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華!
這一番話下來,郭淡之前那一通聽著直白且毫無邏輯可言的馬屁,立刻就得到了升華!
狗不過如此啊!
這又是一番教科書般的,不管是角度,還是力度,還是深度,那都是無懈可擊。
完!
然而,這真是多虧了蘇煦的幫忙。
要不是他方纔看破郭淡的意圖,點出這可能會引出天下大,宅又豈能輕易登上這千古第一帝的寶座。
此時的蘇煦是又悔青了腸子。
他自問已經將郭淡的路數給得是一清二楚。
其實郭淡的路數非常簡單。
無非就是先丟擲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來,吸引大家的眼球,調大家的好奇,然後就開始東拉西扯,談著天際之外發生的事,讓人想與之辯論都不知從何談起,可等到大家都疲於應付時時,他突然又給繞回來,打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再想爭論,為時已晚。
此番演講,也並未有任何創新,走得還是那個路數。
他先是莫名其妙的喊出千古第一帝,然後就開始扯諸子百家、生產力,如今這回想起來,如果他不先喊出這千古第一帝,那麼之後的那一番話,可是非常危險的,即便你最後還是拿千古第一帝說事,在大家看來也隻是狡辯而已。
但他一開始就喊出口號來,顯然就形一個非常完整的邏輯。
蘇煦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郭淡會拿出「大明滅亡」,「氣數將盡」來當做一個陷阱,引他上鉤。
這可真是太狠了一點。
簡直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可就是全家死的節奏。
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蘇煦對此也是心服口服,因為當郭淡喊出「大明氣數將盡」這種大逆不道的口號時,那麼唯有宅乃千古第一帝可令其化險為夷,又因為這種力挽狂瀾,就更能證明宅乃是千古第一帝。
蘇煦此時可不敢輕易開口,生怕這裡麵還有什麼陷阱。
這行看門道,可外行就是看熱鬧。
周邊的年輕學子個個聽得都是激澎湃!
聖人降臨!
最好時代!
千古第一帝!
這些詞語隨便挑出一個來,絕對能夠刺激腎上腺素,更何況是一起說出來。
不人已經對此充滿著憧憬。
他們被忽悠的是一愣一愣得。
這顧憲、高攀龍雖然都仔細研究過郭淡前幾回演講,但是道聽途說跟臨其境那可是兩碼事,久經辯論場的二人,此時也隻有目瞪口呆的份。
他們最多也就說說「抱柴於烈火之上」。
而郭淡張口就是「大明氣數將盡」。
這還怎麼辯?
「唉...!」
郭淡突然又嘆了口氣,一臉崇拜得著蒼天道:「這聖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其,空乏其,行拂其所為,所以心忍,曾益其所不能。
人尚如此,更何況是千古第一帝,其中艱難困阻,豈是你我之輩能夠會得。」
言至於此,他搖搖頭,又道:「如今在那廟堂之上,是朽木為,殿陛之間,是禽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使社稷變為丘墟,蒼生飽塗炭之苦。
而就在這危難之際,陛下是竭盡所能,力挽狂瀾,在朝中是選賢任能,不拘泥於規,力排眾議,大刀闊斧得對國家進行改革,雖然步履維艱,但仍不忘初心。
好在這蒼天不負有心人,河南四府的功,播州、寧夏的大勝,這足以說明,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又豈是那些個皓首匹夫,蒼髯老賊可擋之的?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下麵那一堆皓首、蒼髯,當即氣得是吹鬍子瞪眼。
你這是在罵誰呢?
誰還沒有看過三國演義啊。
關鍵你前麵不是說,你最近迷的不是西遊記嗎?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蕭嚴便是冷冷笑道:「依你之言,這聖人將再度降臨,也將會給我們帶來新的思想,那麼這儒家思想是不是也要走向滅亡啊?」
此言一出,眾人為之一怔。
不人甚至出現驚悚得表。
我大儒要亡?
