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夫人要和離】【】

夕西下，放眼去，湖面一片波。

卷邊吃邊聊，氣氛融洽，男卷更是酒過三巡，熱鬧非凡。

只是這些熱鬧和黃文珊無關，同黃家人更沒有關係。

黃文珊看著桌上親媽、嫂子和兩個侄子那個樣子，滿桌的佳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黃大娘還招呼黃文珊，「吃呀，趕吃，吃完了我好裝起來。」

說著還撕了一隻燒的翅膀給，而燒的兩條兩個侄子已經一人啃著一隻了。

黃文珊看看母親油膩的手，再看看兩個侄子臉上都是油的邋遢樣，別說燒了，就是龍也吃不下。

黃大娘又把另一隻翅撕給了黃娘子。

黃文珊忍不住說：「你們慢點吃，人都走了。」

黃大娘毫不覺得別人走了是不尊重，甚至嫌棄他們，反而沾沾自喜。

「走了好呀，看著們捻指的樣子我就煩，吃個飯慢慢悠悠地，能吃飽個啥。」

黃大娘還招呼兒媳婦，「來呀，趕吃，一定要吃飽了。」

黃文珊扶額，人家慢慢悠悠怎麼吃不飽了，又不是吃慢了就搶不到的人家，用得著那麼沒嚨似地往裡倒？

「你們是了多久呀。」黃文珊忍不住說。

黃二哥兒空抬起頭，「姑姑，打從知道你要回來家裡就沒吃過了，祖母說你肯定會帶好吃的回來。」

「家裡是沒銀子了嘛？我年前才給了你五十兩。」

黃大娘一揮手，「五十兩夠幹啥。」

黃文珊看看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樣子，五十兩夠尋常百姓一家五六口人一年的嚼用了，別說這才半年，黃夫子每月可還有十兩的月銀。

一家人一個月二十兩，在這毗陵可都算多了，看兩孩子一個樣子，只怕家裡一個月五兩銀子都用不了。

「對了，你可千萬不能離了趙家，趙家這樣有錢，你可得好好把趙家人哄好了，別的不說，至在毗陵城給你哥嫂買個宅子吧。」

黃文珊驚呼，「什麼？宅子？」

黃大娘一臉理所應當，「對呀，我問了，毗陵城一個宅子小些的也不過四五百兩，若是能再買個莊子就更好了。」

黃文珊不可置信地看著黃大娘，幾年不見，娘已經歪這樣了嗎？

當年雖然趙家娶取得不不願，但該有的禮數一點沒，聘禮也並不敷衍。

黃大娘當時還只是留了一部分金銀布料說是給黃大郎娶媳婦用，至於其他的頭面飾品基本都讓黃文珊帶到了趙家。

那是黃大娘雖然偏心，但也還顧著這個兒，擔心嫁妝太薄了趙家人看不起。

如今就已經完全不顧兒的死活了嗎？

「我如今都這樣了，就算留在趙家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黃文珊嚇唬黃大娘。

黃大娘正在夾菜，聞言一哆嗦，菜又掉到了碟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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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夫人要和離】【】

黃大娘看了一眼兒媳，遲疑地說：「那……要不回來？」

黃娘子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黃大娘又慌地改口，「你好好同陸家姑娘認錯，你們不是同姐妹嗎？你求原諒，給磕頭，一定會原諒你的，只要陸家姑娘不追究，趙家就不會抓著不放了。

」

給磕頭，這話居然是親娘說的。

「不，我要和離，我不日便歸家。」

黃娘子還是沒說話。

黃大娘急了，「珊娘啊，你那麼大人了，怎麼還小孩子心呢。」

「意思家裡容不下我了？」

黃大娘糾結半晌，」珊娘，此時說這事確實不妥當，原本我還想寫信給你，讓你多給家裡點銀子，如今你兩個侄子都大了，花用多了許多。」

「那我之前讓人送回來的銀子呢？」

黃娘子只顧著照顧自己的兩個孩子，彷彿黃文珊母說的話與無關似的。

「都……都用了。」

「花哪去了？」黃文珊又問。

黃家二哥兒用袖子了油，「都被爹拿去了。」

黃文珊看看親娘，又看看嫂子，黃大娘那個心虛的樣子做不得假，黃娘子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說吧，到底他把銀子拿去幹什麼了？」

黃大娘塊哭了，「你就別問了，你多給娘些銀子就是了，要不然……要不然這個家就要沒了啊。」

「你不是有那麼多黃金嗎？你給你哥哥點，讓你哥哥把債還了就好了。」

「債？什麼債？」

黃大娘子不說話。

黃娘子放下快子，慢條斯理地說：「賭債。」

「什麼？他居然去賭？」黃文珊猜過哥哥拿去吃喝，怎麼都沒想到會去賭。

若是只懶只是窮說不定還有救，可若是賭，那就沒救了，真沒救了。

「你……」黃文珊想問問黃娘子怎麼不管管，話到邊又收了回來，管，不可能不管的，可也不可能管得住。

「就讓他繼續賭下去？」黃文珊問。

黃大娘眼睛亮晶晶地，「你哥哥說他會改的，他一定不去了，這半個月他都沒再去了。」

「沒銀子還欠了債，他拿什麼玩？」黃文珊冷笑一聲。

黃娘子聲音不見起伏，「賣娘子賣兒子地玩。」

真是不停在刷新黃文珊的底線，為了賭賣妻賣子，這樣喪心病狂之徒的話還能信？這樣的人還能改？

「你就由著他？等著他再賣一次？」

黃娘子看向黃文珊，「誰還不是苦命人呢，你是我就不是了嗎？」

黃文珊和黃娘子沒怎麼接過，雖然黃娘子同黃大郎定親的時候黃文珊還未出嫁，可黃娘子是衢州人，距離毗陵有些距離，兩家往來並不多，黃娘子能嫁給黃大郎還是因為兩邊父親是同窗。

本來黃娘子是能先於黃文珊嫁過來的，可黃娘子母親病逝了，黃娘子不得不守孝三年，這一守，婚期就往後推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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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夫人要和離】【】

黃娘子家裡並不像黃家一樣乾淨，黃娘子爹在當地當了個縣丞，不大姨娘卻不，親娘隨是正妻，可卻沒能生下兒子。

母親去世剛滿一年，親爹就娶了新人，沒錯，不是扶正姨娘，而是娶了新人，新夫人也是爭氣，黃娘子還在守孝便生下了兒子。

這親娘沒了，親爹有了後娘不算，還有了兒子，黃娘子在家裡便越發沒了存在，盼著親，以為親了就能跳出泥沼，萬萬沒想到這完全是另一個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