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完年，丁家就迎來了拜訪的客人。

一大早莫管家就集合所有傭人開早會，林亦依睡眼惺忪的樣子，又被當了批評個例。

“小依，打起神，屬你每天睡得最多。”

“……哦。”林亦依出抹笑，又側過臉捂打了個哈欠，昨晚真不該去泳池邊。

五點起床，時間還不到6點就開會，正常人都會犯困吧。

莫管家拉拉雜雜說了一堆開會容，只有最后一句是大家想聽的。

“好了，今天中午家里會來客人，大家做事都小心一點。”

講完話以后，丁家傭人分兩班吃早飯，林亦依排在第二，等看到早點是念叨過的培三明治和熱牛，眼里頓時放。

朝喝牛的夏芙眨了眨眼，“小芙，謝謝你。”

“噓。”夏芙放下杯子，悄咪咪得說，“別讓人看見我讓姑媽給你夾了三層培。”

林亦依笑著點了點頭，只嘆廚房有人就是好啊。

20分鐘的用餐時間過得很快，吃完早點，林亦依和夏芙被安排去花園拿木耙子網落葉。

說說笑笑間時間過得很快，等夏芙被去廚房幫忙，后花園里就只剩一人。

林亦依摟完樹葉，又回到園子里的臺階上休息。

…

丁宴心里是尊敬丁父的，被來吃飯小聚，也順帶看一下某人的工作的進度。

只是眼睛掃了幾圈都沒看見丁家的生面孔傭人。

“阿宴，過段時間我準備安排你阿弟練練手，你進幫會的時間早，沒事可以帶帶你阿弟。”

原來他來是為了小雜種，丁宴斂去笑意，“有阿爸在，哪里用得上我？”

丁父擱下茶盞，眼神脧巡一圈，“你們總歸是親兄弟，濃于水，作為長兄氣量還是要大一點。”

丁宴知道父親是說一不二的脾，也沒跟他爭辯，他才懶得管小雜種的死活。

“屋里有些悶，我去后花園逛逛。”

丁父嘆了口氣，知道兩個兒子不對付，只能由他去了。

丁宴到了后花園慢散地轉悠，找來找去都沒看見那個土妞。

最后還是在花圃邊角落的臺階上瞧見一道背影，那天晚上他其實也沒看清土妞的長相，渾臟得要命還有異味。

好在丁家的傭人他都認識，只要是生面孔那肯定就是土妞了。

林亦依拉完橘子皮，又嗅了嗅上面的香味，正開始撕橘子瓣上的白橘絡，突然覺頭頂一片翳，被遮擋了。

扭頭只看見一雙穿運的長，視線又往上移了些，可惜他背著看不清他的長相。

眼前的人長了一張致的面容，盈亮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許是因為驚訝，紅潤的瓣微微張開，側編的麻花辮又顯得有些呆蠢。

丁宴當下就知道是土妞，低頭瞧拿著個剝了皮的橘子，猜是在這躲懶，心里又覺得有些好笑。

難怪那麼痛快就答應當應。

想著早上莫管家的話，林亦依忙起把手背在后，笑著輕聲打招呼，“先生，你好。”

他就是中午的客人嚒？

丁宴站在臺階上，高一大截，“你在這懶？”

林亦依忙搖頭解釋：“沒有，沒有，打掃工作做完了，我坐在這曬會太。”

“打擾到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我立馬就走。”

“你就是這樣探聽消息的？”

“啊？”林亦依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消息？他是誰啊？

“讓你打聽消息，你就是這樣敷衍了事？”

林亦依睜圓了眼睛，后知后覺他說話聲有些耳，沒立刻接頭，說起了暗號，“炒飯配什麼？”

“茶。”丁宴幾不可察地皺了眉。

知道他是誰，林亦依馬上換了張小人臉，溜須拍馬張口就來。

“原來是大哥你啊，你長得可真是玉樹臨風，俊非凡，難怪要蒙著張迷死人的臉。”

丁宴面無表，又冷了聲調：“消息！”

“有呢有呢。”林亦依抖了抖圍腰上的橘子橘絡，從兜里拿出一個掌大小的工作本。

“你瞧，都寫著呢。”

“......”

丁宴幾眼看完本子，想掐死的心都有了，他怎麼就選了個蠢貨當應？

他丟掉記錄本，繃著張臉：“你這寫的什麼玩意？”

林亦依怕挨教訓往臺階下退了兩步，有些無辜地說，“是丁爺的吃飯記錄啊，我怕被發現還特意畫的小圖標表示。”

“誰要你記錄這些沒用的事？”

“有用的事我也不知道啊，大哥你可能不清楚，丁家當傭人都分年限講資歷。

像我才進門的，本就不能多和主家接，我就沒打聽什麼消息啊。”

林亦依窺他臉有些難看，彎腰撿起小本子，撣了撣灰塵，又不著痕跡地退后兩步臺階。

丁宴冷嘲一眼，“別忘了欠款的事，你打的欠條還在我手里。”

“......”壞東西還會威脅人。

林亦依心里暗恨他恨了幾百個來回，莫名其妙背一債，慪得要死，又不能怎麼樣，只笑著裝可憐。

把半個橘子往他面前一送，試圖轉移視線，“...大哥，吃橘子嚒？我保證會努力的。”

“呵。”

男人乜一眼，抬走了。

林亦依本來就不是當壞人的料，左耳朵進左耳朵出，等看不見壞人的影又繼續坐在臺階上吃橘子曬太。

橘子有點酸，吃一瓣就得做一個怪表。

在丁家當傭人可是簽了合同協議，泄主家事要賠償20倍月薪加被起訴蹲大牢。

兩害相較取其輕。

...

南邊的溫暖熱風吹不到寒冷的北邊。

在中間起了個對沖又各自回流。

趙盛覺得今年有些不順，因為狗皮膏藥的同志隔三差五到宿舍樓下找他，廠里傳起了風言風語。

到辦公室領工資都被好幾人打趣。

運輸隊徐主任更是直白，“小趙，好事將近了啊，什麼時候結婚？”

趙盛神謙虛，眼底是藏起的厭煩，“主任你就別跟著取笑我了，沒有的事，都是誤會。”

“是麼？”

徐仕達轉眼瞟他一眼，又繼續拭著桌上的石頭擺件，“好多人都看見那位同志經常到宿舍樓下給你送東西，不是對象怎麼…作風問題需嚴謹啊。”

“真的是誤會。”趙盛又識趣地提了一句，“夜里還要麻煩您，這會我就不打擾主任了。”

徐仕達心領神會，笑呵呵道：“好好工作，隊里就屬你的工作態度最積極，小趙，我可是很看好你啊。”

…

夜里，趙盛背著人把二十斤糧加五斤細糧送到徐主任院子，說了兩句話要了一天假才回了宿舍樓。

怕因為田惠的糾纏把自己架在鋼鐵廠的風口上。

山里發現的幾箱東西要趁早理好。

不然隨時隨地都被廠里人的關注，做事容易牽扯出麻煩。

這人跟聽不懂人話一樣，隔三差五就跑來獻殷，沒皮沒臉的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