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申時行的臉就如同那猴子的屁，真是又臊又紅啊。

他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堂堂閣首輔，什麼世麵沒有見過，竟然將茅房給認廟堂。

這......！

但是話說回來，這也真不怪他，這茅房建的真是比他家的廳堂都還要闊氣，這橫看豎看也不像似茅房啊！

這建茅房的傢夥，真是太搞人心態了。

巧了的是，萬曆也正在詢問那個建築是幹嘛用的。

這主要是因為這邊上沒有什麼別的建築，導致這茅房顯得非常突兀啊！

「茅房？」

萬曆震驚的看著一旁騎在馬上的吉貴，「你說那是茅房？」

吉貴點點頭道：「是的。」

我乾清宮也沒有這麼大的茅房啊！萬曆不可思議道：「這是誰家的茅房，這麼闊...大。」

他本想說闊氣，但轉念一想，好像用詞不當。

但你這茅房建這樣，可是有僭越之嫌。

吉貴忙道：「回陛下的話，這是公共茅房，就是專門供行路人用的。」

不是私人的？萬曆聽得皺了眉頭，怫然不悅道：「這衛輝府的稅都已經多到用不完的地步了嗎？虧朕還在宮裡省吃儉用啊！」

公共的，那就是我出的錢，茅房建這樣，朕都沒有這麼奢侈啊！

吉貴立刻反應過來，道：「陛下誤會了，這茅房其實是那波三自己出錢建的，不是用衛輝府的稅收。」

「波三？」

萬曆愣了下，道：「哦，朕想起來了，就是那馬桶商人。」

「是的。」

吉貴道：「去年波三出資五千兩，為衛輝府建造了五十個公共茅房。」

「想不到這波三沒啥文化，倒也知恩圖報啊！」萬曆當即笑嗬嗬道。

這個可以有！

不是他出錢就行。

吉貴笑道：「陛下，波三這人是不錯，但他這麼做，其實是有目的的，主要就是推銷他的馬桶，他建造公共茅房全都建在主要的道路旁邊，而且還不準周邊有別得建築，一定要非常顯眼，且都是在衛輝府與周邊州府的邊界，就是專門供那些商旅使用的。」

「原來如此。」

萬曆恍然大悟，又問道：「效果如何？」

吉貴道：「這效果真是非常不錯，有些隻是途徑衛輝府的商旅，在用過這茅房後，還為此專門去到府城，購買波三家的馬桶，關於這事都已經被納一諾學府經濟學的課程中。」

萬曆點點頭，道：「商人這腦子就是好使啊！」

「父皇，你快看那邊，好大的房子啊！」

朱常洵突然嚷起來。

萬曆偏目看去，隻見遠一排長長的建築群，高低不一，據地勢起伏著，屋頂上麵全都是風車，規模十分驚人，不問道：「那是什麼？」

吉貴道：「回陛下的話，那是秦家的水力紡織作坊。」

「果然如傳說一樣大啊。」萬曆點點頭，這秦家紡織作坊，他當然是聽過的，但是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吉貴訕訕道：「陛下，您現在看到作坊，其實算是他家最小的作坊，最近才建的，秦家南城那邊的水力紡織作坊，纔是我們衛輝府最大的作坊。」

