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過年的這一日,冷清的萬寒山也難得的熱鬧起來,雖然各樣事短缺,不過將士們也把紅的布條拴在樹上,又自製了許多燈籠掛在那裡,乍一看去也有幾分喜慶氣氛。
早就籌謀多時的餃子自然是不得的,因將士們實在是太多,於是只能各行伍在那裡自行包餃子,餡料都是早已準備好的,如今只需要包就是了,一時之間萬寒山上難得的說笑熱鬧起來。
阿煙這邊一早就起來了,怕上綿沒力氣沒法幫著幹活,這幾日都不敢讓蕭正峰近的。如今帶著幾個侍過去火頭軍那裡,幫著指揮下餡料和餃子皮等事兒,又把侍們往日做的棉手套拿出來,算作彩頭髮給大家,也算是逗大家樂一樂。
忙了這麼大半日,傍晚時分才回到家,這大年夜的晚上是要守著的,將士們在那裡笑著鬧著敲鑼打鼓地開始等著吃餃子。阿煙也回到自己屋裡,吩咐荼白等收拾了下各,並添了爐火。
就在這個時候,門一開,蕭正峰進來了,手裡卻是拿著一個鞭子。
阿煙不免笑了:
「這是什麼?」
那是一個牛皮擰的鞭子,不長,看上去倒有幾分玲瓏小巧的味道,鞭把手那裡還是用樹雕刻而的,古樸好看。
蕭正峰來到炕頭陪著阿煙坐下,拿著那鞭子把弄了一番,笑道:
「原說要送給你一個鞭子的,這些日子實在忙得,也沒心思弄,今日正好過年呢,也沒什麼好事送你,我就做了這個來給你。」
阿煙聽著微詫,忽而便想起當初他們還在錦江城時說的玩笑話了。
當時是說蕭正峰就是一頭野狼,自己要的就是狼,可是卻要拿一個鞭子來,如果狼不聽話,自己就可以打他他。後來一直打仗,他們從錦江城離開來到這裡,又分別了一個多月,此時哪裡還能想起當時的玩笑話呢,不曾想他竟一直記得,還真做了一個鞭子來給自己。
不免笑著接過那鞭子,拿在手中只覺得輕便趁手,不由甩了甩,只聽那鞭子在空中發出哨子一般的響聲來。
側首笑著他,眨眨眼睛道:
「你如果不聽話,我可真了?」
蕭正峰嗤笑一聲:
「當我不知道麼,你素來心思藏得深,平日里上說笑著,一副不見得多在乎的樣子,其實心裡未必不擔心著我呢,怕我腥,怕我沾花惹草的。」
阿煙挑眉笑著他:
「你若不會這樣,我怕什麼?」
蕭正峰哼了一聲,上前握住的手,輕輕拍了拍,臉上的笑漸漸收斂,卻是一本正經地道:
「還記得昔日你我在大名山的茅屋中,你當時說過的關於你母親的話嗎?」
阿煙低頭,臉上微紅:「什麼話?」
蕭正峰不容躲避:
「一生一世一雙人。」
阿煙仰起臉,凝視著他:「嗯。」
怎麼可能忘記呢。
蕭正峰眸子泛起認真的鄭重:
「我說過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驗證,只是如今到底年輕呢,你若不信,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如今這個鞭子給你,我親手雕刻的樹把手,讓你握著。」
他到底是一個率領數萬人馬的大將軍,剩下的話太過麻,他沒能說出。
不過意思,阿煙是懂的。
他就是自己的狼,鞭子在自己手裡,他如果不聽話,如果不合自己的心意,自己就可以打他。這是他親手做出的鞭子,親手給自己的,自己怎麼打就怎麼打。
阿煙握著那鞭子,默了好半響,忽而笑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話,難得你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心裡就跟蒙著一層霧似的,總覺得很累,心裡著一塊石頭,總不能開解。如今咱們親那麼多日子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明白的。」
就算那個時候不信,現在還能不信麼。
便是知道他上輩子後來萬花叢中過,不知道沾染了多人家,只是總覺得有可原,他有他的苦衷。這輩子的這個蕭正峰,和上輩子自然是不同的,看他往日對自己種種,哪裡像是那種人啊。
便是以後他飛黃騰達了,就此變了子變了心,可是自己也認了。至現在的這個蕭正峰,值得用所有的真心去呵護疼去依賴順從。
人總是會變,最重要的是珍惜當前,當前這個男人可是恨不得把自己捧到手心裡的呵護著自己,哪裡能不信他呢。
