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辰這人著實太過狡猾，這一局是我們輸了。」秦墨卿沒有再多言，轉去了玄安宮。

太上皇依舊在與自己對弈，棋盤上的廝殺格外慘烈。

「可是為崇安殿的事而來？」他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太上皇都知道了？」秦墨卿原本以為他還蒙在鼓裏，沒有想到他早就已經察了一切。

既然知道南宮辰的目的，他就半點不怕麼？

萬一蠱蟲被用在了太長上，他可是會淪為傀儡。

「朕早就有所察覺，只是沒有想到他的膽子當真有這麼大。」太上皇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神冷，「看來，不能再容他了。否則他當真要把主意打到朕上來了。」

「他想要的蠱蟲已經培養功，太上皇這幾日還得多加小心，若是被他得逞，怕是難有迴旋的餘地了。」秦墨卿提醒道。

「那蠱蟲，當真有你說的那般厲害？」太上皇卻是不以為意，「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蟲子罷了，怎麼可能會將人變為傀儡？」

秦墨卿先前以為，太上皇是有應對的法子，所以才會這般淡然自若。

卻沒有想到，他居然並不相信有蠱蟲能控制人的心智，將人變傀儡。

「小允子之前的苦，太上皇看在眼中，怎麼還會認為蠱蟲好對付？」秦墨卿皺眉道。

「那蠱蟲著實將他害得苦，但不也輕易就被嘉禾給娶出來了麼？嘉禾肯定不會讓朕淪為傀儡的。」太上皇依舊漫不經心。

看來他是將自己的賭注在了蘇若瑯上。

「這蠱蟲怕是連阿瑯也奈何不了。太上皇若是還不重視，只怕真的會淪為南宮辰的傀儡，到時候唯有一個法子可以救你。那就是你摯之人心甘願地將蠱蟲引到上。太上皇難道當真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秦墨卿沒有法子，只能他的肋。

既然他不認為這蠱蟲難對付，那就將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告訴他。

他肯定就不敢不重視了。

「只有這個法子？」

「只有這個法子。」

一個問得錯愕，一個答得肯定。

太上皇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他見識過蘇若瑯的本事，原以為這蠱蟲對來說本就不算什麼。

但終究是他低估了巫蠱之。

南宮辰若是當真將他變了傀儡，那他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是白費了心機？

「朕會小心。就怕，再小心也會中招。」太上皇這才擔憂起來。

他這深宮之中，南宮辰想要對他手，太過容易。

那蠱蟲可以化為無無味的東西，就算他再謹慎，也避免不了中招。

所以他之前才選擇了用這樣的態度應對。

反正也躲不過，乾脆就不躲了，只要嘉禾將蠱蟲取出來就是了。

可在知道了解決這蠱蟲的唯一法子之後，他就沒有辦法再淡定下去了。

「如果……如果朕當真了傀儡，不要告訴明凝，更不要讓來救朕。」太上皇知道，他曾經深的人已經忘記了與他之間的許多過往。

但他依舊擔心會在關鍵的時候救下他一命，一如當初。

「在那之前，太上皇可否告訴臣，先皇后究竟是被誰下的毒？」秦墨卿也不管太上皇會不會怒，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想要給蘇若瑯一個代。

「最初的時候，中毒，的確是因為丞相府給的東西。丞相原想藉著奪下皇權，卻不料不但不願意幫忙，還與他作對，於是了殺心。只是他下毒的手段過於拙劣，邵雨琴很快就察覺到了。

朕原本是樂意看他們父反目仇的，因為那對我繼續掌控局勢有力而無害。可偏偏發現了朕的，知道了朕藏在心中最深的人，朕的肋。不得不說，的膽子真的很大，竟以此威脅朕出兵權。」

太上皇說到這裏，嗤笑了一聲。

卻暗藏著旁人察覺不到的苦楚。

「你說傻不傻，皇上對沒有半點意，卻可以為他作出這般大的犧牲。之一字，真真讓人盲目。若是安分一點，朕不會對下手。」沒有任何一個利用他的摯威脅他的人能活下來。

他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發生。

「嘉禾早就猜到了，對不對？從第一次問朕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只是事太過久遠，找不到證據，只能等朕親口承認。」太上皇知道，蘇若瑯冰雪聰明，心思通，早就在他第一次說謊的時候就猜到了真相。

「是，早就猜到了是你。」儘管秦墨卿之前也已有所察覺，但聽到他說出來，依舊覺得震驚。

他震驚的並非是太上皇會殺了邵雨琴。

而是震驚於邵雨琴為了皇上竟會膽大到那個地步。

明知道自己是在越雷池，卻還是毫不猶豫。

棲宮如今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看來皇上也很後悔不曾好好對。

只是是人非，再也不可能會回來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太上皇驀地問了一句。

「待到這一切結束，再說也不遲。那時候會決定如何對付自己的仇人。在那之前，保住離國的江山更為重要。」秦墨卿並不打算現在就告知真相。

哪怕早就已經猜到了。

太上皇聞言，笑了一聲，「你就不怕會恨你？要知道，可是個憎分明的人。你待好，就會待你好。但你若是騙……」

「算不得騙。」秦墨卿這話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不問，我不說，算不得騙。」

「其實，朕並不怕你告訴。你也應該相信，眼中同樣有離國的江山，否則不會和你回來。」已經到了這一步，太上皇也不想再去計較太多了。

不讓離國的江山落南宮辰那樣的人手中，才是最為重要的。

他若是掌權，離國必定會陷到水深火熱之中。

「太上皇說得是，阿瑯回來若只是為了查清先皇后薨逝的真相，又怎麼會不一直追著這件事不放，而是將自己的心思分到其他地方？」秦墨卿覺得，這真相告訴也無妨。

如何決斷，全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