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凡？”

曾嫻與顧明軒同時看向顧深，爾后又一起轉眸睨向了顧玥，最終兩對夫妻四雙眼睛全都齊齊地落在顧玥上。

突然間倍力。

迎上曾嫻驚愕的目，顧玥躊躇著說：“嗯，是牧凡。”

記得牧凡第一次來家里那年，顧玥好像才十歲，他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大小伙子了。

在曾嫻與顧明軒的眼里，始終是把牧凡與顧深劃等號的，怎麼都沒可能把他與顧玥聯系在一起。

所以當得知顧玥談的時候，夫妻倆兒就沒往牧凡上想。

“玥玥，你沒跟媽媽開玩笑吧？”

直到這一刻，曾嫻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來，還在期待著顧玥是跟開玩笑。

并不是說牧凡不好，只是年齡相差太多，一時間有些接不了。

顧玥因著曾嫻的反應有些失落，求助的目看向顧明軒，期待著爸爸能幫說句話。

顧明軒卻是很快將目從上轉開，那模樣仿佛在說：你別看我，我聽你媽的。

顧玥只好又將求助目落在了林苒的上。

林苒突然有種趕鴨子上架的覺。

但已經說了支持顧玥的話，這時候要是不站出來，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那樣顧玥也未免太可憐了。

林苒輕咳兩聲，說道：“其實……牧凡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而且當醫生的人一般都很有責任心，應該可以照顧好玥玥的。”

“嗯嗯！”

顧玥立刻點頭附和，并向林苒投來一記激的目。

顧深蹙了蹙眉，轉眸睨向林苒，順勢將放在上的手攥在掌心里，看著他的眼神里噙著幾分意外。

似乎是沒料到這種時候竟然沒有站在自己這邊。

曾嫻與顧明軒再次對視一眼。

曾嫻不惱不怒，不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在靜默片刻后，突然拉起顧玥的手，溫和的語氣說道：“玥玥，他今年已經二十九了，明年就三十。等你三十歲年紀正好的時候，他已經四十了。將來你還朗著，他也許就油盡燈枯了。”

“當你步履蹣跚，想要有個人跟你手拉著手散步聊天時，或許……他已經不在了，你們兩個重要的人生結點注定不可能同步。”

“所以媽媽想要提醒你，你是否已經想好，人生最后一程孤獨的一個人走完那十年？”

曾嫻的話還沒說完，顧玥已經哭了淚人。

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

聽著媽媽說這些的時候，仿佛已經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仿佛看到自己和牧凡生離死別場景。

可這些并沒有嚇退。

哽咽著說：“其實這樣也好的，不然如果是我先走，我肯定會放心不下他，而且我的人生最后一程也不會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也不是特別的凄慘。”

曾嫻沒想到，顧玥竟然連生孩子這種事都想好了，看來這小丫頭是真的鐵了心要跟牧凡在一起了。

靜默片刻，說道：“有空待牧凡來家里坐坐。”

顧玥不瞠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曾嫻：“真的嗎？”

“別高興太早，我還沒說答應呢！”

顧玥知道曾嫻是不肯松口，想著哥哥一直反對，顧玥不由轉眸看看他，而此刻顧深的目竟直直地落在林苒的臉上。

林苒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因著方才曾嫻的一番話容。

顧深攥著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然后湊近耳邊低聲說道：“為了追回那五年時差，我決定養生了。”

本來的時刻，卻被顧深這句話給逗笑了。

然后林苒說道：“帶上牧凡。”

顧深表微滯。

片刻后，他似突然想明白了，終于下定決心般地點頭應著：“嗯，帶他一起！”

晚上臨睡前，曾嫻又在顧玥的房里坐了一會兒。

母倆聊了很多。

曾嫻并不是傳統思想，覺得孩子都已經年了，事擺出來讓知道，最終選擇權還是要在的手上。

見顧玥堅定，便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顧玥想了很多事。

期間牧凡給發了一條消息，大致意思就是牧家人都知道了的存在，也跟說了可能會出現的麻煩，讓提早提防。

這些顧玥都知道。

現在并不在意這些事，滿腦子都是曾嫻晚上說的那些話。

然后回文字道：“我有些事要好好想一下，今晚不陪你聊天了，你早點休息哦。”

片刻……

牧凡回復一條語音。

顧玥點開后，慵懶磁的嗓音帶著一委屈地說：“你是不要我了嗎，小壞蛋，不許不要我，知道麼？那樣我會很傷心，我要哭給你看，我還會嚶嚶嚶～”

本來顧玥緒有些低沉，可聽到牧凡的語音消息后直接笑噴！

翌日。

今天是周末。

原本顧玥想的是陪侄子侄玩兒，可這兩個小家伙除了干飯就是睡覺，本不把這個親姑姑放在眼里！

顧玥有些郁悶。

哥哥最近一邊看醫書，一邊忙公司里的事，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媽媽和嫂子全天圍著兩個孩子轉，也本顧及不上。

至于爸爸……

他除了魚蟲花草就是品茶論道了，顧玥覺得自己這輩子也融不了他老人家的世界。

所以顧玥覺得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顧玥跟曾嫻打了聲招呼后離開顧家，第一時間給牧凡打電話，得知牧凡今天在醫院，便去醫院里找他要了公寓鑰匙。

臨走時湊到牧凡耳邊悄悄說：“我等你下班哦～”

聲音糯糯的，一點也不，卻輕易撥了牧凡的心弦，他覺得整個人都了。

牧凡下班已經是晚上六點鐘，收拾好回到公寓樓時快六點半了。

房間被心布置過。

餐桌上擺著蛋糕和紅酒，還有幾樣擺盤致的小菜，餐桌中間是一只的燭臺，上面燃著幾蠟燭，溫暖的和的火忽明忽暗。

浴室門突然開啟。

牧凡下意識地轉眸看去，眼前的一幕讓他脈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