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晚轉過頭去，就看見齊容騎在馬上，包地沖著擺手，頓時角狠狠一，恨不能立刻從這個世界消失。

真的，太打眼了！

打眼的，都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廝！

“蘇大夫，你怎麼不理我啊？”

還不等蘇晚消失在原地，齊容便騎著馬走了過來。

“沒。”蘇晚擺手，卻是始終躲避著不看他。

齊容疑地問忘憂：“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麼？蘇大夫怎麼不看我？”

忘憂笑道：“可能是齊公子貴氣如華，比日還要奪目，不敢直視您吧。”

“是嗎？”齊容神一喜。也不知他這喜是從哪里來？

“聽說是火神廟會，我特意穿一應景的服，怎麼樣？是不是很應景？”

齊容說著，從馬上跳下來，好似孔雀開屏一般在幾人面前轉了一圈。

蘇晚手扶額，只覺得沒眼看。

忘憂拿著帕子掩而笑。

琥珀目瞪口呆，徐鎂角搐。

青黛依舊是面無表。

“怎麼樣？蘇大夫，是不是很好？”

齊容歡歡喜喜地問蘇晚，一副等待夸獎的模樣。

蘇晚干笑：“紅紅火火，的確很應景。”

而后別開眼小聲嗶嗶：“知道的你是去火神廟祭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去親呢！”

“哎，二嫂，這誰啊，穿的好像新郎啊！”

不知何時掀開簾子的徐有龍，一語道破！

接著琥珀右手握拳擊左掌：“我就說，怎麼覺得奇怪呢，原來是像新郎啊！”

有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琥珀說著，便指著齊容道：“你穿的好像我以前見過的新郎，不過，新郎前都帶著大紅繡球，你沒帶，還有，新郎的馬上都綁著紅綢，你的沒綁……”

有那麼一瞬間，蘇晚聽見了什麼裂開的聲音，神復雜地朝齊容看去，就見一紅袍加，好似新郎一般的齊小公子，一張臉紅了白，白了青，青了黑的。

“那個……”

蘇晚輕咳一聲，作為一條船上的螞蚱……哦不，隊友，友善地提醒道：“那什麼，你現在回去換服還來得及，你放心，我們馬車走得慢，你等下快馬加鞭來追我們就是了。”

齊容沖出一個便一般的笑容。

忘憂努力憋住笑意，溫聲勸道：“其實這服也沒什麼的，只是齊公子儀表堂堂，又穿的如此顯眼，容易人誤會，不如回去換一套，若是不想折返回去，前頭便是一家鋪子，齊公子不妨進去挑選一件換上……”

這話說得極為委婉，也極為溫。

齊容得了臺階，自然是順著臺階下了。

目送著兩人走遠，蘇晚長松了口氣，還好他們出發的早，鎮子口的人還不多，不然，怕是要引起圍觀。

“二嫂……”

好不容易得了機會的徐鎂，實在是忍不住，走上前來扯了扯蘇晚的裳。

“怎麼了？”

蘇晚低頭看。

徐鎂抿了抿，手有些猶豫，但片刻后，還是小聲問道：“二嫂，你……你為什麼要帶徐有龍啊？”

“你說這個啊……”蘇晚輕笑出聲，了徐鎂的腦袋道：“我說你這一早上怎麼都擰著一張小臉呢，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嗯。”徐鎂低下頭，小聲的應聲。

蘇晚回頭朝馬車看了一眼，見徐有龍已經放下簾子坐回到車廂里，這才收回視線，蹲下看著徐鎂的眼睛緩緩道：“小，你知道，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

徐鎂愣住，須臾，緩緩搖頭。

“徐有龍，他姓徐啊。你也姓徐。”

徐鎂蹙眉，有些不生氣的辯駁道：“他姓他的徐，我姓我的徐，這有什麼關系？！”

“傻孩子，你還是不知道。”蘇晚了的小臉，循循善：“在這個時代，一人犯錯，嚴重起來，那都是要株連九族的，也就是說，一個家族中，只要有一個人犯了嚴重的死罪，那麼，整個兒家族，都是要滅絕的。”

“而這九族，包括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父族四包括自己一族，出嫁的姑母以及兒子、出嫁的姐妹以及外甥、出嫁的兒以及外孫。”

“母族三則是指外祖父一家、外祖母的娘家、姨母及其兒子。”

“妻族則是指岳父一家、岳母的娘家。”

“一般，株連九族，則意味著滅族。即便不株連九族，一人犯錯，也容易牽連整個兒家族。”

“小，二叔一家，是有不對，但是，二叔是四叔的兄長，我爹爹的兄弟。徐有龍亦是青云的堂弟，你的堂兄。若他日后真的走了歪路，鑄下大錯，你覺得，咱們能跑的掉嗎？”

徐鎂紅了眼，帶著氣憤和不甘道：“縱然犯錯，那也是他自己的錯，跟我有什麼關系？！”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被連累？難道他以往欺負我，還不夠嗎？！”

蘇晚心下嘆了口氣，心知徐鎂還小，想要讓一下子明白這個道理，并不容易。只得好聲好氣地道：“小，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自也是在村子里長大的，你說，若徐有龍犯錯，進了大牢，你說，村子里的人會怎麼看咱們？”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徐鎂眼眶里滿是晶瑩，卻是死死攥著服、咬著。

“小，若真的有這一天，這會為別人攻擊咱們的把柄，到時候，你也很難議親，甚至可能會因此在婆家遭人欺辱。”

“那我便不嫁！”

徐鎂猛地抬起頭來，紅著眼道：“我才不要跟他好好相！”

這一聲帶著極高的怒氣，和極強的怨念，聲音都拔高了許多，一下子便將路人的目吸引了過來。

蘇晚忙笑地同路人賠不是，但見琥珀要走過來，又示意他別過來。

而后又拉著徐鎂走到沒人的地方，神嚴肅的同道：“是，你說的也沒錯，你可以不嫁。可小，難道，你想看徐家子孫后代都牽連，不能走科舉，也沒法好好議親嗎？”

正默默掉眼淚的徐鎂子驟然一僵。

愣怔地看著蘇晚，角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蘇晚心知這麼對一個十歲的孩子有些殘忍，可徐有龍已經十六歲了，總不能繼續放任。更不能讓徐有龍覺得所有人都不待見他，那樣，只會讓他在歪路上越走越遠。

畢竟，前世里，他看到過太多這樣的悲慘案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