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囚九十四天
“……”
燕姬華死後, 遠在南音的燕寧太子托鐵騎送來書信,要求把胞妹的運回南音。
說來好笑,南音使臣雖是帶著醫前來,但他們除了為燕姬華診治出中毒, 之後並未表現出在意的關心, 然而燕姬華的死訊剛一傳出,那群使臣忽然變了臉,他們暗罵北域皇宮待華樂公主, 開始心疼他們的華樂公主死的冤枉。
……實在太假, 也太過虛偽。
如同燕姬華預料的那般, 深夜喚鶯鶯過去讓那群使臣抓到了攻擊點,他們一口咬定燕姬華的死是鶯鶯所為,完全不理會先前燕姬華曾親口說過,是自己給自己下毒想要自.殺。
鶯鶯得知這些訊息提前做了準備, 將燕姬華給的信件給了欽容。
“信上都說了什麼?”在欽容拆開信件後, 鶯鶯湊到了欽容麵前與同看。
欽容一目三行比鶯鶯看的快許多, 他看完等了會兒, 見鶯鶯趴在他肩膀上還在盯著信紙看, 就開口同解釋:“有了這封信,南音就不能拿你當藉口了。”
其實燕姬華信中所寫容不多,料到南音使臣欺死後冇辦法為鶯鶯作證, 所以提前為鶯鶯寫好瞭解釋信, 並再一次強調是自殺。
這是燕姬華的親筆信, 信紙上還蓋了為華樂公主時的私章, 徹底堵死了南音使臣的全部藉口。
鶯鶯看完這封信心複雜,著信紙喃喃道了句:“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是啊,為什麼對你這麼好。”欽容輕飄飄重複著鶯鶯的話,雙眸落在信紙上思索著什麼。
其實冇必要的,燕姬華與鶯鶯非親非故更冇什麼,完全冇必要為了鶯鶯同南音作對,尤其是在快死的時候。這麼做,唯有兩點可以解釋:一是心地善良不忍鶯鶯被冤枉,二是鶯鶯在無形中幫過恩於心。
“鶯鶯曾幫過燕姬華嗎?”在欽容記憶中,鶯鶯不僅冇幫過,還曾與燕姬華髮生爭執把人推倒在地。
鶯鶯跟著搖了搖頭,轉念又想起一事:“我隻救過燕寧。”
就是在九華行宮眾人遊湖的那次,但燕姬華隻顧著幫燕寧找幕後兇手,事後謝鶯鶯時隻口頭輕飄飄一句話,冇有半分誠意。
欽容心下明瞭,用手指輕敲著桌子,這麼一來第二條就不立了。既然第二條都不立,那第一條更不可能立,因為在欽容的調查中得知,燕姬華憑著寵公主的份手握一部分實權,雖不經常出麵,但這樣的人心機和手段都不容小覷。
欽容並未與為華妃的燕姬華接過,所以對之後的子也不瞭解。
無論是在藏鋒怯還是本如此,總之人都已經死了。欽容冇多興致探究燕姬華與南音之間的,他隻要知道這封信能幫到鶯鶯就夠了。
很快,因南音使臣的糾纏不清,武帝傳召鶯鶯書房,欽容與同去,很輕鬆就用一封信堵住了那群人的。
剛開始,那群南音使臣還嚷著說鶯鶯造假信件,直到武帝喚來了燕姬華邊伺候的雪兒,在看到信件右下角的私印時眸有微微的變化,察覺到欽容落來的目,將信還回去證實了信件的真實。
一場烏龍由之結束,隻是南音與北域之間的裂並未消除。
武帝是不想讓燕姬華回南音的,畢竟燕姬華已經了他北域的妃,哪有送人的老婆死了再要回去一說?
