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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極人臣後》 47.四七章

“去年的虧空就沒能填平,今年又是洪災又是荒,兵部打北狄要錢,工部重修宮殿要錢,河道那裡修堤也要錢,吏部還想提提月俸。二殿下是沒靜,他要是就藩,只怕移平太倉都不夠他用的。”

“哎,慎言慎言!”

“聽聞北狄小王子近日就要前來,說是打算和公主聯姻。要是真聯姻,能消停兩年,省掉些軍費下來,也行啊。免得回頭賬算不好,惹惱了上面……明年還要京察,要不本還是趁早致仕吧。”

“翰林院真好啊。”

陸無憂應付著,畢竟這種話他聽多了,賀蘭瓷倒是津津有味聽著。

大道上不時便有馬車,或是有人駕馬絕塵而過,賀蘭瓷又轉頭去看,心生了一點點羨慕,陸無憂見狀,隨口道:“邊上驛館有馬,現在騎一會還來得及。”

賀蘭瓷從躍躍試到站起,只花了很短的時間,便道:“那我去了。”

其他幾位還在閒聊的員不由一愣:“霽安,你夫人這是去……”

“總不能是去……”

他們還愣神時,就看見白貌的和馬廄裡的人涉過,牽了匹馬出來,隨後踩著馬鐙,姿勢不太練,但依然很乾脆地上了馬背。

衆人:“……”

陸無憂姿態自然地溫聲道:“這也是我夫人的好,諸位不必太在意。”

賀蘭瓷握繮繩,慢慢讓它跑了幾步適應,找到當時的覺,就忍不住夾馬腹,讓它奔騰起來。

驛館旁有個林,馬匹衝進去,馬蹄飛馳的同時踩起無數落葉,眼前樹蔭下影變換,風聲在耳畔呼嘯,忍不住揚起脣角,覺得心都很鬆弛。

然而便在此時,突然聽見一個很清爽的聲音道:“敢問姑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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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瓷趕勒住繮繩。

與此同時,一直跟著的紫竹也從樹上落下,攔在了賀蘭瓷前。

樹林翳下,傳來一陣馬蹄聲,有人騎著高頭大馬,拂開林樹葉,看了一眼紫竹,笑道:“這應當是你的侍衛吧,姑娘是上京人?”

他穿得服飾與大雍迥異,形似鎧甲,綴著銀鏈與形態各異的玉石,是健康的小麥,五極爲立,英俊得有些鋒利,像刀刃一般,髮濃黑,耳垂上掛了一隻牙似的耳墜,腰間別著銀鞘彎刀,睫羽和髮一樣濃纖長,帶著一,但笑起來卻顯出了幾分稚氣——他年紀不大,可能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

***

蕭韶安正趴在麗貴妃懷裡哭訴:“我不要嫁!我不要!”

這些日子簡直苦不堪言,先前被足不說,陸哥哥給皇子講經,父皇爲了怕繼續丟人,也不許去——導致本沒有機會去見陸哥哥,甚至開始羨慕起了兄長蕭南洵。

後來陸哥哥上書得罪人,想去都察院看他,又被攔在了門外。

再後來,他乾脆直接跑出城外了,還帶著那個人!

蕭韶安在百無聊賴的心酸等待中,得到了一個驚天噩耗。

北狄的小王子要過來聯姻,而且目標似乎還是,說法是聽聞大雍的韶安公主貌無比,爛漫,小王子甚是仰慕,所以決定過來娶

連年征戰,打得兩邊都很焦灼,今年又是災年,大雍也不想接著打,對於聯姻自然也很樂意。

但蕭韶安就不樂意了!

甚至開始後悔,爲什麼要人到散佈自己貌的傳言在外。

北狄那是什麼地方?

苦寒!邊境!沒有錦華服……哦說不定有,但沒有吃喝玩樂,也無法維持奢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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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不要嫁過去!

麗貴妃安的腦袋,聲道:“也不一定就是你,咱們宗室那麼多公主郡主,聯姻挑哪個不行。”

蕭韶安眼前一亮,然而隨後又耷拉下腦袋道:“可們都沒我好看啊!”

