樹葉的云照：“照哥兒,你怎麼又欺負小黑？”

　“我米有。”云照真沒有欺負小黑的意思。

　沈月娘道：“娘親眼看見你撲倒小黑的。”

　“娘看的不對。”云辯解。

　沈月娘問：“怎麼不對了？”

　“系樹葉葉絆我！”云照指著地上的樹葉道。

　“你就沒有錯？”沈月娘板著臉問。

　“有！”云照跺腳大聲道。

　小黑、沈月娘和云沒有見過這樣理直氣壯承認錯誤的,先是一愣,接著都“撲哧”笑起來。

　云照極為認真地道：“小黑，我不系故意的。”

　小黑收起笑容看著云照。

　云照出小手，一邊摘掉小黑頭上的樹葉,一邊道：“你不要生氣喔,我下次、跑慢點、跑慢點、撲不倒、你咯,你不要、生氣喔。”

　小黑漆黑眼睛直直盯著云照的小臉。

　“還生氣嗎？”云照問。

　小黑沒有回應。

　云照道：“不生氣,你就點點頭。”

　小黑點頭。

　“娘,哥哥,看，小黑都不、不生氣了。”云照道。

　“你啊你。”沈月娘總是沒辦法對云照生氣，無奈地云照的小臉，警告道：“敢欺負小黑，娘非打你不可。”

　“我不欺負,我保護。”云照道。

　小黑聞言眼睛彎了彎。

　沈月娘道：“記住你說的。”

　“嗯。”云照點頭，然后對小黑.道：“你抱我、灰上樹叭。”

　小黑眼中笑容立馬消失。

　沈月娘道：“他抱不你，更飛不起來。”

　云照問：“為何？”

　沈月娘道：“他太瘦太小了。”小黑盡管來云家一個多月，吃胖了一些，但還是瘦瘦小小的，需要再養一養再行。

　“闊他功夫呀。”云照覺得功夫是無敵的。

　“可你太重啦。”云直接說出來。

　“重嗎？”云照覺得自己重還行。

　云點頭：“重。”

　“照哥兒，小黑是會功夫，但不多，制服賊人用的也是巧勁兒，而且你一次次把他倒就該知道了，他現下本抱不你，待他吃胖了長高了，應該才可以抱著你飛上樹。”沈月娘雖然不會功夫，也沒有銀子讓孩子們學，但是和云靖夫妻多年，還是對練功這方面有所了解的。

　是這樣！

　看來他對大慶朝的功夫還是有所誤解的，云照點頭：“好，那就不抱啦，不灰上樹啦。”

　沈月娘松了一口氣。

　小黑臉好看一些。

　云給弟弟和小黑拍上的樹葉道：“我們快點撿柴禾，然后回家做豬白菜餡兒餃子吃。”

　“好。”云照應。

　四個人又撿一會柴禾，把小獨車裝的滿滿的。

　“好了，可以走了。”云道。

　“等一下。”沈月娘把云照抱到柴禾上面坐著，轉頭看見小黑一臉期待地看著柴禾，又把小黑抱到云照跟著，道：“哥兒，你也坐。”

　“我不坐，我和娘一起推。”

　“真不坐？”沈月娘又問。

　“不坐。”云不想娘親那麼辛苦。

　沈月娘笑道：“下次再撿柴禾，不讓兩個小家伙坐，讓哥兒一個人坐。”三個都是的孩子，不能因為照哥兒和小黑小，就委屈云。

　云開心地看著沈月娘點頭：“嗯。”

　“走。”

　母子兩個推著獨車向前走。

　徐徐的涼風吹來。

　云照發出“哦吼”的愉快聲。

　小黑跟著笑起來，出白白的牙齒。

　“照哥兒！小黑！”遠的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大喊。

　“誒！”云照揮著手應。

　小黑默不作聲地拽住云照的裳。

　“照哥兒，小黑，坐好，要停下來了。”沈月娘緩緩停車。

　朱氏和汪氏過來把云照和小黑抱下來。

　李元奇三人就圍過來。

　“朱嬸子、汪嬸子，請院子坐。”沈月娘打開院門。

　朱氏直接推著獨車進院子。

　“別別別，我來就行了。”沈月娘道。

　朱氏已經將獨車推到了廚屋。

　汪氏幫著卸柴禾。

　沈月娘只好給二人倒水洗。

　朱氏邊洗邊道：“沈娘子，梁虎結案公示了，你知道嗎？”

　“知道，我今日去集市看到了。”沈月娘道。

　“真是大快人心啊。”汪氏道。

　“聽說他做很多惡事，都是公堂上自己承認的。”朱氏道。

　“狗，欺辱婦，發配真便宜他了。”汪氏道。

　朱氏道：“據說發配很苦，估計他撐不到邊關就要死了。”

　“死了最好。”汪氏氣憤道。

　朱氏點頭：“就是，不過孩子們真棒！”

　“可不是嘛，我看他們那日的蒼耳子只是玩一玩。”

　“沒想到真扎到那賊人了。”朱氏想到孩子們把梁虎給坑了，就忍不住拍大笑起來。

　汪氏也樂道：“還有那鐵耙子、泥坑、水盆都用上了。”

　“所以小孩子皮一點，也不是壞。”

