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還給你的。”

聽見他語氣中的懷疑意味，蘇年年認真地看著他。

王府藥房里的藥不是取之不盡的，制藥會用掉不藥材，要是現在回蘇府取錢購藥，實在麻煩。

“不借。”

蘇年年：“？？？為什麼不借？”

“借給你，我有什麼好？”蕭晏辭神閑散，漫不經心：“本王也沒錢。”

這麼大個王府，他都不問問自己借多，就說沒錢。

真不好說話。

真小氣。

蘇年年抿看著他，靜默許久才開口：“我給你做山楂糕。”

這個換條件對蘇年年來說簡直穩賺不虧，反正不管他借不借，都要做給他吃。

見蕭晏辭低眸不語，好像若有所思，蘇年年眼底一亮，正要加把勁勸，就見他欣然頷首。

“可以。”

蕭晏辭沒看，打量著自己的手。

如果他們之間變這種你來我往的易，似乎好接許多。

蘇年年被他的痛快驚了一瞬，生怕他腦子忽然轉過勁來，連忙頷首應下。

“分發給百姓們的解藥錢，我不知道會花多，麻煩王府墊付，回頭把賬送到蘇府就行。”

說完，不給蕭晏辭說話的機會，難得行了個禮，去吩咐藥房的人購藥。

待到第二日，見沈清書還是如常人一般，蘇年年徹底放心，問周游如何制藥。

“這麼大的需求量，短時間做藥丸是不可能了。”周游若有所思，“如今最快的法子是制湯藥。可有幾味藥刁鉆，若是煎湯藥，必須嚴格掌握火候。”

周游扭就往廚房后院走：“你想如何把藥發給百姓？”

“親自去街上給百姓分。”蘇年年不假思索開口。

雖然現在外頭，跑出去是危險了些，可解藥一事茲事大，不想經別人的手。

周游見面堅定不似玩笑，不由訝異，沒說什麼，召集了人手，立馬在后院忙活起來。

拋頭面的事不適合他。

他早年游歷民間，人人贊譽周小郎中妙手回春，扁鵲在世，后來出了那檔子事落魄后，人們再見到他總會出嫌棄似的表。

他出面若被人認出來，恐怕一個信這病能治的人都沒有。

這些事拋頭面的事給蘇年年，他安心看著煎藥就夠了。

一決定親自出面，蘇年年問清蕭晏辭的位置，直接去了書房。

兩個護院守在外面，見是，想起王爺昨日剛吩咐的話，換了個眼神，攔在面前。

朝書房道：“爺，蘇小姐求見。”

書房里安安靜靜沒有一聲響，蘇年年站那瞪了一會兒，甚至懷疑里面是否有人。

不能闖，心急喊道：“王爺，我要……”

剛開口，書房的門被緩緩拉開，蕭晏辭從里走了出來，神寡淡，懶懶地抬眸看。

“……我要上街治人，能不能借我兩個人手？”頓了頓，“畢竟，危險的。”

“你去？”蕭晏辭不置可否，臉上依舊沒什麼表。

“周游不方便出面。”蘇年年解釋。

其實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前世蕭南帶人治好了瘋狗病，了百姓戴的大恩人，今生治好瘋狗病，百姓戴的大恩人不就是嗎？

京中總說蘇府嫡小姐不學無，行事荒唐，想改變形象，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蕭晏辭收回眼，隨手指了兩個人，轉走回書房，重新關上門。

蘇年年盯著那閉的房門，眉心蹙了蹙。

怎麼了？他也來葵水了？

無心深思，蘇年年帶著兩人去籌備上街事宜。

玉竹和玉遙對視一眼，跟著蘇年年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爺神雖淡，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可他們覺得，要是他們倆沒能保護好蘇小姐，好像會下場很慘？

蘇年年把周游給自己詳細講的癥狀在腦海里過了很多次，把理的方法和細節記于心，這才帶著人出府。

有蕭晏辭派給的人保護，一點都不害怕。

實在不行就跑，跑得還是很快的。

命人在東街最顯眼的地方搭了張大桌子，旁邊放著一大堆艾灸條和熬好的小半缸湯藥。

當然，只是目前熬了這麼多，王府里還在忙活著。

往日東街是最繁華熱鬧的一條街，如今人雖了些，卻如前世一樣，還是有膽大愚昧的百姓，沒意識到瘋狗病的威力，依舊在街上逛。

蘇年年雇了幾個人，散出傳言，說東街上有人能治瘋狗病，被傳染的人不帶錢可以免費醫治。

“這是干什麼的？”

攤位前，有人好奇地駐足問道。

蘇年年溫和應答。

可那人聽了之后更奇怪地看一眼，抬腳便走了，里還嘀咕著什麼。

蘇年年耐極好，不急不躁，來人便答，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只是面不改地繼續等。

旁邊攤子的卜卦先生就這樣看了兩個時辰，忍不住道：“宮中都對此病無法，姑娘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早些回家避一避罷。”

聞言，蘇年年側頭打量他。

他一白袍，看上去四十有余，既然能出言勸，蘇年年順口接了他的茬。

揚了揚聲音：“宮中太醫無法，我有法，我自然要站出來。”

頓時，又吸引了不人，有人認出了。

“好像……好像是蘇府的嫡小姐。”

“是？”

“蘇大小平日里做的荒唐事還麼？沒想到人命關天的事也用來取樂。”

“我還以為什麼奇人呢，快走吧，真浪費時間。”

瞬間，人群四散。

蘇年年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畢竟背著那樣的名聲，就要承擔相應的后果。

在等待一個契機。

傳言在京中傳得飛快，不過半日，人人知曉荒唐的蘇府嫡在東街治瘋狗病。

不人遠遠地看著的熱鬧，一邊指指點點，一邊竊竊私語。

玉竹和玉遙按照吩咐站在蘇年年后守著，知道真相，見如此沉得住氣，不由心生佩服。

終于，街角發出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