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洐舒的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恨意，驀地問道：「你可知道，是誰殺了？」

石榴聽得一怔，過了半晌才說道：「是意外落水，並非是為人所殺。」

齊洐舒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那般聰慧，我不相信這樣的意外會出現在上。更何況，曾答應過我，除了我，不會和任何人離開春風閣，可那日的事，我卻半點不知。在那之前，說自己得了急癥，需要休養，分明就是在騙我，如果、如果……」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然哽咽。

他似是在後悔，沒有能早一點發現石榴的異常，或許他就能出手相救。

愧疚與自責，讓他傷心到了極點。

石榴從未見過誰為如此傷心。

他落下的淚滾燙，灼傷了的手背。

「不是你的錯，齊公子，你莫要自責。」石榴看著他，恨不得能將自己的份說出來。

可不能那麼做。

「不是我的錯，那是誰的錯？你告訴我，是誰的錯？」齊洐舒一雙猩紅的眼睛看著，想要從這裡得到答案。

石榴別過頭去，心虛得不敢與他對視。

「齊公子，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人死不能復生，還你能節哀。」站起來，試著再次對齊洐舒使用。

但他無於衷。

裡只喃喃著「石榴」兩個字，好似那是他的心魔一般。

石榴提著桌上籃子，轉離開。

籃子里的東西，是南宮辰讓拿來給齊洐舒的。

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本應該對南宮辰言聽計從的，卻在最後改了主意，沒有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等等！」

可人還沒走出院子，就被住了。

齊洐舒跌跌撞撞地走到面前，一把搶過了手中的籃子。

「你拿來的，是不是石榴為我釀的酒？」他方才嗅到了一抹清香，那味道與石榴之前答應要為他釀的酒一樣。

他掀開竹籃上的蓋子，果然看到了一對瓷瓶。

瓶上還有他留下的墨跡。

「果然是。」他將瓷瓶拿起來，如獲至寶。

石榴知道，想要將東西從他手中搶過來是不可能了，只能提醒道：「這酒還沒有釀好，得再等上半年才能喝。」

「半年？可是之前……」

「那是記錯了。這酒至得釀半年的時間才能好，否則味道會寡淡如水。」石榴當然還記得之前和齊洐舒說了什麼。

這酒是親手釀的沒有錯，但並不知道後來南宮辰在裡頭了什麼手腳。

所以不能讓齊洐舒將酒喝下去。

「你放心，我不會喝的。這是石榴留給我的東西，我自然要好好珍藏。」

聽到他這麼說，石榴鬆了口氣，心中卻是一陣酸楚。

好不容易有個人將看得如此重要，卻已經丟失了那個份，無法與他相認。

早知道會有人毫無保留地著原本的，又何苦將自己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

在暗看了一場大戲的蘇若瑯，久久沒有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齊洐舒對石榴的這般深，絕對不會是因為。

難道他真的上了石榴，無法自拔，並且為的死傷心到不能自己？

這結果著實讓大跌眼鏡。

秦墨卿也覺得不可思議，但讓他更驚訝的是石榴的反應。

「石榴來這裡，應該是專程來送酒的。可最後卻想將酒帶回去，被齊洐舒發現之後，雖然將酒了出來，卻和他說半年之後才能喝。是不是被齊洐舒的深了，所以不想幫南宮辰對付他？」

不然可沒有辦法解釋方才這舉。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看那樣子，極有可能是這樣。從前一心撲在南宮辰上，卻被南宮辰屢屢傷害，而今遇上一個對全心全意的人，的心自然會有所搖。」蘇若瑯分析道。

院子里，齊洐舒聽聞石榴已經離開，立刻將那兩瓶酒扔到了一邊，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毫沒有了方才那珍視的樣子。

「方才你家公子表現得如何？」他轉頭問了小武一句。

「別說了，連奴才都了。」要不是知道是假的，小武怕是已經得哭出來了。

一旁的看戲二人組：怎麼覺不太對勁？

難道說，齊洐舒方才只是在石榴面前做戲？

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南宮辰放過我。」齊洐舒咳嗽了幾聲，臉瞬間變得蒼白。

蘇若瑯驀地明白過來，齊洐舒早就看穿了南宮辰的心思，所以才來了一出將計就計。

「公子當真不請大夫來看看嗎？奴才瞧著公子的臉越發差了。」小武擔憂地看著他。

齊洐舒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心中有數。你先下去吧，我想好好休息。」

小武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吞了回去，轉過走了。

齊洐舒轉回到房間，發現裡面居然多了兩個不速之客。

他正想要喊人進來，就聽到了一個無比悉的聲音：「是我。」

「公主？」儘管他之前就猜到了蘇若瑯不會那麼輕易就死，但真的見到，心難免激。

蘇若瑯輕笑一聲，轉過來。

齊洐舒看著那張悉又陌生的臉，微微一怔。

這不是先前給他十萬兩銀子買下綢緞莊的郁家家主嗎？

難怪他會覺得那雙眸子看著格外悉。

「先前在春風閣的時候，我們也見過。」蘇若瑯看到他這驚訝的樣子，不由得多提醒了一句。

齊洐舒思來想去，之前在春風閣有過集的人並不多，基本上都是他認識的。

唯有出現在櫻桃邊的那個長相醜陋的男人，他不曾見過。

難道說，是？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猜到了。」蘇若瑯看著他窘迫的神，笑出了聲。

「齊某著實沒有想到那會是公主，冒犯了。公主去春風閣，可是為了石榴？」齊洐舒轉移了話題。

「是。我原本想看看，南宮辰會讓釣哪一條魚。卻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你。更沒有想到的是，你這條魚從來不曾上鉤，反而將石榴耍得團團轉。著實厲害。」

蘇若瑯發自心的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