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點頭，心下卻是說不出的張。

很快，孟氏折返回來，將信遞給。

蘇晚將信展開，就看見王遠秀潤華，正雅圓融的字。

孟氏笑呵呵道：“那孩子字寫得很好，臨走前，還專門給咱們寫了過年的福字和對聯。”

王遠的信并不長，除卻表達謝意外，便是恭喜蘇晚有孕，并同蘇晚說年后春闈的事。

如蘇晚所料那般，王遠因懷孕，不愿意在讓陪著去京城。

可若只有王遠一人，蘇晚又實在是不放心。

可偏偏，眼下徐青云不在，徐老四又忙著作坊的事，實在是分乏。

蘇晚一時間想不出法子來，只能心事重重地將信收起。

“啊……”

孟氏忽然出聲喊，蘇晚抬起頭來，便聽孟氏笑著道：“你是不是怕遠哥兒一個人去京城有危險啊？”

蘇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都讓娘看出來了啊。”

孟氏笑呵呵地，“嗨，別說你不放心，娘也擔心。”

“可眼下……”蘇晚蹙眉，沉片刻道：“娘也知道，遠表哥先前是什麼樣，我這辛辛苦苦為他看病，又和四叔一起陪著他去秋闈，心下自然是把他當家人看的。”

“但，遠表哥現在雖瞧著好，可這只是虛相，畢竟，他秋闈前后，大多時候都在咱們家，并不與外人打道。而他那子，瞧著便是個好欺負的。而咱們這兒距離京城又路途遙遠，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娘也是。”

孟氏嘆了口氣，“遠哥兒小時候，子也是討喜的，后來不知怎的就變那樣了，如今，好不容易瞧著明凈討喜了，又考中了經魁，這若是路上出點兒什麼事，哎……娘是想想，都覺得心口疼。”

蘇晚心下亦是這種覺，畢竟王遠是他們花了心思照顧好的，哪兒能讓他出事？

“可眼下是，我遠表哥知道了我懷孕，定然不會讓我陪著他去趕考，四叔那邊，又忙著作坊的事，一時也不開，而爺爺年紀大，二叔不懂武功，有龍年紀還小，一時間，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是啊……”孟氏愁眉不展地嘆氣。

婆媳倆齊齊陷沉默。

半晌，孟氏忽然道：“啊，要不娘陪著他去？”

“娘？”蘇晚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是啊。”孟氏笑著點頭，“左右，娘也是去過京城的，跟他一道去，也沒什麼的，而且，回來的路上，還能逛一逛。”

“這怎麼行？”蘇晚皺眉，“娘跟遠表哥都不會武功，這要是遇到壞人，不還是沒有辦法嗎？”

“啊，這……”孟氏有些失落。

蘇晚語重心長地勸道：“娘，我知道您是疼遠表哥，但此番是去京城，山高路遠的，總是得把那些可能遇到的壞事都考慮到。”

“當然，若只是照顧，那娘肯定能把遠表哥照顧好，可問題是，這一路上有太多未知的危險了。”

“也是。”孟氏長嘆了口氣。

蘇晚心疼的拍了拍孟氏。

徐大海平時忙著走鏢，在家的時間之又，徐青云離開后，自己也住到了醫館，徐家的院子里，就只有王遠陪著孟氏，再不然，就是小豆丁。

人都是有的生，長時間相下來，孟氏已經把王遠當了自家孩子，而王遠，同樣也很喜歡孟氏這個長輩。

可，孟氏不擅武功，又年紀大了。讓陪著王遠進京趕考，實在是不妥。

可徐大海不開，徐有龍，又年紀小，不靠譜。

“這可如何是好啊……”

婆媳倆琢磨半天，都沒想出什麼好法子，愁得孟氏直嘆氣。

徐大海掀開簾子從外頭進來時，聽見的就是這麼一問。

“出什麼事了？”

他聲音渾厚有力，一出聲就吸引了屋兩人的注意力。

“說遠哥兒的事兒呢。”

孟氏沖著徐大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蘇晚則抬手倒了一杯熱水放到徐大海面前。

孟氏愁在心頭，是以，徐大海一落座，便將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徐大海擰著眉沉思半晌道：“如你所說，是不是只要找個可信，又會武功的人陪著他京趕考就好？”

“哎，是這麼個理。”孟氏點頭。

“這個好辦。”徐大海抬起頭來，看向兩人道：“年后鏢局并不算太忙，我到時候讓孫達陪他去一趟。”

蘇晚聞言蹙了眉頭。

“爹，這是不是有些不妥？”

徐大海看向：“何出此言？”

蘇晚道：“幾個師兄里，四師兄是最俊俏，最文雅，看著也最有書生氣的，他跟遠表哥一起京，旁人看著，也不會覺得不妥。”

“可問題是，孫達師兄，本就出于書香門第，家道中落才來了這里，若非這般，想來也是要讀書科考的，可如今，他沒法子科考，還要陪著遠表哥去春闈，我怕……”

孟氏聞言也跟著道：“聽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太合適。”

“無妨。”徐大海搖了搖頭，難得笑了。

“你們把孫達這孩子想的太脆弱了。”

蘇晚不解。

徐大海繼續道：“孫達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這四個徒弟里，他雖年紀最小，卻是看得最通的。況且，雖家道中落，他也是可以參加科考的。”

蘇晚詫異：“爹的意思是，師兄他自己不愿科考。”

“嗯。”徐大海點頭：“世上之人，各有各的念頭，各有各的想法。有人想金榜題名，有人朝為，也有人想要富甲一方。”

“但，也有的人，想過簡單瀟灑的日子。”

蘇晚點了點頭。

徐大海繼續道：“若是沒什麼問題，事就這麼定了，還有，我同孫達那孩子說了，讓他來咱們家里過年，估計這幾日，也該來了，到時候我同他說一說就是。”

“哎，這個好。”孟氏樂得拍手，話落又想起什麼來，猛地站起道：“哎呦，我真是越活躍糊涂了，今年這一大家子的年貨都是準備的，我倒是忘了給孫達那孩子做過年穿的新服。”

蘇晚一聽，也懊惱起來，抬手拍著額頭道：“我回來之前，總覺得有什麼事給忘記了，原來是這個。”

“沒事，一件服罷了。”

徐大海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那怎麼行？”孟氏不依，快步往外走，邊走邊道：“家里還有布料，我趕量個尺寸出來……”

蘇晚也站起，追著孟氏道：“娘，你先別找布料呢，先估一估幾個師兄服的尺寸，我讓青黛去鎮子上一趟，今個兒小年，有些鋪子晚上才關門，想必還來得及。”

既是要準備，便不能厚此薄彼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