似是料到武帝會拒絕,所以南音在讓鐵騎送信進來時,還多帶了兩百鐵騎兵。
武帝願意還人,那兩百鐵騎就是護送太子胞妹回南音的護送隊,若武帝不願還人,那兩百鐵騎就要把人搶回去,搶不回去就開打,這剛好又給了南音撕裂盟約的新理由。
一環扣一環,招招穩中留後手,不得不說這燕寧當上南音的太子後手段了得。
鶯鶯同樣也驚訝於燕寧的手段,但發現燕寧所有的手段核心都在燕姬華上,似乎真如燕姬華所說,燕寧在吸食的不停的利用著,似是要榨乾上的最後一利用價值。
最終,武帝暗暗吞下了這口窩囊氣,還是答應把燕姬華還回南音了,畢竟如今西北戰事不斷,北域實在冇力再同一個實力強勁的南音抗衡。
塵埃落定,南音使臣走的前一天,北域下了場很大的雨。
鶯鶯這沉悶的天氣影響,腦海中想的全是燕姬華死前同說的話,不知為什麼,鶯鶯對燕姬華同說的字字都記得清晰,明明當時聽時有些心不在焉,事後回想起來卻越想越替心疼。
【很多年前,我還是南音國風尊貴的華樂公主……】
【我的風無限冇有了,我尊貴的份也冇有了,就連寵我的母後父皇也冇有了,皇兄更是冇有了。】
鶯鶯先前隻當燕姬華是因從華樂公主到不寵的華妃轉變落差太大,所以並冇覺得話中有何不妥。如今細細推敲,鶯鶯發現燕姬華話中有很多關鍵點,燕姬華當時說的是——
很多年前。
明明燕姬華來北域時還是尊貴有權有勢的華樂公主,怎的燕姬華卻說很多年前這些就都冇有了?
鶯鶯又想到燕姬華所說的最關鍵一句話,說:【我堂堂南音華樂公主,竟為了一個名字了影下見不得的存在,如今就連死還要苦守他的。】
燕姬華為了什麼名字,又是在為誰苦守?
轟——
悶雷打斷鶯鶯的沉思,同時讓打了個激靈。
猛地站起子,大聲喚著曉黛:“再陪我去趟慕華宮!”
“……”
燕姬華死後,的存放在了水晶冰棺,停放在慕華宮中。
明明是座很華麗的宮殿,但因為主人的死亡看著有些死氣沉沉,外麵雨很大,鶯鶯撐著傘到慕華宮時,宮隻零星守著幾人。
南音口口聲聲說著在意燕姬華,卻在死後都不派人守著冰棺?
雨聲落在傘麵發出劈啪聲響,鶯鶯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酸難言。曉黛見鶯鶯站在慕華宮的院忽然不了,遲疑喊了聲:“娘娘?”
鶯鶯握了手中的傘,問曉黛:“阿貝和小寶一黑一白,隻是小寶髮太白容易臟,你說我想法子把小寶染黑的怎麼樣?這樣我就有兩隻黑貓了。”
曉黛不知鶯鶯為何想起這事,但還是很認真思索了番,笑道:“兩隻都了黑貓,那娘娘可還分得清誰是阿貝誰是小寶?”
不過是說笑,很快就點頭道:“娘娘若想讓小寶染黑,那奴婢就去想法子,其實它們還是容易區分的,畢竟瞳不一樣。”
鶯鶯扯起角也跟著笑了:“是啊,還好它們瞳不一樣,若是就連眸都一樣,那我可真要分不清它們誰是誰了。”
兩隻一模一樣的貓,很容易讓人認錯,若兩隻一模一樣的貓有一不同,那就極易區分開。同樣的,人也是如此。
鶯鶯不知道燕姬華口中所指的是什麼,但據口中一係列的關鍵詞,忽然生出了種大膽的猜測。
燕姬華和燕寧長得一模一樣,若他們都是姑娘,那麼就很難讓人區分,但若是同一張臉分彆是一男一,人們就輕而易舉的區分開他們誰是誰,隻是……
誰又能保證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彆是對的呢?
若有一天,燕姬華和燕寧互換了彆呢?
鶯鶯抱著這種猜測,推開了停放著燕姬華的寢宮,隔著冰棺細細端詳著裡麵青白的麵容,冇有從臉上看出毫的破綻。
“你是……燕寧嗎?”鶯鶯將手在了冰棺上,很小聲詢問了一句。
然而寢宮空又安靜,冇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
鶯鶯想,若猜測的是對的,那麼燕姬華對忽然的和與親近就很容易解釋了。隻是若真是如此,那燕姬華心裡該是多苦?
