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飛速朝后退去，耳邊風聲呼呼，冰冷刺骨。

辛晴為了避風，埋頭在年的頸窩。

年的氣息溫暖干凈，像是雪后初晴的暖，莫名其妙的讓人覺得放松，覺得心安。

忍不住想傾訴，想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連帶心底的委屈和恐懼，都告訴他。

“凌云璟，我姐姐被柳家害死了。”

年飛間，低頭看了一眼，半晌，低低應了一聲。

“嗯。”

“我干娘替報仇，也被柳二爺殺了。”辛晴接著控訴。

“嗯。”

年眸沉靜，靜靜聽著。

“我原本還想著，等姐姐出嫁，我贖出去，跟著大師兄做生意，置辦個大宅子接干娘去養老……可現在，一切都化為烏有了。”

“凌云璟，我沒有家了……”

細弱的聲音悶在他的頸窩，鼻子囔囔的，拖著哭腔。

凌云璟很快就到來自頸窩那的潤。

他的心也被這溫熱的意給泡了，融化了，突然生出一手足無措的慌，只想讓趕別哭了才好。

年腳步微緩，心里想了又想，結滾了又滾，終于輕聲安道，“你還有我……我們。”

“不想呆在柳府，那就回來吧。師父不是一直想讓你回來學醫嗎？”

辛晴微微抬起頭，目帶著迷茫，順著他的線條流暢的下，直的鼻梁，一直進他俯看下來的眸里。

“你也覺得，我應該趕離開柳家嗎？”

“干娘也留下言，讓我不要報仇，趕離開……”

自顧自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還不能離開，我想報仇。”

“我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做了惡的人可以心安理得地好好活著？無辜的人卻只能枉死，長埋地下？我不服……”

“好，那就報仇。我幫你。”年語氣斬釘截鐵，眸直勾勾看著。

那目里，多了一些東西。

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包容和溫。

辛晴上一刻還沉浸在咬牙切齒的仇恨里，突然被他這麼一，頓時失了聲。

半晌，回過神來，搖頭道，“不行，柳家大爺還沒回來，你現在還不能去柳家。萬一被他們發現，一定會報抓你的。”

“我不許你冒險。”

這句話，聽得年心頭一。

他的目漸漸熱烈了起來，還蒙上了一層笑意。

辛晴被他滾燙的目盯得無所適從，不由得了腦袋，再次低頭埋在他肩窩里。

下一刻，就聽年緩緩問道：

“擔心我，嗯？”

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畔，他的幾乎著的鬢邊。

辛晴臉上發燙，這才后知后覺發現剛才那句話多容易讓人誤會。

氣氛……突然變得好曖昧。

真不擅長這個，不知該如何回答，索埋著頭當起了鴕鳥。

我不知道，我沒聽見……

閉著眼睛在他懷里。

耳邊卻傳來他的一聲輕笑，聲音著愉悅。

“放心，小爺武功蓋世，沒那麼容易被那幫廢抓住。”

“抱我，咱們快到了。”

說完，他鴿子一般輕盈躍，幾個縱躍間就到了山下藥田。

辛晴一陣眼花，落地時還有星星在眼前打轉。

定了定神，一眼就看到前面地里一個巨大的土坑，坑邊有一高一矮兩個人影。

高的那個輕裘緩袍，貴氣人。矮的那個一布，坐在那張無比眼的椅上。

辛晴趕拉了拉凌云璟的襟，“快，放我下來。”

凌云璟置若罔聞，反而收手臂把抱了個結實，一直走到坑邊那二人面前。

正說話的兩人頓時停住，齊齊轉頭來，神不一。

“晴兒……你醒了。”順子假裝看不見抱著的年，是扯出一笑意，“子可好些了？”

辛晴點頭，“嗯，我沒事，順子哥，你怎麼樣？”

一邊問，一邊扯了扯凌云璟的襟，扭頭給了他一個威脅警告的眼神，讓他放下來。

真不知道這個凌云璟的是什麼風，死活不肯放下來。

年對的暗示視而不見，辛晴氣急，暗暗把手藏在他咯吱窩下，悄悄掐上他大臂側上的一點。

年勾了勾，渾不在意，一個暗暗使力，陡然繃。

剛掐住的那點皮頓時收了回去，辛晴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年計得逞般的哼笑一聲，這才將放下來。

兩人的這點類似打罵俏的小作，自然是瞞不過在場的另外兩人的眼睛。

雪公子神淡然，轉過目，眺向遠，不知在想些什麼。

順子咳了一聲，神落寞的垂下頭，不言不語。

辛晴自己也是臉上發燙，一下地就走到順子面前蹲下，關心的打量他被綁著夾板的。

“順子哥，你的……沒事吧？”

順子眼皮微微了，“沒事，斷了而已，神醫老先生已經給我接好了，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辛晴點點頭。

幸好沒事，否則，一輩子都要虧欠順子了。

“順子哥，你如今了傷，又不能當差，回柳家也得不到很好的照顧，不如就留在竹院里好好養傷。柳府那邊，給我就好。你安心呆在這里養病吧。”

順子猛地抬頭，神有些擔憂，“晴兒，你是想一個人回柳家報仇？”

“這怎麼？這太危險了，你一個弱子，又沒有基，二夫人也恨了你，你這次回去，還不知道二夫人會怎麼對付你。我若再不在府里幫你留著意，你一定是舉步維艱。不行，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

辛晴正要開口勸他，就見凌云璟懶洋洋地抱著胳膊走上前來，哼了一聲，“安心養你的傷，的事，用不著你心。”

順子愣了愣，半晌，自嘲笑笑，“也是。是我瞎心了。”

凌云璟輕笑一聲，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欠揍模樣。

這人果然好不過三秒鐘。

辛晴了角，對他這副德行表示無語，懶得搭理。

轉，對著一旁的雪公子，學著江湖俠士抱拳道，“大師兄，這次多虧了你！多謝大師兄救命之恩！”

雪公子笑得淡然，“小師妹怎麼跟大師兄客氣上了？自家人，不說那外氣話。”

“你的事，方才這位順子小哥兒已經原原本本地跟我說了。小師妹，師兄問你，你當真要回柳府報仇？”

辛晴無比肯定的點頭，“嗯。”

“這事兒其實簡單的很，你想讓柳家人什麼時候死，怎麼個死法，說出來，師兄替你辦，還有你的賣契，師兄也能想辦法給你抹了。用不著你非得回去，再面對那些渣滓。”

雪公子笑容如云一樣的淡，話說的無比風淡云輕。

“你一個姑娘家，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莫要為了那點兒上頭的義氣，把自己也給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