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別走神。”
桓崇郁著烏雪昭,拇指稍稍用了點兒勁,提醒。
烏雪昭回過神來,眸皆有瀲滟水。
眉頭輕蹙。
也不怪要走神,還不是天子剛說什麼禮之前該看的書……
烏家這方面管得很嚴,閑書、閑戲也只略略見識過一些,再就是家里堂兄娶婦的時候,不知打哪兒聽了兩耳朵閑話。
男之事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就是男歡好當中的細要,也是切去做驗過了,才知道里頭還有那麼多的新奇。
好像一旦經歷過,自己便不是自己了。
現在眼前的男人告訴,還有不知道的東西。
怎麼還凝得住神。
“很有興趣?”
桓崇郁了的角。
烏雪昭搖了搖頭,眨著眼,抿住嫣紅的瓣。
桓崇郁掌住的腰,斂眸道:“欺君是要罰的,怕不怕?”
烏雪昭點頭。
欺君之罪誰不怕。
“那就跟朕說實話,想不想知道?”
烏雪昭輕推著桓崇郁的肩,彎著眉眼笑笑:“皇上,臣真的沒興趣。”
他慣會折騰人的。
才不上當。
桓崇郁淡淡一笑,抱著深吻。
烏雪昭勾著他脖子,已經會迎合,既不急躁,也不是全無反應,溫溫吞吞。
自己沒覺得這樣有什麼。
桓崇郁有些難。
做什麼都不急,天塌下來也要能先看一眼,塌到了哪兒,再決定去哪里躲著。
他不。
他想要熱烈,沉迷,無法自拔。
最好再有些不自地撒,和央求。
這樣他才更加滿足。
桓崇郁眸暗了幾分,吻的作,看著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剛開始,他還勾了一下角,問:“舒服嗎?”
烏雪昭不好意思答。
低低地“嗯”了一聲,要不過去細聽,幾乎聽不見這聲回應。
后來,他就沒那麼饒人了。
低的聲音,漸便更細碎的聲音……
極在午時之前,便累的睡了。
烏雪昭再睜眼時,肚子都了。
想起今天也就早上吃了一塊糕點、一只餛飩,才驚覺肚子都空空如也,午膳還沒吃。
外面秋高氣爽,太遮在云層后,薄薄的日從天穹灑下,落到屋子里,就只剩一地薄紗似的淡。
烏雪昭躺在床上,頭發早就了,釵環也在那時候除去。
但頭發順,墨似的。
也沒枕枕頭。
頭發鋪在錦被上,一層黑錦緞似的,床上幔帳出一隙,頭發澤如松煙墨。
里面什麼都來得及穿,在外面的雪白。
午后得有點兒抵不住冷。
把胳膊收回來,整個人在被子里,只出一顆漂亮的腦袋。
桓崇郁也不過淺眠了一陣子,這麼一,他也就驚醒了。
眼都沒睜開,抬起胳膊環著。
烏雪昭一驚,回眸看了一眼。
瓣正好撞到他下上。
帝王還未徹底醒來,似還有睡意。
怕驚擾他,往后退了退。
桓崇郁覺剛上來的撤退,追過去輕啄一下,拉了拉上的被子,仍是閉著眼,在耳畔呢喃:“真不想看?”
烏雪昭為難。
天子這樣盛。
拒絕他不好吧……
再過分,也比不過剛才他對做的事了。
烏雪昭輕聲說:“想看。”
桓崇郁頓時睜開眼,眼里浮笑。
兩人胡穿了服,桓崇郁就把人帶去了書房。
烏雪昭好奇:“您已經提前準備了?”
桓崇郁牽著的手,說:“是朕時看的東西。”
時,十四五歲的時候?
那時他便知曉男之事?
烏雪昭耳廓有淡淡的一層紅。
帝王與姑娘衫不整,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連鄭喜都是在廊下,遠遠地高聲問:“皇上,是否傳膳?”
“先擱著。”
桓崇郁淡淡回了一句,站在多寶閣架子前,在頂上索。
他量修長,踮起腳尖能勉強到一些東西。
但架子做得太高,想拿下來有些難。
烏雪昭站在旁邊看著,怕東西掉下來砸到帝王的腦袋,便說:“皇上,臣去給您拿個凳子過來。”
“不必,朕抱你,你拿。”
桓崇郁收回胳膊,手上沾了一層淺灰。
屋子久沒人住,偶爾有宮人過來清掃,書房沒人敢隨意進,犄角旮旯的地方更是照顧不到。
“您先洗洗手。”
烏雪昭站在銅水盆旁邊,把自己帕子遞過去。
桓崇郁走過來,凈了手,用的帕子了,順手就把帕子塞到自己袖子里,走到多寶閣前。
烏雪昭:“……”
不是已經送過您一方帕子嗎!
怎麼還要平素用的?
又是煙紫的帕子,一看就是姑娘家的東西。
眼看帝王在多寶閣前等,也不好多說,走過去讓他抱。
他卻不抱,而是說:“站近點。”
烏雪昭走過去一步。
“轉個。”
轉,背對他。
被他使喚的像個木偶似的。
他卻還不過來抱。
他又作弄。
烏雪昭一回頭,想說,還是他自己拿算了。
這一瞬間,已經被后的男人掐著腰高高抱起來。
桓崇郁一手掌的側腰,一手抱的雙,把人抱得高高的。
烏雪昭的視線一下子就升到了多寶閣的頂端。
上面藏放的東西,一覽無余。
好多個木箱子,還有些他的舊。
“皇上,在哪里?”
