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真的就認同宅能夠與三皇五帝相提並論嗎?
不!
他們考慮的並不是宅能否與三皇五帝相提並論,他們隻是在宣洩心中的憤怒。
有道是,極必反!
那凱旋儀式剛剛過去,大明國威威震四方,宅大赦天下,是深得人心,而且百姓們得生活也是在蒸蒸日上,大家賺錢機會變多了,你們這又要回去,你們拿我們當什麼。
同時他們也非常贊《天職》的觀點。
《天職》的觀點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讓百姓更加富裕,且是無止盡的。
憑這一點就足以。
而且不僅僅是百姓,許多讀書人心裡也非常認同這個觀點,雖然三皇五帝是有些誇張,但說得可是一點病都沒有啊!
但麵對如此況,保守派不以為然,他們認為這多半就是郭淡搞得什麼障眼法,隻不過他們沒有找到證據而已,但這不需要去找,就是這麼回事。
以前郭淡就玩過這一手啊!
而且經過那張黑名單,他們也是有備而來,知道郭淡肯定是用報刊反擊他們,他們曾在這上麵吃了很大的虧,可不能總是記吃不記打啊!
於是他們立刻也發表報刊反擊郭淡。
首先就批判郭淡蠱人心,這財富豈是說有就有的,要實事求是,郭淡這麼說,隻不過是為了收買人心,他本就做不到,也是不可能的事。
同時他又還反駁地球說,認為這個隻是郭淡編造出來的謊言,誰人能夠證明弗朗機人遠航繞了一圈。
至於三皇六帝,這不過是郭淡在溜須拍馬,又藉此將郭淡比作口腹劍的李林甫,表示郭淡其實包藏禍心,企圖破壞傳統的規章製度,最終商人取而代之,謀奪天下。
不得不說,打輿論戰,他們並不害怕郭淡。
這些觀點,全都是殺人不見的。
作為讀書人而言,他們可不認為萬曆可以晉陞三皇六帝,這確實就是溜須拍馬,而就讀書人而言,他們比較痛恨這種人的,臣多半都這德行。
你這麼做,那肯定是有目的的。
至於地球說,這一時半會也沒法證實啊!
一諾牙行!
「需要我幫你寫篇文章反駁他們嗎?」徐姑姑放下報刊來,向郭淡詢問道。
郭淡笑道:「暫時不勞夫人出馬,他們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徐姑姑道:「但他們句句說到點上,你若不跟他們辯論,隻怕會讓人誤以為你做賊心虛啊!」
「都這時候了,我還需要跟他們打仗嗎?」郭淡嗬嗬笑道。
徐姑姑好奇道:「那你打算如何應對?」
這時,小小走了進來,道:「總經理,千兒衚衕的賈掌櫃求見。」
郭淡笑道:「快快有請。」說著,他又向徐姑姑道:「辦法來了。」
徐姑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這賈掌櫃是誰,問道:「這賈掌櫃是何人,我好像沒有印象。」
一旁的寇涴紗若有所思道:「千兒衚衕的姓賈的商人,好像是一個賣廁紙的。」
「正確!」
郭淡打了個響指。
過得一會兒,就見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行得一禮道:「賈某見過郭顧問,不知郭顧問找在下是有何吩咐?」
他這個級別的商人,真的沒有資格郭淡打道,對此他是非常忐忑不安。
郭淡笑道:「我找你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帶你發財。」
賈掌櫃先是一愣,過得片刻,這眼眶漸漸潤,那表就彷彿在冷宮中的嬪妃,突然聽到皇帝要來臨幸似得,哆嗦著皮子道:「帶...帶我發財?」
「嗯。」
郭淡拿起桌上的報紙,遞給他,道:「不管這報紙賣多錢,你全部收來,然後放在店裡麵就當廁紙賣,每一張加一厘錢,我保證你原地發財。」
賈掌櫃接過報刊來,是一臉懵。
這報紙的價格,本遠高於廁紙,還當廁紙加一厘往外麵賣。
「不信?」
郭淡問道。
賈掌櫃忙道:「不...不,隻是...這,我...!」
他確實有些不信。
財神爺可也不能這麼任啊!
