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分,一道孤單的影在瀰漫著淡淡白霧的小花園晨跑,正是昨夜輾轉反側的朱堯媖。
昨夜郭淡說他不懂得奉旨該如何作,可是習慣於父母之命,妁之言的朱堯媖同樣也不知道這自由又該如何作,故此,昨夜是被郭淡嚇得落荒而逃。
至今都是驚魂未定。
追求我?
怎麼追?
朱堯媖一邊跑著,一邊思索著,但心中仍是一片茫然。
在牙行這麼些年,當然有羨慕過寇涴紗,羨慕為何能夠這麼幸福,可為何會去羨慕,就是因為心中已經認為,這份幸福永遠都不可能屬於。
從未想過自己。
公主、寡婦,已經杜絕了對得嚮往。
不過仍舊到非常滿足,至逃離了那個牢籠,心從未有過嫉妒和恨,有得隻是知足。
「可算是追上你了!」
忽然間,似近似遠彷彿傳來一聲回答。
「誰?」
朱堯媖猶如在夢魘之中,不由得左右張著,忽然腳下一絆,整個人往前倒去。
「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將攔腰抱住。
睜眼看去,隻見郭淡正一臉疑地看著,「你沒事吧?」
朱堯媖忐忑地搖搖頭道:「我...我沒事。」
郭淡又問道:「你還在生氣?」
「生氣?」
朱堯媖微微一愣,道:「生什麼氣?」
郭淡問道:「你沒有生氣,為何方纔我你,你都不理我?」
朱堯媖錯愕道:「你方纔有我嗎?」
郭淡苦笑道:「了很多聲,可是你不但不理我,反而越跑越快。」
「我...我...!」
「你真的沒事嗎?」郭淡又問道。
「我...我沒事!」
朱堯媖搖搖頭道。
郭淡道:「不可能,你肯定有事。」
朱堯媖疑地看著郭淡。
郭淡笑道:「不然的話,我抱著你這麼久,你也沒有我鬆開,其實我也不想鬆的,但是這個姿勢實在是有些費力,我手臂有些痠麻,要不讓我換一隻手?」
朱堯媖猛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是躺在郭淡的手臂上,倏然站起,窘迫地直點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
說著說著,耳都紅了,又低聲道:「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郭淡關心道:「你腳扭傷了,我先扶你過去坐下。」
「哦。」
朱堯媖木訥地點點頭,然後一瘸一拐的在郭淡的攙扶下,往邊上的亭子走去,可走到一半,突然發現自己腳一點也不疼,不輕輕輕輕跺了跺腳,然後擺正姿勢走了兩步。
一點事都沒有。
「我的腳沒有扭傷。」
朱堯媖猛地向郭淡言道。
「是嗎?」
郭淡低頭一看,道:「咦?還真沒有扭傷,哎呦,這可真是萬幸,我方纔還未你扭著腳了,這心裡都還在犯愁,我的一諾糧行怎麼辦。」
朱堯媖完全清醒了過來,斜目瞪著郭淡,「那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郭淡側瞅了一眼,打了個哈哈,「抱歉,抱歉,我方纔一心關心你,完全就沒有覺到。」
說完之後,他才放下手來。
朱堯媖哪裡信他,「我跑步去了。」
「等等!」
郭淡一手將拉回來,道:「你這樣子去跑步,那不得跑裡去,先坐一會兒吧。」
朱堯媖是一臉尷尬,都記不起自己方纔是一個什麼狀態。
郭淡又道:「如今年初,有許多工作要做,你可別給我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小心一點好。」
朱堯媖窘迫地瞧了眼郭淡,心知自己今兒確實有些迷糊,老老實實地跟著郭淡來到亭子裡麵。
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什麼時候又被郭淡牽上了,忙道:「你快鬆手。」
「不急!不急!」
郭淡一本正經道:「你這樣子,我要不牽著一點,那可能會出人命得,你先坐下,等你清醒過來,我再鬆開。」
「什麼出人命,胡說八道。」
朱堯媖回手來,坐了下來,心裡都開始有些氣餒,片刻功夫,又被他摟抱,又被他牽手,可想想當初被郭淡從河裡救起時,甚至還讓他看了個通。
郭淡打了個哈哈道:「清醒了,清醒了。」
「你還說。」
「不說!不說!」
郭淡一屁就坐在朱堯媖邊。
嚇得朱堯媖趕起,又坐到對麵去,還忍不住給了郭淡一個白眼。
郭淡嗬嗬一笑,又道:「是我昨晚得話嚇到你了嗎?」
朱堯媖點點頭,但旋即又搖搖頭,可見郭淡疑地看著,不又點了下頭。
郭淡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我...!」
朱堯媖苦想半響,旋即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郭淡又道:「之前你可也不乏追求者,為何你又不到害怕?」
朱堯媖微微一怔,心道,是呀!之前我為何不到害怕.....!念及至此,不又瞧了眼郭淡。
郭淡笑道:「也許你不是害怕。」
朱堯媖問道:「那是什麼?」
郭淡沉許,道:「我聽說人在第一次的前夕,都會出現一種胡思想癥,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突然生命中多出一個人來,勢必就會導致忐忑、焦慮、不安,這是非常正常的現象。可同時這也說明瞭一點,就是這個人已經進你的生命中,當你慢慢接他後,這種癥狀就會慢慢消失,取而代之得將是幸福、快樂和充實,因為生命中若隻有一個人,勢必會顯得孤單、空虛,兩個人就剛剛好。」
朱堯媖聽得是目瞪口呆。
知道郭淡擅於分析,但以為僅限於買賣,不曾想連這...這都能夠分析?
