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心裏五味雜陳,我面對著門口,所以,一眼便看到陳雅站在門口,那目很是平靜,在看見我和葉傾城后,眼中有一波瀾涌,但很快的平復。
「還有位置嗎慶叔。」陳雅問道,店座無虛席,也沒其他的位置了。
慶叔笑呵呵道:「小雅,剛才我還和小秋說你呢,他說你在學校里忙,沒時間過來,這會是有時間了?」
陳雅點點頭:「沒有位置的話就給我打包吧。」
慶叔一愣,看了眼我,又看了眼陳雅,似乎有些不明白,但慶叔畢竟人世故也都懂,所以,也沒有多問,就道:「小雅啊,這油茶還真不好打包,油茶和糍粑都要趁熱吃,涼了就沒味道了,要不你做小秋著吧。」
陳雅猶豫了下,坐在了我的對面,和葉傾城坐在一起,而後,掏出手機把玩著,也沒有管我和葉傾城。
我和葉傾城對視了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便等待著。
等油茶上來了之後,葉傾城將油茶和糍粑推到了陳雅的面前,道:「小雅,你先吃吧,我不是特別。」
陳雅猶豫了下,倒也沒有客氣,拿著糍粑開始吃了起來,我有些鬱悶的瞪了眼葉傾城,搞不懂為什麼要讓給陳雅。
而葉傾城,朝我搖搖頭,示意我別多管閑事,最終,我也沒有過問。
沒一會,原本屬於陳雅的糍粑和油茶也上來了,我們三個人也沒什麼話題,有了陳雅坐在這裏,我和葉傾城自然也不會多說話,彼此默默的喝著油茶吃著糍粑。
陳雅最先吃完,拿起包站了起來,走到了慶叔的面前,道:「慶叔,兩份油茶的錢我給你了,至於那人的,讓他自己結賬吧。」
陳雅中的那人,指的自然是我,慶叔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朝陳雅道:「行小雅,有空多來。」
陳雅嗯了一聲后,便轉離去了。
陳雅走後,慶叔來到了我的面前,朝我道:「小秋啊,你和小雅鬧什麼矛盾了?」
我搖搖頭:「沒什麼慶叔。」
慶叔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作為哥哥的,應該謙讓著點,沒必要什麼事都要斤斤計較。」
其實,我也不想斤斤計較,我特麼到現在都期盼著陳雅能清醒些,可是不啊,依然深深的恨著我,心裏就沒有一為我想過,難道我真是心裏所想的殺人犯?
那是不可能的事,以前我王辰是對不起,其實造如今的麻煩,歸到底都是怪我當初把陳雅推給了顧瀝川,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也承認,可這並不是陳雅選擇和我反目仇的原因,我倆畢竟是多年的兄妹,無論我多想心平氣和的和坐下來談一談,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如今的陳雅對我恨之骨,恨不得殺了我,怎麼可能還聽我解釋?
更何況,我的解釋也沒用,這人太固執了,自己認準的事那就一路到底,絕對不會聽信我的話。
「算了吧慶叔。」我出一抹苦笑,道:「你先忙活。」
葉傾城替我結賬后,我們便離開了油茶鋪,走了很遠之後,我和葉傾城都彼此沉默著,最終終於沒用忍住,朝我開口道:「看來這油茶鋪有你很多故事?」
我回頭了眼那油茶鋪的招牌,道:「小的時候,爸媽給的零錢我和陳雅都會來這裏喝油茶,那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葉傾城搖搖頭:「其實,這家油茶鋪味道雖然好,但東市有太多比慶叔做得好的地方,你所謂的幸福,並不是那一碗油茶,一個糍粑,而是一起和你吃的人,對嗎?」
我有些愕然,苦笑道:「可能是吧,那時候晚上放學的來這裏喝完油茶后,回到家爸媽做好飯也都假裝吃點,後來,我離家出走後,一直很懷念這家油茶鋪的味道,可或許真如你所說,我懷念的不是油茶的味道,而是懷念的是和我一起吃的人。」
忘掉一個人真的沒有那麼容易,有人說,時間就是最好的解藥,可都過去了那麼久,我心中還是惦記著陳雅,我很想告訴自己,如今的陳雅已經不值得讓我好好的珍惜了,可我就是做不到徹底的放棄他,我總是奢著有朝一日能看清顧瀝川虛偽的臉。
可如今,已經沒必要了,顧瀝川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講話的。
「下午我們去什麼地方?」葉傾城朝我問道。
「陪我去走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以前我住的地方,那裏應該有比較好玩的地方,你願意去嗎?」我問道。
葉傾城猶豫了下:「和你一起回憶另一個人,我確實不怎麼願意,但既然有你生活過的痕跡,我還是很願意去了解的,我們去吧!」
我開車帶著葉傾城來到了以前我小時候生活的小區,只不過讓我掃興的是,這裏要拆遷了,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施工,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中,東市是真的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許多過往的回憶都不在了。
