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啊，我們跟秦長民合同都簽了，做拖把的布我也沒辦法了……」

許四方給秦晴倒了一杯茶，還以為殺個回馬槍，是想談拖把布的事。

「許科長，我這次是想給你買做棉的布，這次我要質量上等的布。」

「這沒問題啊，不過這質量上等的布，價格可不便宜，我給你最低的出廠價一米一塊六。」

秦晴一聽這價格，還真不便宜。

「許科長，我這次要的不多，只要一匹……」

「一匹？」

許四方一愣，紡織六廠也是大廠了，合作的訂單怎麼也得是30匹起步，這一匹本就沒得談。

「是的……許科長，紡織廠的布都是專供，供銷社也都買不到，所以我才來找您。」

秦晴臉上也有些尷尬，上次的那批廢品布，是買主找紡織廠定製的，所以一匹布三米三，知道正常的布一匹差不多33米，可以做方誌偉的同款棉十件了！

「就一匹布，找廠里出貨，是批不下來的。」

「啊……」

秦晴眉頭一皺，倒是可以去買和方誌偉一樣的布，但畢竟報價就是35，也只有紡織廠的上等布，才能襯得起這個價格。

「這樣！我這裏有個名額，可以本價拿一匹廠里的布。這匹布我給你。」

許四方說的算是他的年底福利，每年鄧淑芬都會用這匹布給家裏人做裳。

但他這次確實是虧欠了秦晴，便想著拿這匹布來彌補。

「許科長，真的謝謝您！」

秦晴完全沒有跟許四方客氣，確實很需要這匹布，就打算用這十件大，來爭取更多的訂單。

這樣就有底氣再找紡織廠定布！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

許四方去財務室申請，他特意加了急批，還是等了兩個多小時，才把流程申請完，拿到了一匹上等布。

「小秦，來！這匹布你拿去。」

許四方將布遞給秦晴，手一，那的質，瞬間就讓知道，這絕對不是一米一塊六的價格。就這布的質量，一米兩塊那也是綽綽有餘！

秦晴從兜里把錢全掏出來，在等許四方的時候，就已經算了一遍，上還剩57塊25，還得留一部分買棉花。

「許科長，我先給您50，剩下的三天後我再補給您。」

秦晴拿出50遞給許四方，許四方趕擺手。

「哪要得了這麼多，拿回去！20就行，我哪還能賺你的錢。「

本來許四方想著也是廠里的福利，要不是得給鄧淑芬一個待，讓他把這匹布送給秦晴都行。

「那不！」

秦晴將布一把抱起，直接把錢放辦公桌上，跟著撒就跑。

許四方拿著錢想追，才走出辦公室門口，就有工人跟他打招呼，這事可不能被旁人知道，他也只能將錢一收，心裏想著，回頭讓鄧淑芬出面，把這錢還給小秦。

秦晴抱著布一路小跑著出了廠，到了廠門口，卻正好與李東誠撞了個滿懷。

「誰他媽這麼不長眼……」

李東誠正想要罵，一抬頭髮現竟然是秦晴，跑得小臉紅撲撲的，前不斷起伏，看得他心神漾，語氣也是一轉。

「原來是小秦啊，都怪我，沒把你撞疼吧？」

李東誠出手去扶地上的秦晴，秦晴本能的躲開，他的手就上了懷裏的布。

「這布……」

李東誠表微微一變，這可是廠里的特供布，怎麼會有？

「李副廠長，我沒事，先走了。」

秦晴對這個李東誠可沒什麼好，趕起後就抱著布奔向廠門口。

李東誠眼神閃了又閃，笑一聲了下，看來他得好好查一查了，一個賣魚西施怎麼能拿走廠里的特供布。要是有人敢接糖炮彈的腐蝕，他這個副廠長可得好好理！

秦晴跑到廠門口，都還不停地回頭，看到李東誠沒有追上來，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跑得氣吁吁的。」