其實據羅貫中的理論,這天下大勢,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可見明代人其實已經看得非常。
哪有什麼千秋萬世,能夠活個幾百年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
這天下到底是姓朱,姓劉,這些讀書人可能也不是非常在意。
但你要敢說儒亡,那就是絕對不行的。
明可亡,但儒不可亡。
郭淡笑道:「我曾一度是這麼認為的,但之後我發現有許多賢能的儒士,已經察覺到我大明已經是危機四伏,比如說在坐的顧先生,又比如說百泉居士他們。
他們都漸漸發現工商業重要,而不再一味得推崇重農抑商,都是表示要農商並重,不管是那實學,還是心學,都是在論證著工商得重要,這也充分證明我之前說得,隨著生產力的變化,人關係的變化,新的思想和理論,已經在蠢蠢,聖人即將誕生,但可惜他們隻知其危,而不知其因也,導致他們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來。」
顧憲、李贄等人聞言,皆是皺眉思索起來。
此評價可真是一針見啊!
他們都看到社會上、朝堂上存在的問題,但該怎麼辦,他們確實也沒法給出個答案,就是沒有一個係統得思想來解釋這一切。
大家見他們都不做聲,心中自然認為,連顧先生和百泉居士他們都已經認同郭淡之言。
又聽郭淡言道:「但由此可見,這儒家思想乃是千變萬化,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雖然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預測儒家思想是絕不會走向滅亡,因為肯定會出現聖人,他們會在儒家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一些新的思想,由此來適應新得關係,就好像當初孔子的儒承周禮,後來孟子又在此基礎上,提出仁政學說。」
這番話實則是明貶暗褒。
大家對於這個答案,也都顯得頗為滿意。
別看郭淡章口就來,好像什麼都敢說,但其實他是非常謹慎的,一些高線是絕不會去得,他從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說過儒家不行的話,一諾學府的建院理念也是要以儒為基。
其實不管是程朱理學,還是陸王心學,他們也都是以儒家思想為基礎,然後再稍作改,提出自己的解釋,如果他們敢撇開儒家思想,自己單幹,那他們的思想是絕對活不過三日的。
別問為什麼,孔孟二聖就是這麼橫!
郭淡突然咳得兩聲,道:「說了這麼多,相信大家應該都明白為什麼陛下要將恩科放在一諾學府了吧。」
「......!」
等等!
我們是不是了些什麼?
每個人皆是一臉茫然地看著郭淡。
對呀!
這纔是今日的正題。
呀呀呀!又被這小子給帶跑偏了!
可真是......!
崔有禮氣得都快不上氣了,憤怒道:「你這東拉西扯得,這到底與恩科有何關係?」
郭淡嗬嗬一笑道:「當然是因果關係啊!正如我方纔所言,陛下千古第一帝,悟得天機,這天機就是生產力的飛躍,將會導致一係列的變化,必須要做出應對措施,那麼是不是應該要對癥下藥,認真研究這生產力?
故而陛下才開恩科,希能夠提拔這方麵的人纔上去。可是縱觀天下學府,唯獨一諾學府的經濟學是有研究生產力的,其餘學府都沒有這方麵的學問,陛下也很無奈,陛下不是要偏袒我,隻是因為陛下沒有選擇,這恩科不放一諾學府的話,能放在哪裡?如果將來別得學府也開始研究生產力,並且更加出,陛下就有可能將恩科放在其他學府。」
這...這樣也行。
崔有禮不是目瞪口呆。
恍然大悟得徐姑姑,不也是笑著搖搖頭,心道,這可真是無懈可擊啊!
你承不承認宅乃千古第一帝。
......不承認?
那你就去死吧。
承認的話,那麼你也就承認千古第一帝的先決條件,就是宅悟得天機,而天機是什麼,就是生產力,而目前世上唯有經濟學是研究生產力的,唯有一諾學府的經濟學院。
那麼恩科放在一諾學府是不是合合理。
但是徐姑姑與在坐的許多人都知道,這其實隻是一個幌子,如今在場的人誰還會在乎這個,你現在就是將這恩科放到茅房去考,大家也都無所謂。
郭淡真正想說得其實就是諸子百家,從而引新思想的誕生,讓他所做的一切變得更加合理。
也就是預示著,他現在要開始衝破儒家思想得束縛。
果不其然,郭淡就是簡單這麼一說,然後就開始做結束語,「今日演講就到此為止,相信大家也應該都明白,陛下為什麼要將恩科放在一諾學府,可不是為了照顧我,隻是沒有多餘的選擇,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期待千古第一帝帶領我大明站在世界之巔,期待聖人的再度降臨中原大地。」
一時間,掌聲是震天地。
甭管真假,但這故事說得可真是彩啊!
必須給予掌聲。
在掌聲郭淡走下臺去,然後微笑地走向徐姑姑,習慣的一手攬住的玉背,突然一愣:「夫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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