“翅木鏤花的箱子,”桓崇郁回憶片刻,道:“好像鏤的是芙蓉花。”
烏雪昭挨個看去,還真有個芙蓉花的箱子。
力氣小,挪了挪箱子,離手邊近一些,才把東西抱下來。
也是一手的灰。
拿下了箱子,烏雪昭洗了手,還把箱子了。
這才發現——
“皇上,有鎖。鑰匙呢?”
“沒有鑰匙,想不起來放哪兒了。”
桓崇郁慵懶地坐在書案前。
烏雪昭蹙蹙眉,有些氣惱的意思。
倒不是急著看這些東西。
只是折騰這麼一大通,他竟不記得鑰匙在哪里。
白費功夫。
桓崇郁朝出手,說:“過來。”
烏雪昭拉著他的手。
天子的手才剛冷水洗過不久,一會兒就熱起來了,很暖和,的就冰冷冷的。
桓崇郁也察覺到了烏雪昭的手冷,握住之后,了。
把人拉到懷里坐。
空這麼坐著,烏雪昭總不自在,隨手撿起桌面上擱的,他還沒刻完的東西,問:“您今日怎麼出宮來了?”還有閑心思,三五不時作弄,想來是閑下來了。
就是閑得很突然。
是閑的很突然。
閣里幾個老狐貍一個兩個接連稱病。
桓崇郁知道他們想干什麼,他沒耐心陪他們折騰,干脆晾他們幾天。
連太妃宮里的茶都沒過去喝,便出宮來尋了。
朝堂上的事,說起來沒頭沒尾,他便不同烏雪昭說了。
順勢拿起刻刀,說:“朕教你。”
烏雪昭:“好。”
也不是正經教,就是握著的手,讓一下,怎麼用力。
桓崇郁一面教,一面接著剛才的話說:“早晨臨時才得空出來,沒來得及差人告訴你。”
遇到烏雪昭時,他也才剛到王府。
本想先到王府等,沒想會過來。還是鄭喜眼尖,認出了烏家的馬車,不然也得錯過了。
果然是臨時起的意。
烏雪昭收攏思緒,將目全落到刻刀的刀尖上。
神思游離時,下刀無事,這會兒專心致志,反而一不小心手,割了天子的手。
烏雪昭輕呼一聲。
看到紅的從他瘦白的手指上冒出來,滴到桌上,心里跟著一,忙松了握刀的手,心疼地問:“割得深嗎?”
著急地想找帕子給他止,到都不到。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的帕子也已經給了他。
桓崇郁慢條斯理地用自己的帕子,掉流出來的。
讓鄭喜進來給他上點藥。
烏雪昭連忙站起來幫忙剪紗布。
鄭喜查看這點小外傷,游刃有余,給桓崇郁上過藥之后說:“皇上,姑娘,幸好割得不深,沒見骨。”
桓崇郁揮手示意鄭喜退下。
烏雪昭雖松了口氣,但還是很擔心。
給天子的紗布綁了個結,最后仍舊保持彎腰的姿勢,盯著桓崇郁的手指一不。
烏雪昭的雙眸之上,是一雙舒展不開的眉。
桓崇郁安說:“別張,割了手指而已。”
烏雪昭抿角。
怎麼能不張。
帝王的手要握筆朱批,又正好割的是右手中指,還很怕會耽誤朝政。
烏雪昭抬眼,擰眉認真問道:“您疼嗎?還能握筆嗎?”
桓崇郁垂眼,角輕翹,答的干脆利落:“疼。握不了。”
“那怎麼辦?”
找人代批奏折?
只是個閨閣子,并不知朝堂上的事。
烏雪昭正沉思。
桓崇郁托住臉頰,了,清淡嗓音帶著一笑說:“傷了就休息幾天等傷好,還能怎麼辦?”
休息幾天?在哪里休息?
烏雪昭眼睫撲簌著。
回宮休息,還是在王府里……
“王府。”
桓崇郁好似懂了的眼神,松了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烏雪昭,并不曾移開目,道:“雪昭,留幾天陪朕養傷。”
一把拽開了翅木箱子上的鎖。
陳年舊鎖,一拉就開了。
本不需要鑰匙。
烏雪昭直起腰看看那木箱子,耳廓染上緋紅。
再看看帝王的手,心里歉疚,倒不忍拒絕。
拿出畫冊翻開時。
烏雪昭后知后覺地問道:“皇上,就算臣沒有意外割到您的手,您也是要在宮外待幾天的吧?”
“雪昭聰明。”
烏雪昭:“……”
桓崇郁又說:“專心。”
烏雪昭低眸看去,木匣子的鎖雖老舊了,這些畫冊卻不像是常被翻,還很新,圖畫十分清晰。
看到銅,瞪了瞪眼。
桓崇郁快速翻過去,“這些就不用看,你有朕,用不上這些。”
“……”
他怎麼面不改的。
烏雪昭心都要跳出來了,趕摁住天子的手,說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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