郭淡笑道:「你儘管按照我說得去做,這要是賣不掉的,剩下多,我都以十倍的價格收回來。」
賈掌櫃聽得差點淚崩,忙道:「多謝郭顧問賞飯吃,多謝郭顧問賞飯吃。」
郭淡笑道:「別謝我,謝他們。」
他手指了指那報刊,又道:「但隻限三日,三日之後,我可就不保了。」
「明白!明白!」
待這賈掌櫃離開之後,寇涴紗嗔道:「你這一招太損了一點。」
郭淡笑道:「他們以前總是辱我,我也沒有跟他們辯,今兒正好有這閑工夫,我當然得狠狠在他們臉上踩上幾腳,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不就是儒家提倡的嗎?」
......
財神爺的指點,可不能懈怠,這老賈回去之後,馬上命人低價收購這份報紙,報紙看過之後就沒啥用了,如今還有人回收,大家都將報紙賣給他。
一天之,他就收購了七,然後命人在這份報紙出售價的基礎上加一厘錢,當廁紙論張數往外麵賣。
他夫人聽得都傻了,「夫君,你這是想錢想瘋了嗎?」
「你個婦人懂什麼?」
老賈怒噴其夫人,「這可是財神爺讓我這麼乾的。」
「哎呦!什麼財神爺,你這真是著了邪啊!財神爺何時顯靈了,我怎沒瞅見。」
「你難道不知道郭財神啊!」
「郭...郭...!」
「就是一諾牙行的郭顧問,我大明第一贅婿。行行行,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賺錢去了。」
......
「唉...這淡淡一出手,我就沒事可幹了。」
徐繼榮帶著徐春,在街上晃著,寒冷的北風也吹不盡他心的空虛,之前跟那些書生打得是有來有回,如今報刊一出,大家都開始文鬥,他有些無用武之地。
「走走走,去一諾牙行,讓淡淡找些事給我乾。」
徐繼榮一揮手,便打算轉道去一諾牙行,忽然,迎麵走來兩個年輕人,隻聽其中一個道:「這廁紙可真是神奇,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回去試一試,定是很爽。」
另一人鬱悶道:「可惜我今兒上過茅房,隻能明日再用。」
神奇的廁紙?徐繼榮聽得好奇,忙湊上去問道:「你們方纔在說什麼廁紙?」
「就是這個。」
一人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徐繼榮沒好氣道:「你眼瞎呀,這分明就是報紙,哪是什麼廁紙。」
那人當即就怒了,正準備罵回去時,他同伴拉了他一下,顯然他同伴是認識徐繼榮的,隻聽這人笑道:「小伯爺,這就是廁紙,反正我們是廁紙店買得。」
徐春瞅了眼那報紙,在徐繼榮耳邊嘀咕了幾句。
徐繼榮聽得一臉驚喜,忙問道:「你們這是上哪個廁紙店買得?」
「千兒衚衕的老家賈家。」
話音剛落,徐繼榮就嗖地一聲,奔向廁紙店。
來到千兒衚衕,隻見群結隊的人,人手一張報紙,不,廁紙,都是一些商人、工匠,甚至還有不紈絝。
「這回咱終於可以說這上麵的是狗屁不通了。」
「呸呸呸!什麼狗屁不通,你纔是狗,要說也是說人屁不捅。」
「是的,是的。到底這是咱們用的。」
.......
「看不出這老賈還聰明,竟然能夠想出這種招數來,廁紙論張賣,賣得比報紙還貴,他不得賺瘋了。」
「那是他應得的,花這點錢,圖個爽,可真是太值了。」
......