「......！」

非要這樣聊天嗎？

萬曆有些不開心了。

申時行、王錫爵他們也都是嘖嘖稱奇。

目前來說，就沒有一樣是他們以前見識過的。

這彷彿都已經顛覆他們的世界觀。

大！

這就是衛輝府給予萬曆以及滿朝文武的印象。

什麼都大。

馬車。

道路。

建築。

包括茅房。

這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為什麼要搞這麼大。

不大臣是滿心疑。

行得一會兒，忽聞人聲鼎沸。

萬曆舉目去，隻見遠的道路兩邊，是人頭攢，黑的一片，宅不有些慌。

董平來到萬曆的車邊，道：「陛下請放心，他們都是來歡迎陛下的，我們也已經安排足夠的人在那邊防衛。」

原本這皇帝出行，是要肅清道路，而且一般來說，百姓都得規避，不能隨便出來晃，但是萬曆這回就是來出風頭的，若是將百姓都關在屋裡，那他何必來這裡。

田義、董平是深得聖心，故而他們事先就派人收繳民間所有的弓箭，又增派廠衛來這裡保護皇帝，確保萬無一失。

「萬歲！」

「皇上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

還隔著老遠就聽得陣陣歡呼聲。

是朕想要的效果。

萬曆頓時就眉開眼笑。

在彰德府的時候，也有人夾道歡迎，但沒有這麼多人，因為那邊道路都了阡陌，沿途全都是田地，沒太多地方站腳，不想這裡，兩邊要麼是草坪，要麼就是楊柳依依。

非常寬廣。

「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

待萬曆的馬車進人群中時，也不知誰高喊一聲。

頓時口號整齊劃一。

百姓們紛紛是舉臂高呼。

「哈哈！」

萬曆笑得兩眼都了一條，不由自主坐在馬車上，向兩邊百姓招著手，又引得陣陣歡呼聲，這敞篷馬車優勢展現出來。

「陛下，我你！」

忽聽得一聲聲嘶力竭的喊聲。

萬曆當即嚇得一跳，跟朕求，這是什麼況？側目去，隻見一些花季在人群著，激地高呼著，宅角的笑意就更濃了。

哈哈...朕也是玉樹臨風啊！

但是一旁的鄭氏臉有些難看，你們這些人似乎沒有將我放在眼裡，道：「陛下，這車風太大，臣妾有些不舒服，要不換輛馬車？」

萬曆可正在興頭上，左右看了看，道：「這哪有什麼風，朕覺得好得。」他很敷衍的搪塞貴妃幾句，又不斷向兩邊百姓招著手。

後麵的大學士們見到不人在人群中，高喊著一些難以耳的口號，紛紛搖頭，真是世風日下啊！

衛輝府這些年一直都沒有府，導致階級觀念是非常薄弱的，就沒有一個人下跪的，彷彿忘記了這回事，但是他們都非常支援皇帝，是發自心的呼喊。

原因就是上回的倒儒運，當時衛輝府的百姓害怕極了，生怕回到以前，這鐵定是回不去了，他們當時都急得要拿上武，京勤王。

如果當時萬曆扛不住，衛輝府真的可能會發，衛輝府跟開封府不一樣，開封府的人都是炮，衛輝府的百姓現在非常彪悍。

當時百姓們是瘋狂的支援萬曆，雖然他們為得是自己的利益，但是在當時那種環境下，宅就變他們利益的象徵，他們就潛移默化的為帝王最為忠實支援者。

故而纔有今日這般瘋狂。

這絕對是萬曆從未經歷過的，以前他在皇家馬場的時候，百姓雖然都跪地上，但是麵無表，不像這裡的百姓，見到他來了，個個熱淚盈眶，聲聲發自肺腑，覺完全不一樣。

......

許國突然道：「這衛輝府的百姓，好像比我們京城的百姓都要富裕不啊！」

申時行道：「與任何地方的百姓都不一樣！」

他們突然發現這百姓個個都紅麵白，穿得也都是非常乾淨整潔，至目前都沒有看到一個補丁，這在任何一個州府都是不可能的，一般隻有富家子弟、宦子弟才穿這樣。

王家屏道：「是呀！前幾年都不是這樣的，這會不會是郭淡故意安排的？」

曹恪搖搖頭道：「應該不是特意安排的，前年下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這樣，除非去到大峽穀作坊那邊，由於煤鐵礦都在那邊，那邊的百姓就比較臟一些。」

盛世？

我們之前是不是對盛世有什麼誤解？

別說哪個州府，任何一個朝代也未出現過這般狀況，這穿著什麼的，還能夠安排，關鍵這百姓的臉都跟員差不多，這簡直不可思議。

這證明他們吃的很好。

......

忽聽得陣陣怪氣嚷。

「哎呦！郭淡，你又換夫人了。」

「郭淡，你的夫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看。」

「飛絮妹子，你就不吃醋麼？」

......

朱堯媖頓時慌神了，不知所措。

郭淡可不是宅，當即就回噴道：「你們這些混蛋不會說話就給我閉，我夫人都很漂亮好麼。靠！」

他直接比出中指。

頓時無數中指回應他。

這本是郭淡專有作，但如今衛輝府的百姓都學著他，為衛輝府的通用手勢。

「哈哈.....！」

人群中又發一陣大笑聲。

萬曆回頭看了眼，又向吉貴道：「他們就這麼對郭淡嗎？」

吉貴如實道：「是的，一直都是如此，大家也就當郭淡是一個商人，不過大家也都喜歡郭淡的，郭淡這人沒什麼架子。」

話音未落，又聽得一陣噓聲。

誰敢噓朕？

萬曆猛地回過頭去，隻見後的申時行、王錫爵他們也都回過頭去。

包括郭淡也都嚇壞了，大哥們，這回可不是我一個人來的，你們別噓啊！

瞅了一會兒，纔看明白。

原來是張鶴鳴他們那些言開始進人群中。

萬曆張半天，問道：「他們是噓張鶴鳴他們麼？」

吉貴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應該...應該是的吧。」

萬曆好奇道：「為何？」

「奴...奴婢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當...當初......！」吉貴結結地解釋著。

原來從黃大效、薑應鱗他們開始，老是言來到衛輝府跟郭淡作對，衛輝府的百姓自然對言沒有什麼好印象，認為這些傢夥就隻知道胡說八道，睜著眼說瞎話，而且他們自由自在慣了，沒有太多畏懼，一聽來者是言，立刻噓聲送上。

「陛下，要不要臣派人去阻止他們？」

這時，董平騎馬上前來詢問道。

「大可不必。」萬曆擺擺手，道：「畢竟他們也常常告誡朕，這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朕此次出門，也想看看百姓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是讓他們閉上，朕此次出行又有何意義。」

又不是噓朕的，朕為什麼要管。

噓！

盡地噓！

別停。

真不愧是朕的主場，可真是太懂朕了，哇哈哈哈......。

董平訕訕退下。

倒是申時行問道：「董指揮，你趕讓人阻止他們。」

董平道：「回大人的話，陛下方纔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能因此怪罪百姓。」

幾個閣大臣麵麵相覷。

這算是報復嗎？

張鶴鳴他們那些言，科道，個個都是鐵青著臉，霜打的茄子，從言出現，到如今，從未出現過這種現象，他們都是為民請命，怎麼會這樣，關鍵躲還又沒有地方躲，隻能迎著噓聲前進。

怎一個尷尬了得！

幸運的是，由於錦衛的存在，導致百姓也沒有放一個臭蛋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