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煙聽得這聲音,知道是阿媹長公主的車駕,當下並不言語,只看向不遠騎馬的蕭正峰。
蕭正峰面上沒什麼表,只微微點頭,示意讓路。
他是大權在握的平西侯,輔國一品將軍,還沒必要和一個人家爭這麼一條路。
傳出去不過是徒徒惹人笑話罷了。
阿媹公主其實早就看到這是蕭正峰和阿煙的車駕了,就是有心衝撞的。
說實在話,如今阿媹雖然為了長公主,可是卻開心不起來。
的母親就在父親登基大寶的不久前就這麼沒了,十六七歲的年紀沒了母親,父親縱然依舊疼自己,可終究不是昔日那個對自己百般獨寵的父親了。
父親有了莫四娘,有了李明悅,還有了雙魚,這一個個都給父親生了兒子。
有了好幾個兒子的父親,看著阿媹公主的目再不是以前那般了。
這其實並不怪德隆帝,事實上德隆帝依舊疼這個兒,可是那種疼,在阿媹公主眼裡卻是遜了太多太多。
一句話,以前是齊王府的小霸王,是父親母親眼中的寶,如今沒人再把當做那個獨一無二的寶了。
便是不和那些弟弟們比,只和個南鑼郡主比,阿媹有時候都覺得彷彿父親更偏疼那個所謂的表姐幾分呢。
阿煙心酸地想著,還有的越哥哥。
可是想起越哥哥,又莫名的難。
越哥哥總是時冷時熱,有時候對好得溫備至,有時候說出的話卻得心肝都疼。
想,或許終究是不夠好吧。
心中充滿各種怨言的阿媹長公主,此時看到了風無限的蕭家車駕,知道那馬車上做的是蕭家夫人顧煙,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這個人心裡很是不適。
有時候能覺到,沈越看著這個人時的目很特別,特別到彷彿那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連都比不上。
咬了咬,挑釁地哼了聲,卻是吩咐下去:「走吧。」
既然對方讓了,為何不去走呢?
便是權傾朝野,便是戰功赫赫,那又如何,也不過是父親手下的一個臣子罷了。
可是就在阿媹長公主的馬車剛往前行走時,沈越那邊騎馬過來了。
他瞇起眸子,看了看這景,當下一言不發。
阿媹長公主在大搖大擺地奪路而過後,恰好看到了沈越,有點瑟,不過還是招了招手,示意沈越過來。
沈越下了馬,翻上了馬車,可是面上卻有些難看。
阿媹長公主忙賠笑著道:「今日是莫妃的生辰,父皇設了家宴,特意問起你呢。」
沈越挑眉,冷睨了一眼,卻是嘲諷地道:
「阿媹,我素日覺得你最是賢惠忍讓,按理蕭正峰和父皇相,你應尊他為長,如今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拂他的面子?」
阿媹長公主心知理虧,可是卻忍不住心中的氣,憋屈地道:
「你到底是覺得蕭正峰了委屈,還是覺得顧煙了委屈?」
挑眉:「抑或者,你是覺得那個招人疼的糯糯小姑娘了委屈?」
聽到這話,沈越驟然側首,清冷好看的黑眸就那麼靜靜地著,目惻惻的審視。
阿媹長公主見他這般目,頓時心中一。
覺得越哥哥好看,當初幾乎是一看到就忘不了,這麼多年了,明明長大了,可是當越哥哥用這種好看的黑眸靜靜地著自己,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抿著,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不知所措:「越哥哥,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誰知道這可憐兮兮的話語剛說完,沈越直接狠狠地打了一掌。
沈越的這一掌,不是打在阿媹長公主臉上。
是長公主,是要進宮的,進宮見父皇,哪裡能頂著一張被人掌摑過的臉呢。
沈越打在前那裡,鼓囊囊的飽.滿,穿得有些單薄,他一掌打過去,用得力道非常大。
隔著服呢,阿媹長公主都覺得那裡生疼生疼的。
眼淚一下子落下來,長這麼大了,還沒被人打過,更何況是打在這麼恥的地方,還是被自己心的男人這樣打。
阿媹長公主幾乎是癱倒在那裡,眸中都是波,委屈地著沈越:
「你,你打我?」
沈越扯笑了下,笑得無奈而冰冷:「阿媹,你真是不懂事,你母親不在了,可是你卻沒學著長大,反而越來越不懂事。」
他彷彿疲憊地半合起眼睛:「我對你太失了,你如果也覺得我不好,我們和離吧。」
只是和離兩個字而已,頓時刺痛了阿媹長公主。
幾乎是痛哭著撲過去,張而無措地抓住沈越的手,小聲哀求道:
「不不不,我不和離,越哥哥,你不要扔下我!」
有時候覺得自己明明是個長公主,可是卻實際上擁有的太了,沒娘了,爹也彷彿有了其他的孩子。
如今有什麼呢,擁有的不過是個越哥哥罷了。
儘管有時候越哥哥古怪,可是他也有對自己好的時候啊!