好看的也不是沒有,可那……

蕭韶安頓時又起了些心思,聽聞北狄民風彪悍,對婚嫁一事相當自由,即便了婚,只要雙方不睦,也可以奪人所

立刻回府,來了太監,道:“幫我打探打探陸哥哥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再跟禮部說讓北狄那個王子也差不多那時候過來……”

太監很懵道:“公主你打算……可這時間也不一定能合得上啊……”

蕭韶安怒道:“蠢貨!那邊合不上你就讓人去拖延拖延,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你不是和司禮監都很嗎?他們回城肯定都要從驛館過,你到時候再讓人跟在接待北狄王子那邊,引他到陸哥哥那邊去……”

太監還是不明所以:“公主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韶安忍不住在他腦袋上砸一下:“當然是讓他和那個賀蘭瓷見上一面!要是見不到……”咬著手指道,“回頭進上京了,我再想想辦法。”

太監懵道:“可那……都已經嫁人了。”

蕭韶安面不善道:“真要是被北狄小王子看上了,他跟前曹世子似的發癲,爲了兩國和睦,說不準也得有人犧牲犧牲……”

蕭韶安沒好意思說,哥也魔怔的。

太監對於他們公主的腦回路難以理解:“萬一那北狄小王子沒看上呢?”

蕭韶安下意識道:“你這說得什麼廢話呢,我都差點……滾滾滾,那人不就靠著一張臉,快點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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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瓷此刻下意識警惕,調轉馬腹便想走。

那個年人卻從馬上跳下來,又對笑道:“你這匹馬已經很累了,跑起來也不盡興,要不要試試我的馬?”

側那匹高頭駿馬,頭頸細高,四肢修長,姿矯健,是種絨般閃著緞的淺白,行間卻又十分輕盈,一看便知卓爾不凡。

賀蘭瓷著那馬,是真的心了一瞬間,隨後便冷淡聲道:“不必了。”

“可我剛纔看你好像很喜歡騎馬的樣子,真的不試試?”他拍了拍自己那匹馬道,“我好久沒看人騎馬都這麼開心了,你們上京講究男不親,我又不跟你騎一匹馬,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賀蘭瓷很客氣道:“多謝好意,我先告辭了。”

“哎,你真走了,你走也告訴我你什麼呀!”年人又翻上了馬,不近不遠地追在賀蘭瓷後道,“問個名字總不至於不行吧。我有好大一個馬場呢,什麼樣的名馬都有。”

陸無憂聽到消息趕來時,便看見一個北狄年正追在賀蘭瓷後喋喋不休,勁頭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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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面,他其實,很不陌生。

但不知爲何,這次,格外不爽。

賀蘭瓷看見陸無憂,立刻朝他騎馬奔來,滿臉求救,陸無憂脣角剛揚起來,就聽見那邊的北狄年在道:“兄弟,你哪來的啊?先來後到懂不懂?”

聞聲,賀蘭瓷也覺得格外荒唐,忙道:“他……”

誰料,陸無憂眉梢一挑道:“你再早十年也不會比我更早。”

賀蘭瓷:“……?”也沒那麼多年吧。

年聞言一愣道:“你們青梅竹馬啊,哦,那沒關係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我看今日我來的就巧,說不準是上天註定……”

賀蘭瓷終於聽不下去了,道:“他是我夫君,我嫁人了。”

年又愣了愣,道:“我不介意。”

賀蘭瓷:“……???我介意。”

“北狄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有道德。”

陸無憂閒庭信步走過去,在那年愣神之際,擡一腳踢在馬腹上,順便撤,馬兒驚,揚蹄狂奔起來,年只來得及拉繮繩,便被拖走了。

後面還嘩啦啦跟了好幾個護衛,一併策馬狂奔。

等人都走了,他才翻上了賀蘭瓷的馬,從過去攬著繮繩,正要開口,卻見賀蘭瓷呆怔著向他們遠去的方向,眸中亮著燦

都沒這麼看過他。

有那麼一瞬間,陸無憂心口突兀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緒,揪著。

他忽然低聲:“……賀蘭瓷。”

賀蘭瓷這纔回神,轉頭看著陸無憂面淡淡的表,忍不住道:“那馬跑得好快啊!”

陸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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