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知道是什麼事，但村長和辛氏不知道，催促著陶春花：“怎麼不說話？”

陶春花只能支支吾吾地重復一遍，饒是刻意省去了一些齷齪的猜測，村民也已經聽不下去，都為到尷尬。

陸行章神逐漸凝重。

村長和辛氏更是眉頭蹙，在陶春花說完后怒斥道：“荒唐！怎麼能如此污蔑子清白？！”

“我冤枉啊，誰讓那小娃不說清楚，大半夜的男同床，誰都會和我一樣的想法！”陶春花手一指，不要臉地把責任都推卸給陸玉。

陸玉本就聰明，登時明白過來，委委屈屈地為自己冤：“我沒有！是你自己想多了！”

孟嫵見狀把陸玉護到后，眸冷意發散：“陶春花，自己思想齷齪看什麼都臟，竟然還能推到小孩子上，你這麼多年越活臉皮越沒了是吧？”

“你！”陶春花余瞥到村長，立刻示弱，“村長，我只是聽錯過了話，孟嫵卻罵我，不講理的人是吧！”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這兒胡攪蠻纏，孟嫵搖搖頭，只覺得陶春花蠢。

退后一步，目森然：“陶春花，村長上次也說過了，若是你再生事，就趕出村子，你沒忘記吧？”

陶春花神一凝，慌張起來，這時候才想起來求饒，和村長攀著關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自己對村里的貢獻。

聽得人耳朵起繭。

還是方大力兄弟倆及時趕來，從中調解，村長看在兩兄弟的份兒上沒再追究，眾人也都各自散去。

孟嫵仔細告訴辛氏該用什麼藥，怎麼用，另一邊村長示意陸行章跟過去。

“孟嫵給您添麻煩了。”陸行章主道歉，“確實脾氣暴躁了些，但沒有惡意。”

村長怔了下才明白過來，擺擺手：“那陶春花本就是個刺頭，孟娘子能鎮住也給我省了心，我你來不是為了要指責你，是李大人那邊有個任務。”

一聽李大人，陸行章打起十二分神，張地等著村長繼續。

“明日京城那邊的大人就到了，李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村出個讀書人撐撐縣里面子。”村長低聲音，“若是上頭的大人開心了，對你仕途有用。”

陸行章驚訝地看向村長，沒想到他為自己考慮這麼多。

“你大哥去得早，我又是看著你長大，自然希你好，好在孟娘子似乎也悔改了，往后會越來越好的。”村長苦口婆心。

陸行章聞言看向孟嫵，后者正在教辛氏按手法，相當練，滿臉可親，和面對旁人又不同。

面對求醫之人總是面帶慈，倒真像是心系病人的好大夫。

他收回視線，頷首：“我知道了，明日何時？”

等陸行章和村長商量妥當，晚霞已經淡了，今夜只有星點點，月暗淡。

四人走在回家路上，寂靜夜中聽到約啜泣聲，孟嫵低頭看向懷里的陸玉，小孩子正在極力克制著哭聲。

“玉兒別哭，和你沒關系，是那個老妖怪的錯，咱們不要為的錯流眼淚好不好？”孟嫵手指去陸玉的淚水，聲哄著。

“嗚嗚嗚”

一安，陸玉哭得更大聲。

孟嫵無聲著陸玉后背，等哭累了慢慢倚著肩睡過去。

沙沙的腳步聲中，陸行章輕聲開口：“明日我要去李府一趟。”

“嗯。”

“你不意外？”陸行章下意識問。

孟嫵緩緩拍著陸玉的背，面無表，有什麼好意外的，早在何瀟提到欽差大人的時候便想到了這書中節。

“嗯，畢竟咱們這兒就你讀書最好，李大人找人充面子，還能找誰？”孟嫵散漫地回答。

不僅沒有意外，甚至毫不擔心。

陸行章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空落落和失。

難道不怕李大人借機為難？

這問話并未問出口，但孟嫵像是有讀心，語氣仍然漫不經心：“李大人不會為難你，最多試探試探你和欽差大人的關系。”

“你都已經料到這一步了？”陸行章這話分不清是調侃，還是真誠發問。

孟嫵姑且當作后者，點頭繼續：“不過你假意攀關系也沒用，這世上沒有滴水不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陸行章沒有做聲。

把陸玉陸斐抱到房間睡覺后，孟嫵才活了下頸椎，牽扯到腹部傷，又齜了齜牙，久違地去泡個澡吧。

上次泡完后，陸行章不知道從哪兒又弄來一個木桶，也省了孟嫵不斷消毒清洗的麻煩。

到廚房，倒熱水的時候看到灶臺上一個空碗，那是早上給陸行章盛護眼湯的。

還聽話。

孟嫵心大好，窩進溫水里，在木桶上架起一個木板，開始忙活手頭的藥材。

小半個時辰后，水溫變涼，孟嫵也完了手頭工作，收起好的一顆糙藥丸，穿上，簡單披了件布外袍，松松系了下，直奔陸行章的房間。

陸行章房間還亮著燈，在外頭輕聲敲門。

映在門上的人影眼可見頓住，放下手里的筆，“我要睡了。”

“看到你在寫東西了，開門，趕的。”孟嫵還急著睡覺，沒功夫和他墨跡。

那人影起，走向門口。

“吱呀”

門打開，陸行章頭發比平日松散了些，服倒是還規規整整，難掩疲態：“什麼事？”

“喏，”孟嫵手，把包好的丸子遞過去，“去李府前吃了它，今天吃也行。”

“不。”陸行章果斷拒絕。

孟嫵眼角耷拉下來，故意道：“我求求你吃了吧。”

“我不吃來歷不明的東西。”陸行章義正言辭。

孟嫵職業病地點頭：“是個好習慣。”

陸行章眼中劃過玩味和淺淺笑意。

哪怕只是一點，也瞬間點綴得他眼睛璨若星辰，明眸攝人。

這臉是真好看啊，孟嫵暗自慨。

妥協一步：“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告訴你，這是藿香正氣丸，安脾祛，你不想吃我也不勉強，但要帶著，也許用得著。”

陸行章聽過這藥，將信將疑接過來，放進袖兜里，立刻趕人：“還有事嗎？”

孟嫵斂眉思考一瞬，緩緩道：“陶春花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