蕭正峰的黑眸中藍芒灼熱:「我的阿煙是信我的,是嗎?」
阿煙挽一笑,卻是道:「信是信,不過這鞭子我卻要留下了。」
說著,歪頭瞅了他一眼,得意地道:
「你如果哪日敢欺負我,我就打你,不聽我的話,我也打你。」
蕭正峰看著難得有點小調皮的得意樣,不免笑出聲來,笑著時,忽而便覺得心裡很是喜歡,想著他的人原該是這樣的,趾高氣揚的,任妄為的,可以在他面前隨心所,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被他慣得不樣子。
便是別人不喜歡,那也沒關係,有他呢,有他護著罩著的,什麼都不用怕。
他其實可以覺到,最初認識的那個阿煙,事謹慎小心,凡事總是要思慮萬千,整個人彷彿被錮在一個籠子里般。
阿煙卻覺得他今日的目有些特別,不是往日那種的灼熱,而是沉澱著點什麼,一種帶著寵溺的包容和期許,彷彿把看個小孩子。
忽而便有些起來,就好像是個被大人注視著的小孩子。
咬,故意去捉他的手,低哼道:
「你笑什麼,笑得讓人想你。」
說著,還故作架勢地甩了下鞭子。
蕭正峰朗聲大笑,一邊笑著一邊大手去捉住拿了鞭子的手:
「你真捨得打我嗎?把我打壞了今晚誰來疼你?」
這話說得如此骨,阿煙紅著臉去用手捶他:
「沒了你我正睡得清靜呢!誰要你疼!」
蕭正峰捉著去,他人高馬大力氣大的,便是有些小把戲也是他教的,此時哪裡能抵抗得住他呢,沒幾下便無從反抗,綿地捶打他的肩頭。
蕭正峰乾脆用下去蹭,惹得忍不住低出聲,於是他在的笑聲中去捉的兒。平時也很吸那兒的,小小的,那麼大一點點,輕輕含住,再用力一吸,便把這人吸得子了半截,捶打著你的拳頭沒了力氣,再往裡吸往裡探,那打著你的拳頭便鬆開了,去住你的肩頭不放,還大口地呼氣兒,迷離著眸子那樣看你,用那雙眼睛勾著你。
如今蕭正峰只那麼幾下手段,便覺得人子如同麵條般沒了力氣,到底是幾日沒弄了,想來不但自己想得厲害,也盼著呢嗎?只是上不說罷了。
一時蕭正峰嗅著上那子淡淡的香味兒,低啞地道:
「今晚是大年夜呢,我好好疼你一回,咱們弄一整夜好不好?」
阿煙面紅耳赤,吸氣聲急促得很,迷茫著眸子攬著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很急促,一聽就是男人的聲音,並不是邊的幾個侍,阿煙子一,眸中的朦朧都盡皆消失了,抱了蕭正峰,疑地看向門外。
平日里除了那些心挑選的專門保護的侍衛,其他將士們是不允許來這一塊地兒的。
如今這個時候敢過來這邊的,定然是有急事找蕭正峰的。
蕭正峰覺到阿煙的繃,安地拍了拍的肩膀,低聲道:「沒事的,別怕。」
眼見得蕭正峰披上了外袍走出去,阿煙便聽到外面的言語聲。
「來了。」對方的聲音得很低,不過阿煙依然聽到了,覺像是馮如師。
「多人馬,探聽清楚了嗎?」蕭正峰的聲音依舊很淡定,彷彿他早已知道了。
「前頭三萬,後頭四萬,總共有七八萬吧。」
「好,將士們呢?」
「這餃子包好了,剛要下鍋,將士們都等著吃餃子呢,正熱鬧著。」
「告訴大傢伙,餃子就在這裡,馬上下鍋,咱們先出去,把這群膽敢大年夜跑到這裡找死的人給打出去,等殺完了這一場,餃子也出鍋了,正好趁熱吃!」蕭正峰說得很是輕描淡寫。
接著,這兩個人又說了一番什麼,那邊馮如師便聽命去了,蕭正峰卻重新進了屋,來到了炕頭前。
炕上,被子下的阿煙上早沒什麼服,都被這男人跟剝蛋殼一般去了,如今正蜷在被子底下擔憂地著站在炕頭前人高馬大的男人呢。
「別怕,沒什麼事兒,我先出去打了今日這場仗。」他微彎下腰,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裡面的人。
「你什麼時候回來?」阿煙仰臉看他。
「很快。」蕭正峰沒有細說,也不願細說,怕嚇到炕上的人。
他眸一抬,看到旁邊的綿羊膏瓶子,記得說過,這是一個好東西,人都喜歡,抹在上特別滋潤的。
他手拿起那個綿羊膏,塞到了阿煙手裡,讓攥住,聲道:
「乖,別怕,躺在這裡,把這個抹上,抹得香噴噴的,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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