　朱氏和汪氏一邊笑一邊說著。

　沈月娘擔心了幾日的事，今日塵埃落定，總算可以冷靜地聽著大家說梁虎之事，打心眼慶幸那日，帶著照哥兒去了醫館，又遇到了打更人和林捕頭，繼而當場上梁虎從墻頭上摔下來。

　不然的話肯定有人認為和梁虎有染，這可比素日里的瞎編排有殺傷力多了。

　這麼一想，又是照哥兒這娃幫了，然后哥兒嚇的梁武慌不擇路，小黑給予梁虎致命一刀……到頭來三個小娃娃保護了，不都不行。

　給朱氏二倒了水之后，喊道：“照哥兒，哥兒，小黑，過來喝點水。”

　“月嬸，我也喝、也喝水水。”李元奇道。

　“你過來啊。”沈月娘道。

　六個孩子都噔噔地跑過來，一人抱著一個小碗噸噸噸地喝了，李元奇道：“月嬸嬸，我們去玩了。”

　“去哪兒？”沈月娘問。

　“去摘蒼耳子。”金宵道。

　郝一淼小手指著墻頭道：“扔墻頭，扎壞人。”

　“扎賊人！”李元奇道。

　“對，扎死他！”金宵道。

　李元奇三人這兩日從大人口中知道賊人之事，又從云照和云口中求證了，今日知道賊人到懲罰，他們跟著高興，覺得那個蒼耳子發揮了很重大的作用，所以要和云照三人繼續摘蒼耳子，扔滿墻頭，讓賊人無路可走。

　“好，去吧。”沈月娘道。

　六個人又跑進小林子里摘蒼耳子，一把把地扔向墻頭。

　“好累啊。”李元奇道。

　金宵道：“好啊。”

　“歇歇，喝水去。”郝一淼道。

　“走。”云照道。

　六個人走進院子，看見沈月娘、朱氏和汪氏一邊在廚屋包餃子一邊聊日常。

　“，我喝水水。”李元奇道。

　“在堂屋里，哥兒，你給他們倒。”沈月娘道。

　“好。”云應。

　“等一等。”朱氏盯著李元奇：“你后腦勺上面是什麼？”

　李元奇手后腦勺。

　“哇，好多蒼耳子！粘你頭上啦！”金宵道。

　“宵哥兒，你后腦勺也好多。”郝一淼道。

　小黑拍拍郝一淼。

　郝一淼不解地看向小黑。

　小黑指指郝一淼的后腦勺。

　郝一淼不解地一，驚呼：“啊，我也粘了好多！”

　云照小手扶額，那日他帶著李元奇五人扔蒼耳子時，是有組織有紀律地扔，保證每一顆蒼耳子都扔到墻頭上，絕不浪費。

　這次就是玩兒。

　他本就沒有約束任何人，李元奇、金宵和郝一淼一把把地往上扔，都扔瘋了，本就沒有注意到有多蒼耳子是扔到對方后腦勺上了。

　他看向哥哥和小黑，這兩人頭上居然沒有蒼耳子。

　“啊，腫麼會、會介麼多呀？”李元奇胖手摘頭上的蒼耳子，把頭發摘的蓬蓬的。

　“我也好多！”金宵摘掉一顆蒼耳子的過程中，扯到頭發，疼的“嘶”一聲。

　“好刺撓呀。”郝一淼道。

　朱氏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廚屋，李元奇和金宵滿后腦勺都是蒼耳子，發現一時半會摘不完，馬上又要做午食了，干脆拉著李元奇和金宵的胖手道：“走走走，回家給你們好好摘一摘，洗一洗。”

　“沈娘子，我們也回去了。”汪氏拉著郝一淼。

　沈月娘手上的面，趕出來喊：“朱嬸子，汪嬸子，別走了啊，餃子都快包好了，一起吃餃子啊。”

　“不了不了。”朱氏和汪氏拉著三個孩子急急走。

　沈月娘沒有追上，回頭對云照三人道：“真是調皮。”

　云照道：“我米有、米有、粘頭上。”

　“哥兒和小黑呢？”沈月娘問。

　云道：“我也沒有。”

　小黑直接轉個，給沈月娘看后腦勺。

　沈月娘笑著小黑的腦袋，然后看云照和云：“你們兩個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元哥兒他們。”

　云照道：“我忘啦。”

　“嗯，我們太開心啦，都沒有看元哥兒他們。”云解釋。

　“行行行，走，回去包餃子。”沈月娘道。

　“娘，我也要包。”云照道。

　“先洗手。”沈月娘道。

　云照三人洗了手，來到廚屋。

　云會包餃子，直接就包了。

　云照也會，但是手小力氣也小，包也的餃子歪歪扭扭。

　小黑是完全不會，極為認真地跟著沈月娘學，瘦瘦細細的小手指用力面皮，包出來一個四不像的面疙瘩。

　“你這系什麼呀？”云照道：“還米有、我包好看。”

　小黑也不知道。

　“睡著的豬豬。”云笑。

　“睡著的胖豬豬。”云照咯咯地笑起來。

　小黑覺得新奇也跟著笑，心里面很開心。

　“沒關系，第一次包這樣，很不錯了。”沈月娘夸獎道。

　小黑微笑點頭。

　“再抱一個看看。”沈月娘給小黑一個餃子皮。

　小黑接過來，抹了些餡兒。

　“沈娘子！沈娘子在家嗎？”林捕頭的聲音響起。

　沈月娘起了手，出了廚屋：“我在我在。”

　云照、云和小黑一起起，過窗戶看院門。

　林捕頭帶著兩個穿著著齊整的一對老夫妻走進來。

　沈月娘笑問：“林捕頭，大駕臨，有什麼事？”

　云照和云很好奇。

　小黑似乎猜到什麼，緩緩垂眸，慢慢將餃子皮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