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里面還有李府小姐的事，圍觀百姓更是豎起了耳朵，腳步越發挪不了，昂首等著下文。

孟嫵越發覺得無趣，抱臂著陶春花：“你還想給誰潑臟水？一次潑完吧。”

見油鹽不進又坦坦，陶春花一時啞言，想要再強詞奪理幾句，還沒開口就被陸行章打斷。

陸行章修長的影擋在孟嫵跟前，隔絕外人打探的視線，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陶春花，薄輕啟：“既然給臉不要臉，那我們就公堂上一次算個清楚。”

“你……你什麼意思？”

他緩緩出聲：“既然你說我與孟嫵有染，那就拿出證據，若是屬實，法律自會為你正名，我們之間可有很多舊賬要算。”

不說別的，單說陶春花縱火之事，就能讓萬劫不復。

陸行章又對圍觀百姓道：“諸位有緣聚在這里，不如也給我們做個見證，若是我們能在公堂自證清白，日后再聽得他人胡言揣測，還大家幫忙澄清。”

兩人一個比一個泰然，反而顯得陶春花小氣畏。

“走吧。”陸行章斜睨著陶春花，招呼了聲。

陶春花沒，神猶豫。

孟嫵聞言看過去，盯著陶春花：“你怕了？”

“誰……誰怕了！”

“那就是你不確定李小姐能不能在李大人面前保下你？”孟嫵笑容滿面地繼續追問。

孟嫵和陸行章兩人一個帶著笑，一個板著臉，但看上去散發的冷意不相上下，陶春花了。

正在此時，村長撥開人群走過來，里招呼著：“我聽說陶春花鬧事鬧到這里來了？”

“村長。”陸行章和孟嫵打著招呼。

“陶春花，行章不追究你的責任已經仁至義盡，你還追到這里來了？我還聽說你打算強占行章的田地？”村長嚴厲斥責。

陶春花沒想到村長會出現在這里，慌得說話都開始結，“我沒有，地契在我手里，那本來就是我的地！”

才說完就看到村長后正沉著臉的方大勇。

“你什麼時候走的地契！我看你可憐，把家里的積蓄都給你了，你還不知足嗎？！”方大勇氣得眼睛通紅，著聲音質問。

后面就不是陸行章和孟嫵需要摻和的事了。

村長和方大勇疊聲訴出陶春花的罪狀，輿論驟轉，陶春花沒臉待下去，又怕村長真的為陸行章作證把告到公堂上，只得匆匆離開。

“孟大夫，行章，給你們添麻煩了。”村長不好意思地走過來道歉，“沒想到陶春花行事越發過分，是我疏忽了。”

陸行章臉上溫和了點，回答著：“沒事，方大哥地契一事，需得盡快追回，還好村長是地契經手人，您陪方大哥去府重新公證即可。”

“村長這正要陪我去辦呢，也多虧陸二弟提醒。”方大勇撓撓頭謝著。

“無妨。”

方大勇擔心陶春花的胡言語對陸行章和孟嫵產生影響，老實地一一給圍觀百姓解釋。

醫館里頭的病人也再度安心下來，暗嘆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李府，李思淺聽到下人通報陶春花逃跑后，眉頭皺得的，怒斥了聲：“真是沒用，這麼點威脅就嚇到了！”

“小姐……”下人唯唯諾諾地請示著。

“繼續盯著孟嫵。”

“是。”

陶春花大鬧了一場后便沒了后文，孟嫵收拾著醫館，眼看著日頭西下，低聲道：“聽說陶春花逃去了別的村子，也好，免得我們過個中秋都不安寧。”

陸行章在一旁幫整理病歷，聽聞此話角微勾，陸玉趴在他的膝頭半夢半醒，陸斐正在勤快地擺著凳子。

“明日就不開門了，好好陪陪玉兒小斐。”孟嫵還在念叨著，忽然想到什麼，“等會兒和我去個地方。”

陸行章沒有多問，默然應了。

許是節日原因，晚霞染紅的街道還很熱絡，孟嫵看著人來人往，還有早早掛起各式燈籠的鋪子，“明日才中秋，今日就這麼熱鬧了。”

陸行章也沉默地打量著，他不是沒來過節日時候的集市，但這麼認真看還是第一次。

陸玉已經完全清醒，拉著陸斐好奇興地觀著。

直到走出熱鬧，歸于平靜，孟嫵仍頭都不回地趕路。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陸玉稚聲詢問。

“到了！”孟嫵在一間舊屋前停下。

四人一齊抬頭，這屋子外觀實在算不上大，大門已經有了歲月的磨痕，上面還有點灰塵，只有門環是干凈的。

孟嫵抬手敲門，“沈老先生，在嗎？”

“來了。”里面很快傳來一個神矍鑠的聲音。

“嘎吱”

門打開，門后是一個半鬢斑白但眼中有神的老人，這就是孟嫵要找的沈老先生。

書里李大人不惜高薪聘請回來給李乾元的專用夫子，整個縣唯一讓李大人和李乾元服服帖帖的人。

陸行章微愣后眼里迸出不可置信。

“你們是誰？”沈老先生滿目疑。

孟嫵彎起有史以來最乖巧的笑容，“我們是來拜訪您的。”

說著奉上帶出來的竹籃，里面是形形的水果。

陸行章雖然猜到孟嫵是來拜訪誰，但沒有想到是拜訪沈先生。

沈先生對朝堂無，但卻教出了各能人，如今皆在朝堂拜為高，但都尊重老先生，才由著他住在鄉野一隅。

沈先生目在竹籃和孟嫵之間來回，又看了眼一旁謹慎慎行的陸行章，讓開路，里說著：“能找到這里來也算是有心了。”

那是。孟嫵不由挑眉，書里連李大人都花了點時間才找到沈先生的住，畢竟沈先生平日里一直四云游，唯有中秋佳節會回來小住幾日。

能留住沈先生的機會也就只有這麼一次。

孟嫵進門后挑著沈先生喜歡的聊了幾句后才說出自己來意：“我弟弟目前仍無夫子教授，不知是否有機會請沈先生出山？”

沈先生抬眼掃向陸行章，手指輕點著木桌桌面，斂眉思索著。

孟嫵心揪，陸行章也罕見地張起來，盯著沈先生。

良久，他們才聽到老先生的問話：“你就是陸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