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遷是蕭南的人，明年的春闈中他一舉名，躋朝堂，為蕭南的得力助手。

可秋季這場鄉試中，慕遷雖進了前三甲，卻是個不起眼的第三名，怎麼會是第一？

蘇年年不由微微錯愕，但很快就收斂了神，搖頭：“以前我爹手下有一個慕遷的士兵，可能是重名。”

蕭晏辭仍瞇眼盯著，邊的笑意平了些。

他沒錯過臉上一一毫的變化，這話顯然是在撒謊，有事瞞他。

蘇年年一個京中的小姐，出武門，怎麼可能會認識慕遷？

除非……

想到某種可能，他眸底劃過一戾。

蘇年年被他駭人的目震得一凜，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話說錯了。

不過這事算是警醒了。

重生后，蕭晏辭莫名其妙變得跟前世不同，有沒有可能，蕭南和他的勢力也跟前世不一樣了？

若真如此，能掌控的東西了，蕭南更不好對付。

這樣想著，忽略了對面的蕭晏辭。

蕭晏辭見陷沉思，冷冷嗤笑了一聲，果斷站起往外走。

“哎？王爺！”

眼前他黑的影倏然挪，蘇年年終于回神，循著他追了出去。

“王爺，我替你把把脈？”蘇年年快步跟在他邊，明顯察覺他的緒不對。

蕭晏辭抿一條直線，上速度不減：“不必。”

“那你不施針了？”蘇年年撇撇，“周游說了，針不能停，你這種況，要調理好一陣子呢。”

走到蘇府正門，蕭晏辭睨一眼，沒說話，徑直邁了出去。

撒謊。

這胃疾左右不是會死人的大病，不然就這麼算了吧。

馬車前，玉影瞧著蕭晏辭的臉，跟蘇年年對了個眼神。

蘇年年抿看著馬車離去，良久，輕嘆口氣，轉回府鉆進廚房。

一大盒山楂糕送到晏王府，傍晚，念桃才回到蘇府。

“怎麼樣？”蘇年年抓著問：“晏王府的人怎麼說？”

念桃皺皺眉：“沒說什麼呀，奴婢把食盒給了門房，然后就回來了。”

“也是。”蘇年年惆悵地天。

都進不去晏王府，更別提念桃能看見蕭晏辭的反應了。

……

深夜，晏王府。

書房燈火通明，著墨袍的男子坐在案前，面郁。

他對面站著一個衫單薄的清秀年，正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地不說話，看樣子已經等了許久。

蕭晏辭低眸看著手里的一本名冊，猩紅的了：“你跟蘇府大小姐認識？”

聞言，慕遷詫異地啊？了一聲，見那狹長的眸掃過來，他立馬搖頭否認：“王爺，我出鄉野，不過進京幾次，從未跟蘇小姐有過接。”

蕭晏辭眼底閃著晦暗不明的：“蕭南那邊呢？你有沒有發現他們聯系？”

“爺，蕭南不便與我走得太近，沒讓我在府里多留。我沒能看見什麼。不過他在京中給我安置了一宅子，看樣子已經很信任我了。”

慕遷睨了一眼蕭晏辭的臉，如實答道。

他一直是蕭晏辭的人，此次鄉試，被安到蕭南邊。

其實他對面前這個王爺好奇極了。

幽州今年的鄉試，主考和副考原本都是禮部的人，臨時出了岔子，皇帝將副考換蕭晏辭，可只是走個形式，他在其中沒參與什麼。

考試前，蕭晏辭命人送來一套考題。

慕遷規矩地做了給他批改，本以為只是普通的試題，直到坐在考場里，才驚得瞠目結舌。

“多留意些。”蕭晏辭應了一聲：“照本王說的做便是，明年春闈，你還是第一。”

慕遷咽了咽口水，應聲退下。

蕭晏辭目送他出去，視線一落，鎖住面前的食盒。

不過片刻，他重新看向手里的名冊，執筆圈起其中兩個名字，頓了頓，在書頁角落緩緩寫下三個字。

蘇年年。

許久，在旁邊畫了一個問號。

……

晚秋，天氣多雨而沉。

難得一個艷高照的晴天。

東宮，蘇心幽一白，在花園里秋千。

神悠閑，打量著東宮里每一寸奢華的擺設，沒注意到側面向他走來的人。

丫鬟水蘭先一步行禮提醒：“四皇子。”

蘇心幽一怔，站起，便瞧見蕭南朝走來。

他穿月白錦袍，手持一柄白玉折扇，渾漾著一暖意，邊笑容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盡管二人已經許久不聯絡，生疏不，看見這副場景，蘇心幽不自主地失神。

“三小姐不必多禮。”

蕭南在不遠停下，含笑的目淡淡掃過水蘭。

蘇心幽：“你先退下吧。”

“不久后倒是要喚你蘇側妃了。”蕭南語氣滿是惋惜。

花園只剩他們二人，是人非，氣氛詭異。

他靠近這里之前，已將周圍東宮的人全都遣散，不擔心有人聽見他們的對話。

蘇心幽重新坐到秋千上，悠悠了起來。

嘲諷地笑了笑：“四皇子，我也是走投無路。”

蕭南原本跟海誓山盟，后來還不是態度冷淡？

若不為自己想辦法，一輩子只能在庶的名頭下，被人瞧不起。

“心幽。”

像是沒有察覺的疏離和埋怨，蕭南溫地看著，桃花眼里滿含綿綿意：“那段時間，我一直很忙。”

“嫁給太子當側妃，你不會幸福的。”

“我傷后，太子被皇帝懷疑，你可知他如今在朝中有多艱難？”

蘇心幽停下來，打量著他。

據說，蕭南在獵場上被中，殃及心臟，差點丟了一條命。

很清楚他的手腕，即便是陷害蕭延，他也不會真的讓自己于那樣的境地。

“你想說什麼？”蘇心幽皺眉問道。

“心幽，我心里還有你。”

蕭南走到后，近：“若你愿意回頭，我以前說過的話，都還作數。”

皇后之位。

蘇心幽握著秋千的手了。

在東宮這些時日，對蕭延有些了解。

此人雖仁厚重義，才學過人，計謀手段跟蕭南比起來，差的卻不是一星半點。

就像這次，蕭南只是用了一招苦計，就讓蕭延失去皇帝的信任。

皇位歸誰，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