方誌偉已經在廠門口等著了，看著秦晴一頭的汗，他出手細心地將額頭上的汗乾淨。

「沒……沒事。你看！我找許科長買了匹上等布！」

秦晴笑著舉起布，雙眼亮晶晶的，就像是個小孩在向人展示最心的玩。

「不錯，做得真棒！花了多錢買下的？」

「這布我看質量怎麼也得兩塊一米，但我錢不夠，只給了許科長50，等賺了錢，我再補給他。」

「那你還剩下多？」

「7塊25。」

秦晴一邊答，一邊抱著布自然而然地坐上了自行車後座。「走吧！咱們去供銷社買棉花！」

「行！」

兩人到了供銷社，但是一問棉花的價格，秦晴就頭大了。

「一斤上等棉花得一塊八？！」

秦晴瞪大眼，打算做十件品，那就得十斤棉花，十八塊錢，兜里的錢完全不夠了。

「你們鄉下人又扛凍，買點低等棉花彈被子就夠了，一斤七。買不買？」

售貨員磕著瓜子，一臉不屑地盯著秦晴。

這人是長得艷，但看穿著的棉襖還帶著補丁，一副窮酸樣竟然還敢來問上等棉花的價格。

「低等棉花，一斤七……七塊錢倒是夠。」

秦晴盤算著，但是棉花的質量不同，保暖效果可就差多了。

如果為了低本，而用低等棉花，和省城那個坑人的攤販有什麼區別？

「同志，可以借下紙筆嗎？」

方誌偉上前禮貌地問道，一看到方誌偉，那售貨員立馬將手裏的瓜子一扔，拍了拍手，還整理了下頭髮，臉上帶著一片紅暈一笑。

「當然可以！」

售貨員立馬找出本子和筆，到方誌偉的手上。

癡癡地看著方誌偉的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還有他上那件服，整個縣城都沒這樣的款式，穿著是真神。

他經濟條件一定不錯，不知道有沒有對象，像這樣的供銷社售貨員，配他應該是有機會的吧？

「同志，您需要什麼都可以給我說哦。」

售貨員的聲音變得甜甜的，整個人的目粘在方誌偉的上，移都移不開。

「好的，謝謝。」

方誌偉客氣一笑，這一笑更是讓神魂顛倒。方誌偉在紙上寫寫畫畫，走到秦晴邊把筆遞過去。

「來，簽字吧。」

秦晴一愣，「簽什麼字？」

「你先看看容。」

秦晴低頭一看，只見紙條上方誌偉的字揮遒有力，上面寫著——

今秦晴因錢款不夠，向方誌偉同志借款18元採購棉花，三日後定按時歸還。

秦晴看著這借條，不由得一笑，「唉，你幹嘛想到要寫借條啊。」

「直接給你錢，你會不高興。有了借條，有借有還，這樣算是尊重你了吧？」

方誌偉的話讓秦晴一愣，心裏的暖意就鋪天蓋地的襲來。

知道，的堅持方誌偉不一定理解，從最開始的想把魚塘送給，幫出錢買布，再到現在的借錢給買棉花，並讓有借有還。

這是他對有著足夠的尊重，並嘗試去理解的原則。

「方誌偉，謝謝你！」

秦晴眼眶微微一紅，突然就手一把地抱住了方誌偉。

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售貨員瞬間表一僵，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竟然看上了那個村姑！

「好啦，簽字吧！別想賴賬。」

方誌偉微微一笑，看著秦晴的眼神帶著無限的寵溺與溫。

在售貨員嫉妒無比的眼神下，秦晴抱走了十斤棉花，坐上方誌偉的自行車，兩人滿載而歸。

不過他們沒先回大崗村，而是去了河東村，到了村委會，卻只見烏泱泱的一群人聚在一起，辱罵聲衝天響起，刺得人耳生疼。

秦晴剛走近，只見明晃晃的刀一閃，眼前的一幕讓心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