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味道不錯，劉瑤玉大快朵頤，餘不喜晚上積食，淺用了幾塊糍粑，就放下了筷子，隻端起茶水啜飲。

顧韞的注意力都放在餘上，見隻飲茶，就招手喚夥計，吩咐他又再上一壺好茶。

餘吃多了茶水，有些坐不住，便帶著蒹葭去了酒樓的後院如廁。

從淨房裡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傳來可說話聲。

先是一個年輕男人說話的聲音，“胖嬸，掌櫃的發話了，您將人趕出去，若是死在咱們樓裡，傳出去影響生意。”

接著便是箇中年婦人在說話：“啞他無兒無，城裡大夫又瞧不好他的病，將人趕出去不是他等死嘛？他那心痛的病說發作就發作，咱們後院也不差這麼一張床，小張哥你跟掌櫃的親近，幫忙說幾句好話，啞往咱們樓裡送柴也這麼多年了，如今這副景瞧著也可憐的，咱們都是識的人，讓掌櫃的再通融通融。”

那小張哥的男人歎了聲氣，“掌櫃的不是不近人，他也有他的難，啞叔住在這兒，萬一出了什麼子，不好給東家待，要不還是啞叔回南巷去，桂花嬸你白日裡常過去看幾眼，咱們這到底是做生意的地方。”

桂花的婦人央求道，“小張哥，你跟掌櫃的再求求，就讓啞住到這個月底，他說等過幾日子好些了，就去京城尋人，好歹先他遷就到這個月底，他在南巷的房子早讓人給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有去，我哪裡好意思這樣為難掌櫃。”

小張哥的夥計無奈的搖了搖頭，勉強答應道，“那我再去跟掌櫃跟前幫你說說好話，最遲月底，人可不能再留了，咱們這裡是做工的地方，哪是養閒人的，也就是咱們掌櫃心地好。”

“小張哥說的是，到了月底我就讓啞搬走，到時候絕不掌櫃和小張哥難做。”馮桂花陪著笑臉對著小張哥離去的背影說道。

等小張哥走遠了，馮桂花一臉愁容的重重歎了聲氣，“麻繩專挑細斷，厄運隻找苦命人，怎就這般命苦呢？”

了藏在袖中的吃食，轉就要往倒座房走，餘出聲在後住了，“你說的病人在哪？我是大夫。”

馮桂花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轉過來，見是兩個小姑娘，瞧著應是前麵用飯的客人，生怕給酒樓惹上麻煩，可又惦記著啞的病。

往前院張了幾眼，才低聲音說道，“您真是大夫嗎？”

餘點點頭。

馮桂花猶豫了片刻，“您跟我來。”

餘帶著蒹葭跟上馮桂花的腳步，一起去了倒座房。

酒樓後院的倒座房裡住的都是在這裡做工的夥計和後廚的人，這會兒都在前麵樓裡忙活著，餘和馮桂花過來，冇上什麼人。

馮桂花推開一間屋子，裡麵漆黑一片，約能聽見悶聲氣的呼吸聲，馮桂花抹黑點亮了桌子上的一盞油燈，屋子裡亮了起來，照出木床上聽到靜坐起來的男人。

男人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瞧見馮桂花後的餘二人，他似乎有些驚，有些手忙腳，既想起，又有些躲閃，抬手朝馮桂花飛快的比劃了幾下。

馮桂花對著男人說道，“這位客人是個好心的大夫，過來給你看診的。”

說完，又對餘解釋道，“他是個啞，您彆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