徐繼榮突然向徐春問道:「春春,你可知道他們出了多報紙?」
徐春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沒咱五條槍多。」
「糟糕!」
徐繼榮撒開腳丫子,沖著賈家廁紙店,疾奔而去。
來到老賈家廁紙店,徐繼榮直接撥開人群,一頭趴在櫃檯上,搖著手,著氣道:「呼呼呼...給我一千張廁紙。」
徐春麻溜地扔出幾個一諾幣。
「真不好意思,全都已經賣完了。」
老賈訕訕道。
徐繼榮抬起頭來,怒視著老賈道:「你說甚麼?」
「小人...小人,真...真的已經賣完了。」
「本小伯爺都沒有買,你竟然就賣完了?」
徐繼榮兇神惡煞地盯著老賈。
突然,旁邊出一張報紙來,「我給你一張吧。」
徐繼榮偏頭一看,「小傑?」
關小傑道:「我剛好買了幾張,分你一張吧。」
徐繼榮眨了眨眼,突然豎起兩手指,道:「我一天上兩道茅房。」
關小傑一翻白眼,又遞給他一張。
徐繼榮又豎起兩手指,道:「我每次上茅房要用兩張。」
「滾!」
「我省點用,我省點用。」
徐繼榮趕忙一把搶過兩張來,笑嘿嘿道。
忽聽得屋傳來一陣嗚咽聲。
「財神爺保佑!財神爺保佑!」
隻見那賈夫人捧著一個錢盒,跪在地上,一邊哭著,一邊拜著。
今兒一日的營業額已經超過他們三個月得營業額,並且幾乎是沒有本的。
賈掌櫃也坐在桌旁,是搖頭直嘆,「真不愧郭財神,這樣都行,難怪跟著他的商人全都發了大財,我是不是得送份禮過去,若能攀上一丁點關係,哎呦......隻怕這一生都用不盡啊!」
.....
魏府!
「你說什麼,拿著我們的報紙當廁紙賣?」
魏星海暴怒道。
「是的。」
那管家點點頭。
鄒永德沉著臉道:「可有查明是何人所為嗎?」
「是千兒衚衕的賈家廁紙店。」
「賈家?」
鄒永德聽都沒有聽過,問道:「他為何要這麼做?」
那管家遲疑了下,道:「應該是為了賺錢,他以低價收購咱們報紙,然後又在咱們的出售價基礎加上,加一厘往外麵賣。」
「什...什麼?」
鄒永德聽得是目瞪口呆。
「真是豈有此理。」
魏星海暴跳如雷道:「你立刻帶人去,給我封了那廁紙店。」
那管家道:「已經...已經全都賣完了。」
在場的人頓時是一臉懵。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老爺,生花印刷坊的劉掌櫃來了。」
魏星海皺了下眉頭,道:「請他進來。」
「劉靖見過各位大人。」
「你來有何事?」
魏星海問道。
劉靖訕訕道:「關於賈家廁紙店的事,各位大人可有聽說?」
魏星海哼道:「老夫正準備派人去查封那店。」
劉靖道:「是這樣的,我希各位大人能夠另尋印刷坊。」
魏星海愣了下,問道:「這是為何?」
劉靖道:「如今人人都拿著我們生花報當廁紙用,這會影響到我們的買賣。」
「豈有此理。」
魏星海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差點沒有腦溢。
「魏大學士且請息怒。」鄒永德趕製製止他,又向劉靖道:「你們這麼做,未免有些忘恩負義,當初若非我們支援你們,你們生花能夠鬥得過五條槍嗎,如今就想著過河拆橋,買賣可也不能這麼做。」
劉靖思索了半響,道:「要不這樣,我們可以幫各位印刷文章,但是不冠以生花之名。」
鄒永德眼中閃過一抹怒氣,但還是點頭道:「如此也行。」
待劉靖走後,魏星海激道:「你方纔為何要答應他。」
鄒永德嘆了口氣,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在這關鍵時候,我們要是失去他們印刷坊的支援,還怎麼跟郭淡鬥下去,等此事過後再收拾他們!」
PS:幾個月前還欠「食猿」盟主一更,真是非常抱歉,這麼久才還,現在終於是無債一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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