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峰準備出征西蠻時,阿煙肚子都七個月大了。雖然他後來再沒提起這事兒,可是阿煙從他著自己肚子時那種難捨和歉疚的目,知道他的心思。
其實也想在經歷這種人生大事的時候能有他陪在邊,也想在一場生死般的痛苦和掙扎后,在那滿頭大汗之中,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更希孩子出生后第一個抱著孩子的人是他們的父親。
不過世事哪裡能盡如人意,今生他是征戰沙場的將軍,便註定多分離。
蕭正峰終究是不太放心阿煙的,臨走之前分別去了顧府,以及蕭家老宅,都好生叮囑過了。顧齊修那邊自然沒問題,無論兒發生什麼事兒,他肯定都是一心向著兒的。至於蕭家那邊,知道蕭正峰世的唯有老祖宗以及大伯母大伯父而已。
老祖宗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太靈,大伯母特意把蕭正峰過去。
「你放心就是了,這幾天我勤走著點,穩婆你早已看好了,邊的丫鬟也都是可靠的。萬一有個不好,到時候我就來拿主意。你也別有什麼擔心,糯糯我看就好的,並沒有什麼異樣,再說了,剛生下的小孩,整天知道吃睡,外人也輕易見不到的。」
然而大伯母卻不知道,蕭正峰心裡卻另外有一樁擔心。
他怕的是阿煙自己出什麼事兒,有些事不好對自己伯母說的。
思來想去,他又找上了沈越。
上一次阿煙順利生產,沈越就陪在阿煙邊的。如今他再次找上沈越:
「我家夫人再有兩個月也要生了。」
沈越有些發怔,其實他是有點不明白,嬸嬸生孩子,蕭正峰找上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蕭正峰也沒多說,因為他也知道沈越幹不了什麼,自家夫人生孩子,總不能讓一個男人過去幫忙吧?
不過他想,沈越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沈越沉默了片刻后道:「蕭將軍放心,想來蕭夫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順利生出一對麟兒的。」
蕭正峰點了點頭。
有沈越這句話,他倒是放心了點。
如此一番后,蕭正峰到底是出發了。
而阿媹郡主在知道蕭正峰過來見了沈越后,不悅地道:「他來找咱們做什麼?」
沈越只伏首在那裡練字,沒說話。
阿媹郡主湊過去,覺得他的字骨子裡著一娟秀,一般人才會有這樣的字,男人很的。
「你寫得字,真好看。」阿媹郡主對自己的越哥哥其實很是崇拜的。
沈越淡笑了下:「我的字,是一位長輩教的,所以總有些秀氣吧。」
兩輩子了,就是這字,改不了了。
阿媹郡主眨眨眼睛:「是誰?」
猜了下:「你娘?」
沈越為了自己的親娘和晉江侯府決裂的事兒是知道的,有點想討好沈越,便故意道:
「你娘人呢?如果你想,咱們可以把接過來啊。」
不在乎一切,只在乎怎麼讓他高興。
可是沈越卻搖頭,語氣淡淡的:「喜歡在鄉下,不喜歡來城裡。」
阿媹郡主有些失,又有些歡喜,只「哦」了一聲。
阿媹郡主看著沈越低頭認真地練字,對自己並沒有說話的意思,不免期期艾艾地找話題:
「蕭夫人這是要生了,你說我什麼時候能為你生個一男半?」
沈越聽到這個,握著筆的手頓了下,抬眸看向阿媹郡主,溫和如水的眸子裡帶著期,聲道:
「阿媹,我當然盼著你能給我生下一個兒子,也好給我傳繼香火。」
阿媹郡主一時有些寵若驚:
「越哥哥,你放心就是,我一定會儘快懷上,努力給你生個兒子的!」
沈越依舊是笑,笑著阿媹郡主的頭髮:「好,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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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蕭正峰走後,阿煙每日的生活簡單了許多。平日里陪著糯糯玩耍一番,天氣好的話就在侍們的扶持下在院子里走走,天氣不好就在屋子裡走。
平日的膳食都是嬤嬤們心烹制的,是尋常富貴人家都沒有的緻。有一次何霏霏過來看阿煙,恰見了阿煙的吃食,都微吃了一驚。雖然如今大不如從前風,可到底見多識廣,看出阿煙的吃穿用度甚至邊的丫鬟不是凡品。南方夏侯家的丫鬟千金難買,尋常人哪裡用的呢。
可是如今在阿煙這邊看來,那都是隨手使喚的,本沒當一回事。
