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夜，幽蘭院仍點著燈火。

柳如珍聽說了宮中發生的事后，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就連三公主都被設計了！陛下甚至沒允三公主回宴會上，直接命回宮思過了。”

盡管不想承認，蘇心幽還是如實道：“蘇年年那曲子確實好，就連花滿樓那個有名的樂師都及不上。”

柳如珍沉默了。

蘇年年是在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這麼多年來，掌管后院，蘇府里任何風吹草都逃不過的眼睛。

沒人任何人比知道蘇年年幾分幾兩。

蘇心幽道：“娘，在宴上有那樣出彩的表現，估計明日京城就會傳遍了，我……”

要是早知道蘇年年琴藝非凡，絕不會在前面彈奏曲子。

都是這個賤人！

蘇年年本該在前面彈奏，拋磚引玉，才能襯托后面的琴音繞梁。

要不是蘇年年一直推，怎麼會先上去！

“就，也想為才？笑話！”柳如珍嗤笑一聲，眼底閃過駭人的毒：“今日跟四皇子不清不楚，明日住到晏王府去，這般左右拉扯，我不信京中有人認！”

翌日，西街，熱鬧非凡。

鋪走高端路線，仿照“海上人間”，蘇年年將它取名為紅袖坊。

揭下匾額上的紅綢，便見那四個大字龍飛舞，揮灑自如，百姓們不知道，那是蘇年年親自題的。

鋪子前熱鬧地放了鞭炮。

貴們爭先恐后地進鋪子，蘇年年滿意地跟在后面，觀察鋪子的靜。

店面重新裝修過，原先放布的架子都收了起來，顯得寬敞許多。

里面不多，大多數掛在墻上，讓人一眼就看得清楚。

綠綺熱地給貴們介紹著各，余忽然瞥見蘇年年，頓了一瞬，隨后佯裝不認識地繼續說道：

“諸位小姐，我們的裳每樣只做一件，件件是孤品，穿出去絕不會重樣。”

“聽說蘇大小姐之前就是在你家訂的服，有沒有跟類似款式的？”

綠綺心想蘇小姐果然料事如神，當即命人從隔間拿出幾件早已做好的紅，件件做得跟那件類似，卻又不完全相同。

幾個貴當即看直了眼睛，反復著其中一件，不釋手：“這件真好看，多錢？”

“小姐，這件一百兩銀子。”綠綺語氣毫無波瀾，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多？？”子眼睛差點沒從眼眶里瞪出來：“一百兩？”

綠綺面不改，微笑：“一百兩。”

一百兩銀子，足夠尋常百姓七八年的開銷。

可就算是富庶人家，也絕不會花一百兩去買一件服啊！

見子開開合合半天沒說出話，綠綺頓時明白問題出在哪，小心把裳收起來，拿出另一件。

“小姐，那你可以看看這件，五十兩。”

五十兩也不行啊！

子咬咬，挪開目，勉強道：“好像也沒那麼好看……”

說完，轉過，不想對上一雙烏黑明亮的眸。

蘇年年一直站在幾人后，對上的目，依舊面上帶笑，微微側讓出位置。

這張臉有些悉，約記得是何侍郎的兒，名字記不住了。

“月舒，你不買了嗎？”旁邊的子。

何月舒看見蘇年年時，就愣在了原地。

蘇年年居然一直在這里！

那……跟綠綺的對話，蘇年年豈不是全聽見了？

包括想穿的同款，卻嫌服貴……

見何月舒神莫測，蘇年年一副大家風范，微笑朝頷首：“何小姐。”

“你認識我？”剛說完，何月舒就后悔了，咬牙，忙跟眾人道別：“我今日子不舒坦，改日再來。”

離開的影稍顯慌。

心理素質太差，小家子氣。

還不如昨日宮里的眷大大方方詢問。

蘇年年收回目，輕嘖一聲。

綠綺眼中一，拉了一個伙計在店守著，自己親自迎上蘇年年，好像蘇年年是這里的常客。

“蘇小姐，你上次定做的服，繡娘都已經制好了，請跟我來。”

蘇年年頷首，跟朝里屋走去。

走到的地方，綠綺才停腳。

“蘇小姐，你來之前，已經賣了兩件裳。”

“記住買服的那些人，們不缺錢，會為這里的常客。”蘇年年想了想，“這段日子說不定會有人來鬧事，要是有什麼異常，你立馬人去蘇府稟告。”

“如果人手不夠，或者有什麼需求，你跟我說便是。”

綠綺重重點頭。

二人走回正堂，蘇年年邊往外走，邊說道：“服都不錯，回頭你把賬目和裳一并送到蘇府便是。”

眾人看傻了眼，這麼貴的服，蘇年年到底訂了多？

蘇臨海是一品大將軍，一年俸祿千兩，也本不夠蘇年年這麼揮霍的啊！

綠綺恭敬地把蘇年年送到門口：“蘇小姐，您慢走。”

蘇年年邊勾出一抹笑。

要發財了！

……

“聽說昨日皇后娘娘壽辰，蘇大小姐一曲驚心魄婉轉人，贏了蘇三小姐去，得了皇后娘娘不賞賜！”

對面的婦人嗤了一聲：“有什麼好唏噓的，你聽見了？”

蘇年年名聲正盛，是百姓茶余飯后談論的熱門人，眾人見態度不同，皆朝看了過去。

“我要說的事才驚人呢。”婦人手里抓著一把瓜子，清了清嗓子：“蘇大小姐之前不是喜歡四皇子，喜歡得死去活來麼？”

見圍著的人連連點頭，降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聽說前不久，跟晏王殿下勾搭上了。”

“不過幾日，都住到晏王府去了！”

“蘇大小姐心底仁慈，自掏腰包給我們治病，又是邵國公府的恩人，有勇有謀，你胡說八道！”

“你還不信？不信你就去晏王府附近問問，蘇大小姐經常在晏王府出，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又反駁幾句，逐漸沒了底氣。

說的也對，蘇年年的轉變太過突然，說不定是在掩蓋什麼東西呢？

“年方十五，還未及笄呢，也太不知廉恥了些！”

幾人后的街道上，蘇年年掂著手里沉甸甸的錢袋，邊笑意逐漸轉冷。

真不安分啊。

住進晏王府，還不是為了治瘋狗病嗎？

那個嚼舌的婦人正背對著，蘇年年冷笑著走近，在婦人后停下。

“大白天的就在這風言風語，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