「這裏,以前這裏有一個鞦韆,下面還有一個石凳,我經常會一邊坐在樹下乘涼然後一邊寫著作業,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學生。」
「還有這邊,我清楚的記得,這裏以前是個小賣部,每次我有零錢的時候,都會來買棒棒糖,生怕被我爸媽發現,不然的話要懲罰的,懲罰就是失去下周的零花錢。」
「那時候家裏比較富裕,一周的零花錢有四五十,要知道,那時候一般的同學一周才十塊錢左右。」
葉傾城道:「那你爸媽可真寵你。」
我驕傲道:「那是自然,我是所有人眼中公認的乖寶寶,學習績優越,聽話懂事,只不過,有個最大的缺點。」
葉傾城一愣,問道:「最大的缺點?那是什麼。」
我似乎是在回憶一段往事,過了良久后,我才道:「膽小怕事,懦弱,因為這件事,我在學校中經常被欺負。」
「去你以前的學校看看吧?說不定還有你認識的人。」葉傾城提出了建議。
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去學校看看也是好的。
學校距離我上學的地方並不遠,大約走路的話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原本我提議開車過去節省時間,可葉傾城偏偏說不,說這樣才能更深切的了解我的過去。
其實對於我自己的過去,我很不想再去回憶,我的年可以說是好的,真正的轉折便是到了高中之後,那時候褪去了初中的稚,大家都長開了,所以,陳雅在學校中被評為了校花,而我這個窩囊廢哥哥自然是倒霉了,很多人為了吸引陳雅的目從而來欺負我,一方面是因為我學習績好,經常能得到老師的誇讚,讓很多同學都眼紅,所以,在有人欺負我的時候,很多人的心裏是好的。
十多分鐘后,來到了高中的門口,告訴保安我是以前的學生后,保安才允許我通過,只不過,早已沒了當年的味道,學生們大多數都在上課,所以我和葉傾城也沒有引起什麼轟,到了走廊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悉的人。
我瞇著眼睛確認后,出聲試探的問道:「齊老師?」
原本抱著課本走在我面前的中年男人一愣,轉過頭看著我,盯了好久后,才道:「你...是?」
我走到了齊老師的面前,道:「齊老師,我是陳秋,你還記得嗎?」
齊老師是我以前的語文老師,對我十分的好,陳雅沒時間保護我的時候,齊老師就經常站出來替我做主。
齊老師一愣,仔細的回憶后,恍然大悟道:「哦,陳秋!哈哈,我想起來了,這都多年過去了,還好我對你印象深刻,不然的話,我還真記不清,你這是?」
我提著路上買的禮,道:「這不我正巧路過,所以就想來看看,當年你們幾位老師對我不薄,所以,這點禮您收下,宋老師呢?」
齊老師想了想,道:「當年的老師好幾位都退休了,你說你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啊,這也太可氣了。」
我道:「這隻不過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以前上學大家經常欺負我,要不是你們幾位老師保護我,恐怕我還真堅持不下去了。」
「嗨呀,那都是應該的嘛,你是我的學生,為老師,我理所當然的保護你,咦,這位是?你朋友嗎?」齊老師了眼葉傾城。
我道:「嗯,我未婚妻,過段時間我們就要結婚了。」
「好好好!哈哈!沒想到你小子還能找到這麼漂亮的老婆,以前我就和那幾位老師說你是人中龍,他們還偏偏不信,看你混的應該不錯的吧?既然這樣的話,這禮我就收下了,等晚上我跑一趟,給你當年的幾個老師送過去。」
「那就麻煩齊老師了。」我道。
「這有什麼好客氣的。」齊老師不以為然道:「以前啊,你膽子那麼小,現在有沒有膽大些啊?」
我哭笑不得道:「膽子稍微大了些。」
「那最近是做什麼生意?」
「額...是有點小生意。」
「嗯,不錯有出息,好好乾!呀,我這正巧出來給學生拿資料,耽誤那麼久了,你稍等一會,等我上完這節課,我請你出去好好的吃頓飯。」
「不用了齊老師,您忙吧,我也是湊巧路過,還有點事要忙,改天我再來看您的時候,到時候我請您!」
「那也行吧,好,有出息就行!好好乾,我就說我當年的眼不會錯。」
和齊老師道別之後,走到了樓下,葉傾城朝我問道:「你和這齊老師關係很好嗎?」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道:「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有人欺負我,齊老師都會站出來保護我。」
「那高中是你人生最昏暗的時期?」葉傾城問道。
高中的時,確實是我昏暗的時期,也是我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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