其實是不知道的,郝嬤嬤最擅長調理侍的,除了當初買來的齊紈和魯綺們四個,還特意幫著挑選了一批老實本分的丫鬟好生調理,如今阿煙邊的奴僕們,一個個那都是上上等的。
何霏霏想起自己那遠在西疆的夫婿,以及自己寄居娘家的景,不免嘆:
「人的際遇可真是說不好,當初我嫁侯爵之家,阿煙嫁個四品武將,我當時還心疼,想著阿煙命苦,不曾想才五年不到的時間,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也得虧阿煙心好,不忘舊,這才如此幫我。」
這一日阿煙剛送走了何霏霏,正和糯糯在那裡玩著。糯糯現在已經對阿煙的肚子充滿了興趣,沒事就要用那胖乎乎的小手一,睜著晶亮的眼睛,好奇地去瞅,並時不時問一些問題:
「娘,等弟弟出來,我就把我的給他們騎,你說他們喜歡嗎?」
「娘啊,他們怎麼不呢?我一吧,讓他們再活下筋骨!」
「娘,他們得多大一點啊,兩個人就這麼窩在你肚子里?他們不覺得悶嗎?」
糯糯說話早,口齒清晰,如今歪著腦袋各種問題一個個地拋來,小牙小齒十分凌厲,都不帶停的。
阿煙被這問題問得頭疼,待要說起讓孟聆過來陪著糯糯玩,這才想起孟聆也跟隨著蕭正峰出征去了。
其實糯糯十分喜歡孟聆,孟聆還說要收糯糯當弟子教武藝呢。
正在頭疼著,忽然發現小搗蛋總算安靜下來,低頭看過去,卻見糯糯正張開了小胖手,在肚子上認真地比劃著呢,像是在醞釀什麼。
那個不懷好意的目啊,讓阿煙都一抖:
「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糯糯沖著娘親嘿嘿地一個甜笑:「剛才他了,我想捉住他的手!」
阿煙護住肚子,提防地看著這小搗蛋:「罷了,還是等你弟弟生下來你再去捉吧!」
正說著話的時候,外面卻是傳來消息,說是齊王府的李夫人求見。
阿煙聽了,倒是微詫,自從這李明悅被齊王放了出來,是謹小慎微地守在軒哥兒邊,輕易不摻合什麼事兒的,可真是誠心悔改一心照料兒子的好母親樣子。
如今好好的,跑來自己這裡做什麼?
心中雖然疑,可到底那是齊王府的貴妾,如今蕭正峰又出門征戰,阿煙也不願太過得罪,免得惹事,當下還是命人請了進來。
誰知道李明悅進了屋后,卻是一言不發,就那麼盯著阿煙看。
黑沉沉的眸子,彷彿窺破了什麼似的。
阿煙覺到來者不善,便對糯糯道:
「郝嬤嬤之前不是做了牛羹麼,你最喝的,先過去嘗嘗吧。」
說完這個,郝嬤嬤便聽令,上前領著糯糯下去。
糯糯何等人也,小人兒得很,滴溜溜的一雙眼睛朝著李明悅打量。
阿煙對著郝嬤嬤使了一個眼,郝嬤嬤牽著糯糯的手,這才勉強將請下去。
一時阿煙邊也沒什麼旁人了,李明悅凝視著阿煙,出點詭異的笑來:
「我該你蕭夫人,還是你沈夫人呢?」
阿煙從李明悅一進來,便覺得不對勁,此時聽到這個,原本捧著茶的作連停都沒停一下,只是淡淡地笑了下,略帶詫異地道:
「夫人何出此言?家夫姓蕭,這是從未改過姓的。」
李明悅冷哼一聲,沉聲道:「給我裝了!」
阿煙挑眉冷笑:「李夫人,如果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如果沒事的話,就請回吧。縱然家夫如今出門征戰在外,可是蕭家也不是沒人了,你再如此無禮,我自會去請了齊王殿下過來,為我主持公道!」
李明悅觀察阿煙的眉眼,卻覺得眉眼坦然,當下不由也詫異了。
自己這些日子前思後想,將重生以來所有的事都聯繫在一起,慢慢猜出了這種可能,如今要詐一詐,難道竟然是猜錯了?
心中正疑著,忽然間又想起來,阿煙和沈越素來要好,好好的這輩子兩個人怎麼會要好的?所以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貓膩的。而且阿煙這麼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會下嫁一個四品武將,甚至還有膽量跟隨他前去邊關?
更何況,這一輩子顧齊修早早地擺了當年太子和燕王之爭,這才免於遭牽連,並免卻了永和帝的猜忌,這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如果只有自己重生,應該不至於造這麼大的變。
思來想去,李明悅還是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邊扯起一抹冷笑,乾脆地使出了殺手鐧:
「沈夫人,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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