想明白這個,幾乎是放棄了一切的原則,半趴在他面前,低低哀求道:
「越哥哥,我錯了,是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啊!」
沈越緩緩睜開眸子,黑眸中難得有了一溫:「好,你若知道錯了,明日就親自登門,去向蕭將軍和蕭夫人賠禮道歉?」
此時的阿媹長公主兵敗千里,一疊聲點頭:「好,我去,我去!」
沈越審視著,語氣頗有些測測的味道:
「不許心中暗懷怨恨!」
這話說得阿媹長公主眼淚嘩啦啦往下落:「我,我真得沒有啊……越哥哥,我什麼都聽你的呢……」
沈越滿意點頭,這才抬起手,了下阿媹長公主的頭髮,低而地道:
「你這傻瓜,須要明白,如今你最親的親人是誰,誰又是真正為你好的。」
聽到這話,阿媹長公主心裡一哆嗦,其實有些話,沈越在被窩裡兩個人歡好之後,言辭上已經有所暗示,聽明白了,也聽進心裡去了。
父皇有了其他人,也有了兒子,本不算什麼。
沒有了母后,也沒有了父皇的疼,雖貴為公主,其實是個浮萍一般的人兒。
所依仗的,除了那個真心疼自己的越哥哥外,還能有誰呢。
忍著前那裡生冷的疼,低下頭,幾乎是趴跪在沈越的膝蓋上,磨蹭著去索求那一點溫。
沈越低頭著匍匐在自己膝蓋上的人,卻是挑眉,不聲地道:
「阿媹,我現在年紀大了,你也該給我生個一男半了。」
以前阿媹長公主到底還小呢,當初親的時候才十四歲,可是如今轉念三年過去了,十七歲了,也到了時候了。
聽到這個,阿媹有些窒息,為難地了自己的肚子。
其實也好希能為沈越生下一點骨,可是幾年過去了,肚子卻是毫無靜。
沈越見不言不語,便挑眉道:「怎麼,你是不想?」
他默了下,卻是道:
「我聽說有些子,為怕段變樣,特意不願生下什麼子嗣,難道你也是如此?如果這樣的話,難道你希我去收了探月和摘花嗎?」
探月和摘花都是阿媹長公主邊的侍,生得相貌標緻,而且對阿媹長公主忠心耿耿,那都是自小跟隨在邊的人兒,也是昔年齊王妃親手放在兒房裡的,是從小用心培養的左右臂膀。
阿媹長公主咬,艱難地搖頭:「別,越哥哥,一直沒能為你生下子嗣,這是我的不好,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仰起臉,有點可憐兮兮地哀求道:「你別收其他人,好不好?」
一個尊貴的公主,卻是猶如半跪一般在沈越膝頭哀求,沈越定定地凝視著,卻是點頭道:
「探月和摘花相貌都還不錯,我平日看著極喜歡的。不過你既說了這話,我也沒有收們的道理。」
抬手扶著齊齊的額發,他滿腹憐地道:「在我心裡,最好看的還是阿媹呢。」
阿媹長公主縱然是千般苦萬般苦,聽得這一句,那就滿心裡只剩下甜了。
抿著輕笑了下,心中卻是暗暗想著,那個探月和摘花再是對自己忠心,卻也是留不得的。
討厭一切被越哥哥誇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