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側間書房。

丁厲進隔間翻出一個封存好的紙箱，從里面拿出他以前的書目還有一本中一書本。

“你先拿回去看，至于說英文的事，你可以來問我，也可以用收音機聽著學。”

想著肯定沒有，拿起桌上的新款簡易式收音機一并給了。

林亦依沒想到他人這麼好，接過以后，心里格外激，“謝謝你，丁爺。”

“我會好好使用你的書和收音機，一定不會弄壞的。”

丁厲見在自己面前沒那麼拘謹，角邊的笑意又多了些，他語氣平緩嗓音低沉，“林小姐，我等著你的進步。”

“嗯。”

林亦依笑著應下，喜滋滋地跑下樓，七拐八拐地避開平時有人的地方回了自己的倉庫小窩。

轉就要撞到墻的局促地方，看書聽收音機都只能趴在床上。

居住條件實在不好。

但心里卻升起了無限希。

步子是往上邁的，每天一點點的進步，肯定會變得越來越好。

林亦依拿出黃金三年的沖勁和那時候的力，恨不得一夜把書翻爛。

可惜記憶力不允許。

北邊澤縣

趙盛現在陷兩難，城里有個厚臉皮的田惠，鄉下有個天天讓相看結婚的娘。

除了跑長途躲清靜，本就沒有一點辦法。

可半月一次的長途貨運，總有要回去的時候，廠里傳達室基本隔天就有找他的電話。

對于老娘的話，他除了敷衍就是默不作聲。

也不能打不能罵。

趙盛從沒如此討厭兩個人，兩人剛好占了位。

氣溫回暖，寒冷消散，步四月，一派春景。

趙盛跑了西北和南邊，把北邊的山貨還有靠海的干貨來回倒騰兩手，賺了不小錢。

但他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也沒了原來的拼勁。

到了南邊淺鎮，趙盛又鬼使神差地找上羅湖口岸的中間人，跟他問了些港市的事。

“這段時間有遣返的同志嗎？”

“上兩周有遣返的十幾號人，走的是東邊山路路線，被抓了個正著，全是男同志，倒沒聽說有同志。”

中間人瞧出他的意思，揶揄道：“你那麼擔心那位同志，怎麼不跟一起去？又或者留下？”

“……”是他不想留？明明是非要走。

趙盛眼底眸微暗，辨無可辨，也無訴說心中的苦悶。

他其實從沒想過離開家鄉，更別說冒著被抓被關的風險去港市，他打拼到現在為四級工，一切得來不易，讓他全然放棄，說實話做不到。

趙盛心里放不下，拿出一包煙遞給中間人，語氣多了無奈，“煩請你幫我多留意一下，如果有遣返的同志記得跟我聯系。”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憾的。

林亦依就是一扎他肺腑的一顆釘子，時常讓他痛，讓他難。

傷口不會因為時間而愈合，只會越越深，和他的心長在一起，讓他怎麼都忘不掉。

短暫相的時間，那一點點回憶在趙盛腦海里愈來愈清晰，他甚至記得使壞耍心眼的鬼靈表。

他也憎惡自己的超強記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