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人不是曾和虞二姑娘一起困在山崖上的年嗎？”

薛岑的小廝踮了踮腳，不滿道，“這樣的汙點，虞將軍怎敢留他在府上？還和虞二姑娘走得這般近。”

“慎言。”薛岑看著自己的小廝。

小廝委屈：“奴也是為公子打抱不平，虞二姑娘分明沒把您放在心上，您還這般護著……”

“住口。”薛岑難得沉了語調，“這些話，不許你再對第二個人說。”

他又朝竹徑上了眼，沒有向前追問虞靈犀消失的這大半個時辰，究竟去了哪裡。

只要平平安安的，便足夠了。

薛岑轉離去，沒有打傘。

竹徑中，寧殷停住了腳步，向薛岑離去的方向。

虞靈犀也跟著一頓，問道：“怎麼了？”

寧殷將視線從寺牆月門下收回，冷冷勾道：“沒什麼，礙眼的家夥。”

和胡桃匯合，胡桃果然焦急得不行，不斷詢問虞靈犀方才去哪兒了。

“真的只是不舒服，去禪房小憩了一會兒。”

寺門中，虞靈犀捂著微熱的臉頰，小聲解釋了三遍，胡桃才勉強作罷。

“哎，衛七。”

胡桃攙扶著虞靈犀上車，目瞥見寧殷袖中現的一抹白，也沒看清是繃帶還是什麼，好奇道：“你傷了嗎？”

虞靈犀順著胡桃的視線去，頓時呼吸一滯，剛下的熱度又湧了上來。

寧殷竟是把那條杏白的飄帶纏在了手腕上，繃帶般繞了幾圈，還打了個優雅的結。

“這個啊。”

寧殷笑著看向虞靈犀，尾指勾著飄帶末端，輕慢撚。

如願以償地見瞪起杏眸，他方將那抹纖白藏袖中，負手道，“是我的紀念品。”

胡桃嘟囔著放下車簾：“真是個怪人，來金雲寺不求簽求符，倒求這個。”

虞靈犀默不作聲地將頭髮理了理，沒敢讓胡桃發現的飄帶不見了。

果然，不該招惹這個小瘋子的。

第31章 贈筆

東宮。

雨連連，太子寧檀煩悶地推開肩的侍妾，起道：“崔暗！”

屏風外，年輕的赭太監應聲向前，拖著嗓音道：“臣在。”

寧檀一臉憋悶：“這都十天了，孤還得足到什麼時候！”

“這幾日因德公主壽宴之事，史臺幾位大人聯名上書彈劾殿下，皇上尚在氣頭上。”

崔暗道，“皇后娘娘說了，讓殿下安心待在東宮避避風頭。”

“不是，那都多天前的事了，史臺的老頑固怎麼還揪著不放？”

“皇后娘娘本將此事了下來，無奈不知誰走了風聲，傳到民間說……”

崔暗看了寧檀一眼，方繼續道，“說殿下強貴、好昏庸，近來民怨逐漸沸騰，這才讓史臺揪住了殿下把柄。”

“豈有此理！這些狗屁話都是誰放出來的！”

寧檀提起這事就來氣，真是羊沒吃到，還惹一，不由氣衝衝道，“孤是未來天子，便是沒有認錯人，興致一來個人又怎麼了？”

崔暗微微躬：“今上龍康健，太子慎言。”

寧檀哼了聲，耐心已然到了極致，心道：既是不能出東宮，那送批人進來賞玩總可以吧？東宮的舊人，他早就玩膩了。

不由問道：“太子妃的事呢，可有著落？”

“皇后娘娘倒是提過此事，只是虞將軍頗有顧慮……”

“什麼？”

“不止虞將軍，出了佛堂之事後，京中有名的世家嫡皆不願嫁東宮。”

“放肆！”

寧檀然大怒，抓起案幾上的酒盞朝崔暗擲去，“都怪你的人辦錯事，送了個贗品來我榻上，惹來這場風波！”

酒盞砸在崔暗的肩上，濺開一片暗的茶漬。

他就像沒有察覺似的，不聲道：“殿下息怒，坊間流言來勢蹊蹺，必有人在推。”

“孤不管誰在推，都得盡快解決此事！”

寧檀氣籲籲坐下，攥手指喃喃，“還有虞淵這塊啃不下的骨頭，孤就不信了！”

如今他在朝中失信，邊越發沒有可用之才，唯一一個崔暗，還是皇后的人。

皇后雖然是他的母親，但整日面對佛像靜坐，也猜不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得想個法子，早些將虞家收為己用。

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崔暗角微，不聲提醒：“聽說州四縣遭遇風災，朝廷正要派人押送糧款前去賑災。”

寧檀白了他一眼，哼哧道：“說這個作甚？現在孤哪還有心思議國事……”

想到什麼，他腳步一頓。

“有了。”寧檀細窄的眸中閃過一抹算計，招手喚來崔暗。

一番耳語後，他問：“記住了？”

崔暗斂目蓋住眼底的譏嘲暗，頷首道：“臣這就去辦。”

寧檀這才心滿意足地癱在座椅中，瞇眼獰笑。

只要計劃功，別說拿下虞淵，便是他的兩個兒也得乖乖來東宮下跪求饒。

想到一直沒能吃到的虞家姑娘，寧檀下腹湧上一燥熱。

“等等。”

他喚住崔暗，“那個勾引孤的贗品呢？就姓趙的那個，你把弄進宮來。”

崔暗停住腳步：“此為德長公主所厭，德行不淑，無法封為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