鶯鶯不由回想起自己先前對的冷淡與疏離,心中麻麻泛著一陣疼意。
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鶯鶯著燕姬華的麵容沉默了許久無言,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過來再看一眼,隻是在猜出真相時,覺得自己應該再來看看。
鶯鶯並未從燕姬華這裡待太久,很快就推門出來。
外麵的雨似乎更大了,的雨線砸在地上迸出水花,鶯鶯在寢宮門外看到了雪兒。不知是何時過來的,穿著一素白的正著手接雨,聽到後的靜,回頭看了眼鶯鶯,悠緩躬行禮:“娘娘。”
鶯鶯看到雪兒,很快想起燕姬華對的告誡,僵立在門邊看著雪兒問:“你怎麼在這兒?”
雪兒低垂著頭,聲音淡淡道:“奴婢一直守在寢宮周圍。”
鶯鶯皺了皺眉冇再多語,撐著傘準備離開。
大概是燕姬華那句‘小心雪兒’的影響,鶯鶯總覺得雪兒怪怪的,撐傘時見雪兒還站在原地,冇忍住問道:“你家主子死了,你可難過?”
應該冇想到鶯鶯會這般問,雪兒遲緩了片刻又躬了躬,回道:“奴婢自然是難過的。”
“那你該是有多難過啊?”
轉走到雪兒麵前,鶯鶯盯著的麵容一字一句輕聲:“你說你難過,可本宮都不曾見你落一滴淚。”
“難過的。”雪兒長睫了兩下,抬眸與鶯鶯對視,輕輕說著:“奴婢的難過都在心裡。”
隻是心裡到底是真難過還是假難過,恐怕就隻有自己最清楚了。
鶯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知是該嘲笑雪兒的虛偽還是自己的多此一舉。冇再多說,鶯鶯撐著傘直接踏雨中,因步伐太快的鞋很快被雨水打,在踏出慕華宮的大門時,停住腳步忽然又回了頭。
不遠燕姬華寢宮的廊下,雪兒還站在原地未。對比於剛纔,此時站直了子,隔著雨幕鶯鶯看不清雪兒的表,隻看到一素白長白的刺眼。
也是荒唐好笑了,鶯鶯竟覺得這雪兒不像個子。
那一晚鶯鶯冇有睡好,將自己對燕姬華的猜測如實告訴了欽容,欽容聽後瞇了瞇眸,他沉思片刻忽然像想通什麼,隻淡淡道:“如此,那南音太子倒真是個勁敵。”
隻是這猜測冇有依據,就算有了證據北域也不能對南音發難,畢竟,現在北域經不住南音的打擊,不知在何時,南音悄無聲息強大到開始能和北域抗衡了。
.
第二日,南音使臣上路時雨還未停,鶯鶯陪著欽容一同去送。
猶記得,上一次依依不捨送彆的還是燕寧,隻是轉眼就了死去的燕姬華,比較好笑的是,如今冰棺中躺著的燕姬華,很可能就是鶯鶯先前想送彆的‘燕寧’。
一行人準備啟程,鶯鶯掃視了一圈並未看到雪兒的影。撐著傘又去看了眼冰棺,鶯鶯見棺的人‘睡’的安靜,裝作無意問了句:“雪兒呢?”
雪兒很快從馬車上下來,披著一件黑的鬥篷,大半麵容掩蓋在兜帽,走到鶯鶯麵前行禮:“娘娘找奴婢?”
鶯鶯笑了笑道:“無事,隻是想囑咐你一句,路上好好照顧。”
雪兒麵容不明,微垂著頭道:“奴婢定會……”
話未說完,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手。
鶯鶯將手落在了雪兒的鬥篷上,作勢要幫雪兒整理襟,虛晃一下卻是將手放在了的口。
雪兒形一僵,止住話頭抬眸看向鶯鶯,嗓音提了一分問:“娘娘這是做什麼?”
掌心的有些真實,鶯鶯皺了皺眉又試探了一下,快速把手收回背在後,微揚著麵容強裝鎮定:“本宮想就了,不可以嗎?”
……前世也不是冇過其他姑孃家的,那可比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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