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蕭正峰也停了筷,劍眉微,放下手中碗筷,卻是對阿煙道:
「你先用膳,我過去看看。」
阿煙點頭:「嗯,我給你把飯菜溫上,等你回來吃。」
蕭正峰這邊答應著,自命人將那兩個軍士請到了西院花廳之中接見,誰知道一見之下,對方果然是有急事的,竟然是道:
「啟稟將軍,今日傍晚時分,城外的一個星羅的村子,竟然來了一群土匪,將整個村子的財錢糧洗劫一空,砍傷了不人,還擄走了幾個年輕小姑娘。因那個村子靠近西越,村子裏的人認為是西越人闖進來乾的,特意騎了驢進城來報信,盼著咱們能派人去看看呢。」
蕭正峰聽此,不免皺眉:
「我看軍中往日卷宗,這種事時有發生?」
那將士答道:
「三不五時,不過都沒能查出來,時候一長,也就不了了之了。」
蕭正峰點頭道:
「好,這次我親自過去看看。」
一時他回到東院正屋,卻見阿煙也不再用晚膳了,點了桐油燈,在那裏拿了個繃子綉著什麼呢,低垂著頭,出細白緻的頸子,背影是一個優溫馴的弧度。
桐油燈溫煦而黯淡的投在細緻秀的臉上,為那如玉的臉龐映襯出醉人的澤,越發顯得人。
此時見蕭正峰開門進來,阿煙便放下手中的繃子,起過來,仰臉道:
「你要出去了是嗎,出事兒了?」
跟這個男人過了這麼長的日子,也能知他的心思,剛才著自己的目,分明是捨不得的。
蕭正峰笑著點頭:
「是,有點小事,我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你先吃飯吧,不必等我」
阿煙見他竟然是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便忙吩咐荼白道:
「剛才讓你包的烙餅可好了?」
荼白匆忙跑過來,將一個用油紙包著的烙餅送過來。
阿煙接過來后,又親自拿了一個緞面帕細細包好了,這才遞給蕭正峰:
「知道你趕路匆忙,路上拿著吃吧,雖只是個烙餅,可裏面夾了你素日吃的菜。」
蕭正峰接過來揣在懷裏,抬手挲著的臉:
「吃完飯後早點歇息,別熬夜綉什麼東西,免得傷了眼。」
一時囑咐著這個,他已經轉就要出門去了。時間急,他這個新上任的將軍總是要趕過去看看。這裏是邊關地帶,不同於別,凡事兒總是要小心。
往日一些引發兩國之間戰的楔子,有時候只是些許小事兒而已。
那邊蕭正峰走後,阿煙坐在那裏,對著一桌子飯菜,卻是沒什麼食慾。其實吃飯這種事兒,有時候真是講究個氣氛,或者是全家團圓一家人和和地圍著桌子吃,或者是陪著心的男人在那裏花前月下地吃。原本夫妻二人偎依在那裏說著話吃飯,吃什麼都覺得香甜味,可是現在蕭正峰陡然出去了,再好的味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況且他這出去,怕是出了大事兒的,這行軍打仗的人,又是邊塞之地,萬一起刀劍來,可如何是好。縱然他這個人命,必然不會葬送在這裏,可便是點傷,也心疼啊,是以如今真是提心弔膽的。
只是擔心又有何用呢,還真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學子,雖學了他教的七禽舞,不過也是鍛煉子而已,哪裏能抵得上什麼用。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日子練著那舞,只覺得腰越發韌纖細了.於是心裏不免想著,這男人,也不知道當初教自己這個什麼舞到底是抱了什麼心思!
若是以前,還會認為他是個心思憨厚實誠的,可是自從嫁了他后,便知道,這人肚子裏的花花心思可不,為人明著呢。自己這輩子能見到他一副笨拙樣的時候,怕是也就他跟在自己屁後面跑的那些日子了。
一時阿煙沒滋沒味地吃過了飯,本想再拿起繃子綉幾針,這是給他做的一個荷包,上面綉了一個鷹,取的鷹擊長空之意,想著過幾天外面暖和了,這冬日的棉袍也暫且擱置,就給他戴上這個荷包。這種荷包的樣式是四方形的,取了.思的意思,但凡懂事點的姑娘,也該明白這男人是有主兒的,再不要胡糾纏。
只是綉了幾針后,到底掛念著這出門辦事的男人,心裏得很,明明是嫻的針線,卻就這麼一下子扎在了手肚上,頓時那裏溢出來一滴紅艷的珠子來。
旁邊的朱紅正拿了一個剪子過來剪這油燈芯兒,見到阿煙傷了,倒是唬了一跳。要知道自從上次后,們幾個被蕭正峰好生一番敲打,知道從此後伺候夫人務必盡心儘力,別說喝醉酒,便是夫人一頭髮,那位黑面將軍怕是也饒不了們的。
是以如今夫人手了傷,嚇了一跳,忙道:
「夫人,我快拿葯來給你包紮下吧?」
阿煙搖頭,淡道:
「這點子傷算什麼事兒呢,看你慌的。」
說著,便將繃子放到一旁,吩咐道:
「關好門窗,準備歇息了。」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其他皆為盜版。
因素日蕭正峰都是摟著阿煙睡的,蕭正峰又不喜歡邊有丫鬟近伺候,阿煙也捨不得自己的丫鬟過來伺候,免得毀了名聲,以後那些丫鬟都是要出去嫁好人家的呢,是以買了這幾個小姑娘后,也沒打算教們在外間伺候夜裏的事兒。
如今幾個丫鬟都出去了,阿煙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炕上,卻是輾轉反側的。要說起來以前也一直是一個人睡的,並沒什麼不妥,如今習慣了那個溫熱健壯的懷抱,乍然沒了,還真有些不適應。
躺在那裏,心裏不免覺得恥,竟面紅耳熱起來,乾脆閉上眼睛,命令自己趕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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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就這麼睡過去了,第二日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還沒亮呢。下意識地手了旁邊的被褥,依舊是空的,並沒有人。
當下也不願意驚擾了幾個丫鬟的睡眠,便自己起,趿拉了一雙半舊底繡花鞋,來到窗前,站著看了會兒外面的天。卻見這邊塞之地的星空竟比燕京城的更要清冷深邃,東方一顆啟明星懸掛在泛白的黑藍天幕中。
不免輕輕嘆了口氣,知道那男人是一夜沒睡地在外面忙碌。想著他也實在不容易,將來便是掙得偌大的功名權勢,那又如何,其實都是年輕時靠著汗一點點換來的。
一時想起李明悅的話來,想著上輩子李明悅和蕭正峰過日子的時候,蕭正峰整夜的外出時,李明悅是在幹什麼想什麼?是心疼著那個離家勞的男人,還是對著燈火嘆息自己的孤苦?
當時李明悅的話,確實也在阿煙心裏掀起了一些風浪的,可是如今卻漸漸地意識到,這個男人來到邊關之地,其實自己就是在打拚前程,這樣的他,怕是沒什麼力去顧及那個被他留在房中的人吧。
這個時候,人家把自己照顧好,不給男人添都是好的了。
想到這裏,也笑了,走到了銅鏡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蓬頭垢面不施脂,雖仗著年輕好,還算鮮水靈,可是過幾年,在這糙的寒風中吹打過後,還不知道什麼樣子呢。
抬手了自己的頭髮,便淡聲道:「荼白,朱紅。」
先洗漱過後,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再給蕭正峰做些好吃的犒賞他的辛苦吧。
在這裏擔心也沒什麼用,倒不如幹些力所能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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