「不信?」
郭淡問道。
朱堯媖螓首輕搖,霞飛雙頰,可不傻,這會兒都已經反應了過來。
「來,我們做個試驗,來證明這一點。」
「如何證明?」
朱堯媖問道。
郭淡突然起坐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嚇得朱堯媖又準備起逃離。
郭淡一手拉住,道:「我這是幫你,讓你早點擺這胡思想癥,畢竟你可是一諾糧行的總經理,你日神恍惚,萬一工作上出錯了,我可就損失慘重。」
朱堯媖狐疑地瞧了他一眼。
郭淡又趕趁熱打鐵道:「我假裝一對。」
「你胡說甚麼!」
朱堯媖又回手來,但這回可是沒有得逞。
郭淡道:「你先別著急,這隻是一個試驗而已,你給我一首歌得時間,就能夠確定我方纔說得是不是真的,我相信我之前對你的承諾,足夠讓你再信我一回。」
朱堯媖沉許,又瞧了瞧郭淡,輕聲問道:「如何試驗?」
「坐坐坐!」
郭淡輕輕將拉到邊坐下,一本正經道:「你先閉上眼。」
朱堯媖狐疑地審視著郭淡。
郭淡彷彿很傷:「難道你對我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
朱堯媖稍稍撅了下,輕輕合上了眼。
郭淡又充滿地說道:「然後輕輕地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朱堯媖猛地睜開眼來,道:「這怎麼行?」
郭淡鬱悶道:「我們現在是一對,這對而言,是再正常不過,放心,就那麼一小會兒,我們隻是在追尋一個答案而已。」
朱堯媖左右瞟了眼,今日天公作,周圍都迷茫著白霧。
郭淡道:「緩緩閉上眼來。」
朱堯媖赧地瞧了眼郭淡,然後緩緩閉上眼來。
郭淡輕聲說道:「放鬆一點,如今坐在你邊的不是郭淡,隻是你的意中人。」
朱堯媖輕輕點了下頭。
郭淡又溫聲道:「方纔你們剛剛一塊晨跑完,坐在這小亭子裡麵休息......。」
一陣清涼的微風拂過。
郭淡立刻道:「這時一陣微風拂過,花香撲鼻,你不深吸一口氣。」
朱堯媖真的就深深吸了口氣。
郭淡又道:「此時此刻,你覺得生活是如此充實、幸福和快樂,彷彿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你們,你輕輕地將頭靠在郎的肩膀上。」
朱堯媖慢慢將頭靠在郭淡的肩膀上。
我還有這天賦,我特麼真是一個天才啊!郭淡又道:「你的郎也輕輕抬手攬著你的腰肢,輕聲唱著屬於你們的歌曲。」
說到這裡,他輕聲唱道:「雨淋了天空,灰得很講究,你說你不懂我,為何在這時牽手。
我曬乾了沉默,悔得很衝,就算這是做錯也隻是怕錯過,在一起夢,分開了痛,是不是說,沒有做完的夢最痛,迷路的後果,我能承。
這最後的出口,在過了纔有。
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的把那擁抱變永遠,在我的懷裡你不用害怕失眠,如果你想忘記我也能失憶。
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把故事聽到最後才說再見,你送我的眼淚讓它留在雨天,越過你劃的線我定了勇氣的終點。」
餘音沒有繞樑,周邊是一片安靜,但二人已經是偎依在一起,過得一會兒,朱堯媖突然稍稍扭了下雪頸,讓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一些,呢喃道:「我還想聽一遍。」
語音中充滿著甜。
郭淡又唱道:「你說我不該不該,不該在這時候說了我你。要怎麼證明我沒有說謊的力氣。請告訴我,暫停算不算放棄,我隻有一天的回憶。哦。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的把那擁抱變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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