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珂走到社長辦公室，悄悄地探頭往敞開的門裡面瞧瞧，男人還正襟危坐地忙活那一沓文件。

不過下一秒，他就抬起頭又將抓了個現行！

秦聿珂憤恨，為了能讓搭戲的演員更容易戲，好歹學過，怎麼走路能真正做到悄無聲息，而且這一次也注意到線的問題。

可還是被發現了。

「剛才食堂的工作人員，送來了些水果。我將你那份一起要來，洗過放到桌子上了，你們先吃點再工作。」

婁文彥角勾著淡淡的笑，用手裡的筆點了點茶幾。

秦聿珂看到藤編的果盤中，果然擺放著紅黃相間人的櫻桃和黑紫的桑葚！

哪裡還能繃住臉，驚喜地跑進屋子裡招呼小李進來一起吃。

櫻桃和桑葚都帶著微涼，十分的酸甜可口，讓人吃起來就打不住。

婁文彥見吃得歡快，微垂下眸子，忍不住在草稿上用筆記下來：

「雜食，酷水果……」

「喏，你吃點，」秦聿珂手裡捧了些，輕笑著上前遞到他跟前。

婁文彥看看指尖被桑葚染淺紫，下意識抬頭，果然人的瓣、舌尖也是一樣的，只是不知道那味道會不會一樣的清甜？

秦聿珂側頭見小李背對著兩人，以為他是個老古板，不好意思張口被自己喂，便飛快地拿起倆桑葚就往他裡強塞。

男人一時沒配合好，就被糊了一的漿……

兩人都呆了一下，秦聿珂先綳不住了，直接不給他面子的捂著肚子笑到了地上！

婁文彥雖然平時也參加勞作，可他底子好，哪怕再被太炙烤，也不過是特別人的小麥，與別人比起來已經算是白皙了。

而且他臉上平，沒有任何痘印、凸痣，就真像是一幅藝品，三百六十五度的完呈現。

可如今他的被糊了紫紅的漿，對比相當明顯，也徹底將他營造的清冷氣質敗壞得分毫不剩。

在小李轉頭之前，婁文彥趕忙拿手帕給捂住，也不管笑得渾的人，快步走到水盆前打皂沖洗。

不過桑葚的染能力強，哪怕洗了好幾遍，仍舊會留下淺淡的印子。

小李不能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啥秦聿珂還癱坐在地上笑得抹淚、一副快要背過氣的樣子，而婁知青也沒了平日穩重的樣子，幾乎是跑到盆架那洗臉。

趕忙將秦聿珂給攙扶起來，臉上依舊是茫然。

秦聿珂深吸好幾口氣，才抑住笑，也走到盆架那洗手。

邊打皂手，邊瞧著上面難以去除的，眸子里笑意細碎如繁星，中午的困頓徹底沒了蹤影。

吃完水果后，秦聿珂才帶著小李去了隔壁。

滿屋子的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看到秦聿珂的到來，眼地著。

「這是怎麼了？」秦聿珂挑眉。

之前他們還一個個趾高氣揚、似是自己已經端上鐵飯碗的姿態，這會兒又尋到自個兒的位置，學會謙虛低調了？

有個同志小聲地說：「小秦老師，對不起，我們，我們離開學校太久，平時在鄉下務農，紀律方面差了些。」

「希您能給我們一次機會，下次我們保證不會吵鬧打擾到別人的工作。」

秦聿珂嗯了聲，「所以，婁知青對你們做了什麼？」

大傢伙互相看看，沒想到婁書竟然什麼都沒說。

「是我們吃過飯後回來，因為興過頭了，鬧得靜太大，婁知青就給我們在日常考核中，全部扣了分。」

「他說，雖然我們在培訓，若是平常考核績不能達標，一樣不會被錄用……」

這才第一天，他們就被扣分了，往後兩個月會不會稀里糊塗被扣完呢？

「對啊，我們都跟他道歉了，保證不會再吵鬧。可是他什麼都不聽，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們，直接就在日常考核表格上扣分了。」

「我們是小秦知青的學生，日常考核表格應該由您評判啊，不能因為他是社長書，就對您的工作指手畫腳……」

「對啊，我們提起您的名字，他跟沒聽見似的，就好像故意拿我們當撒氣筒……」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紛紛加其中，開始添油加醋，向秦聿珂抹黑婁文彥。

秦聿珂微微蹙眉聽著。

他們便說得更歡暢，以為自己說進了的心坎兒中。

可等他們過完癮，這才發現婁文彥不知道何時就站在門口，不過因為角度的原因，所以他們沒能及時發現。

眾人立馬閉，哭無淚，完了，也不清楚這個長得人模狗樣，但是小肚腸、心比針眼還小、特別較真、護短的男人聽進去多。

「看來你們這些同志，對於我扣你們日常考核分數的事，特別耿耿於懷？」婁文彥走到門口，淡淡地抱倚靠在門框上。

「既然不滿就當著我的面說啊，背地裡挑撥我跟小秦同志的同事關係，是不是有些太不地道了？」

他神清冷，人個子高氣場強大，無形中就帶給眾人沉重的力，令他們的像是被膠水粘住般。

「嗯？剛才不是說得歡、特別斬釘截鐵、十分有理有據，現在啞了？還是說，其實你們故意瞞了什麼？」

婁文彥冷冷地勾著角。

大傢伙渾哆嗦下，果然自己是淺陋無知的，不過小小公社的幹事，都一個個特別嚇人，是他們這些小白丁得罪不起的！

秦聿珂滿頭霧水，「有什麼我需要知道，卻不知道的嗎？」

眾人紛紛搖頭，「小秦老師，我們覺得婁書做得很對。」

「我們得從第一天就要嚴格要求自己，珍惜這次的培訓機會，不能心存一僥倖！」

「對對，咱們開始下午的課程吧？」

心虛而不得不虛偽，秦聿珂輕笑聲，沒有抓著這事不放。

將自己剛剛從社長辦公室順來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拍，淡淡地說：「來，一個個排隊跟小李同志背誦下順口溜。」

「誰背誦得快且準，待會就跟我們一起播報練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