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的話,對賀蘭青來說宛若一把尖刀刺進了他的膛。但是,他自和秦翹一起長大,一向如此。
對他,從不。
這樣的,才是真實的。
賀蘭青離開后不久,秦家派了花嬤嬤過來,讓秦翹過府一趟。在這些流言蜚語出現之前,秦翹是極其排斥秦家的,也不愿意進秦家的大門。
但秦家總歸是母親的娘家。
跟著花嬤嬤去了秦家,見到了的外祖母秦老夫人。
“翹丫頭,你……和攝政王是從什麼時候相認的?”秦老夫人問道。
秦翹一直以為外面的傳言是空來風,聽秦老夫人這麼一說,忽然明白過來,外面的傳言,并非空來風。
“秦老夫人可是有話要同我說?”
秦老夫人陷回憶當中,然后重重嘆息一聲,說起了當年的事。
當年,秦翹的母親秦湘意外救下了皇帝的寵妃賀妃娘娘。那一年,秦湘剛巧有了孕。賀妃娘娘知道后特別高興,允諾秦湘這一胎若是孩,就與的兒子蕭鈺訂婚。
若是兒子,二人就結為兄弟,相輔相。
然后,秦湘沒有等到孩子順利出世,就被姜昆休出了將軍府。當時休妻的理由,是秦箱肚子里懷的孩子,不是姜昆的種。
姜昆大怒,原本要將秦湘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的。但他終歸念著夫妻分,所以只是將秦湘趕出了將軍府。
秦湘名聲被毀,不愿意連累娘家,便獨自離開京城。這一走,便是十六年。
沒有人知道秦湘是死是活,當初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順利出。而賀妃娘娘同秦湘約定的婚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但是,蕭鈺到了適婚年紀后,將軍府那邊卻重提這樁婚事。意思是秦湘雖然離開,這樁婚事卻仍在。
賀妃娘娘明明允諾的是同秦湘肚子里孩子的婚事,結果卻變了賀妃娘娘允諾將軍府的婚事。
此時,先帝已經去世,在位的是帝。
當年的賀妃變了如今的賀太妃。將軍府主提起此事,太皇太后有意促,這事便如此被默認了。
但是,賀太妃卻提出,只要將軍府能拿出當初的定親信,就承認這樁婚事,若拿不出,這樁婚事便作罷。
所以,這些年,將軍府嫡出的小姐雖然定著攝政王未婚妻的頭銜,卻因為拿不出定親信,這婚事自然一拖再拖。
好在,這件事,只有宮里幾個人和知的人知道,外面的人一概不知。所以,世人皆不知攝政王和將軍府有婚約一事。
到了如今,攝政王已經二十六歲,早就過了親的年紀。而將軍府那位小姐,也已經有十六歲了,不能再繼續拖下去。
太皇太后不斷向賀太妃試,這個時候,秦翹出現了!
秦翹才是攝政王未婚妻的消息,大家都當做閑談,卻不知這件事確有此事。
“翹丫頭,你此番和攝政王相認,只怕會為將軍府的眼中釘,中刺。攝政王那邊對你可有什麼妥當的安排?”秦老夫人擔心的問。
秦翹微微垂下眼簾,原來母親當年和賀妃娘娘竟然有這麼一口頭親事。之前還只是猜測流言是蕭鈺自己放出來的,此時心中已是肯定。
好端端的,他為何要將自己扯進這一場漩渦當中?他又是何時,知曉自己份的?
這里是京城,皇家的天下。恐怕那日在賀蘭府中的賞花宴上,蕭鈺忽然帶走,并非臨時起意,而是有意為之。
一開始的流言蜚語或許是將軍府和賀蘭家放出來的,那麼最后這顆彩蛋,卻是蕭鈺自己有意放出來的。
一則,消息一出,之前對秦翹不好的傳言頓時被掩蓋了過去,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攝政王未婚妻這件事上。
二則,秦翹的出現,為了賀太妃和蕭鈺拒絕將軍府婚事最好的擋箭牌。
秦老夫人一心以為秦翹早就知曉婚事,所以此番進京是為了婚事而來,這才有了這些話流傳出來。
秦翹抬頭看一眼對面真意切的秦老夫人,一時間心很是復雜。心里有著疙瘩,至現在對著秦老夫人的時候,還無法開口一聲外祖母。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就不勞秦老夫人費心了。”明明已經心了,但出口的話還是控制不住,淡漠疏離。
秦老夫人子搖晃了一下,花嬤嬤及時手扶住,才勉強穩住子,抖著聲音說道,“丫頭,我知道你心中對我有怨。但是,秦家的大門,永遠都向你敞開。你什麼時候愿意了,就回來。”
“秦家,永遠是你的后盾。”說道最后,已經語氣哽咽。
當年要是有這樣的魄力和勇氣對秦湘說出這樣的話,或許秦湘就不會死。想到這里,秦老夫人不免心口疼痛起來。
對不起秦湘,更對不起……眼淚模糊了的視線,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秦翹,仿佛在過秦翹,看向另外一個人。
抖著張了張,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而秦翹,已經毅然轉離開。
秦老夫人能對著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無論是神和說話的語氣,都是真心實意的。人心都是長的,秦翹離開的時候,心口悶悶的,眼睛也漲得發疼。
母親是秦家人,若秦家都是惡人,也養不出母親那樣良善之輩來。對秦家的哪些怨恨和怒氣,忽然就變得虛無起來。
但心底,仍舊不好。說不清是什麼緒,想要大哭一場,卻又強忍著淚珠子,不讓它落下來。
翌日,將軍府來人接秦翹回府。
慕容煙帶著李嬤嬤和一眾仆人親自來接,秦宅的大門前停了好幾輛馬車,街道上的行人瞧見這個陣仗,紛紛停下腳來看熱鬧。
秦宅院子里,秦翹正在接待將軍府的當家夫人,慕容煙。慕容煙是秦翹的母親被姜昆休棄后娶回來的繼室。
表面上,慕容煙是繼室。暗地里,慕容煙卻是在秦翹母親懷孕之時,姜昆養在外面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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